“奴才知道。”毛貴望着朝他們走來的香菊,眸中閃過一絲同情,不過……也僅此而已。
隨後的日子裡,聚集在永壽宮的烏鴉仍在不斷增加,待得十日後,情況甚至比周全之前估計的還要好一些,至少有二十幾只烏鴉棲息在永壽宮附近。
至於鄭九那邊,已經去過和親王府了,萬幸的是,王府的庫房裡還留着一些鈴蘭香,弘晝全部都給鄭九帶了回來,一同帶回的還有蒙汗藥以及砒霜。
“總管,是否今晚就用上?”面對鄭九的詢問,周全猶豫道:“且先等一等,待我先去稟告娘娘,你小心收着那東西,千萬不要讓人發現了,就連小成子那邊,也避着一些。”
待得鄭九應下後,周全快步往坤寧宮行去,瑕月正欲用膳,得悉他來意後,凝聲道:“這件事……你有幾分把握?”
“奴才不敢說十成,但七八成還是有的。”這般答了一句,周全又道:“而且就算此事不成,主子也有理由責罰魏答應。”
他的話令瑕月螺子黛細細描繪的長眉挑了起來,訝然道:“此話從何說起?”
“烏鴉乃是宮中神物,先祖皇帝有訓,任何人不得傷害烏鴉,否則輕責罰入慎刑司,重則當場杖斃;一旦烏鴉發狂,魏答應驚慌之下,必然會對它們進行驅趕,但發狂的烏鴉是不會因爲任何理由退卻的,混亂之下,死傷是必然之事。”
齊寬插話道:“我明白了,你說的理由,就是傷害烏鴉?”
“不錯。”周全應了一句,擡頭看向瑕月,“主子您以爲如何?”
瑕月細思片刻,沉聲道:“確實不錯,也罷,就依你的法子去做,掌握好時機,相信不用本宮提醒,你也明白,這個計劃最關鍵的就是時機,掌握好了可以事半功倍,掌握不好就做了無用之功。”
周全點頭道:“奴才這幾日一直在與鄭九推算,應該可以掌握好時機。”
瑕月頷首道:“那你去吧,凡事小心,本宮……等你的好消息。”
“這一次,奴才絕不會再讓主子失望。”說完這句話,周全退出了坤寧宮,回到內務府,鄭九仍在原來的地方等着,一見他進來,急忙問道:“怎麼樣,主子怎麼說?”
“主子認同了我的計劃,讓我們掌握好時機,小心行事。”周全簡短地回了一句後,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將小成子喚來。”
“慢着。”鄭九拉住他,疑聲道:“小成子真的可以信任嗎?雖說他跟了總管幾年,但也僅此而已,在這宮中,一張面具帶上幾年甚至十幾年的人並不少,而且……我覺得他心思頗爲活絡,只怕……”
周全打斷他的話,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小成子雖然心思活絡,卻絕對不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若不是看出這一點,之前我不會告訴他那些。”
鄭九沉聲道:“希望你是對的,行了,我去叫小成子過來。”
不一會兒,鄭九帶着小成子過來,後者手裡還拿着幾塊糕點,近前後,笑嘻嘻道:“總管,周管事,剛纔去御膳房拿了幾塊糕點來,還挺好吃的,您二位可要嚐嚐?”
周全擺一擺手,肅然道:“小成子,我知道待會兒會有人去喂烏鴉,我要你在不引人懷疑的情況下,代其去喂烏鴉,而我與鄭管事會在永壽宮附近等你。”
見其說得嚴肅,小成子也不吃糕點了,擰眉道:“總管,這是爲何?”
鄭九將一個黃紙包遞了過去,道:“這裡面裝的是蒙汗藥,我要你摻在食物之中,讓烏鴉吃下去。”
“蒙汗藥?”小成子一不小心被自己口水嗆了個正着,咳了很久方纔緩過來,他一邊抹着咳出來的眼淚,一邊道:“總管,爲何要給烏鴉喂蒙汗藥?宮裡可是有規矩的,不許任何人傷害這些烏鴉。”
“你之前不是問我,爲何要讓你將烏鴉引到永壽宮去嗎?如今是時候告訴你了,因爲我要利用它們取魏答應的性命。”
“烏鴉……殺人?這……這怎麼可能?”小成子滿面驚駭地搖頭,並非因爲知悉周全要殺魏靜萱而驚慌,而是想不明白,這烏鴉雖說喜歡啄腐肉,但怎麼能夠殺人呢。
“只要運用得當,任何東西都可以殺人。”說完這句話後,周全催促道:“時辰不早了,你趕緊過去,其它事情等到了永壽宮附近再說,記着,想個好些的藉口,不要引人懷疑。”
“是。”小成子見他說得急切,應了一聲後,匆匆離去,周全與鄭九在又商議了幾句後,亦出門往永壽宮行去,誰也不知道蒙汗藥能管用多久,所以才些過去等着是最保險的。然,還沒有出內務府,便碰到了張泉,後者虛笑道:“這麼晚了,總管與鄭管事還要去哪裡?”
周全笑笑道:“我聽說前幾日林管事送去慎嬪那裡的獅子犬有些吵鬧,擾得慎嬪難以安眠,所以打算去看看;正好鄭管事來管我,就一道過去了。”
張泉聞言道:“這件事我之前已經讓林長壽去看過了,說是初換了地方,獅子犬不熟悉,過幾日就好了,總管儘可放心。”
周全眸光微閃,故作驚訝地道:“是嗎?想不到張總管動作這麼快,之前聽說你病了,難以管事,這會兒已經沒事了嗎?”
張泉笑容虛僞地道:“多謝總管關心,我已經沒事了。”之前,他不服氣周全接任總管,便罷了手頭上的事情,想刁難周全,豈料周全在鄭九他們幾個的幫助下,仍是將內務府打理的井井有條,令他甚是失望。
張泉雖然心裡憋屈,但他怕一直這樣裝病,會給周全機會罷了自己副總管一職,到時候更慘,所以只能憋着這口氣重新做事。
周全笑道:“沒事就好,希望張總管以後好好輔佐我,共同打理好這內務府,爲皇上,爲諸位主子娘娘辦差。”
聽到“輔佐”二字,張泉差點沒嘔死,他在副總管一位上熬了那麼多年,又一直拼死拼活做事,就是想接任總管,結果卻是爲他人做衣裳,實在可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