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當即道:“若是祈福,尋個地方安置就是了,爲何要納她爲姬妾?”
“這……臣妾也想不明白,不過這兩者之間必然有聯繫。”說着,她有些擔憂地道:“看皇后娘娘之前那些話,似乎已經開始懷疑咱們了。”
“這一點本宮也看出來了,不管怎麼樣,十二阿哥的事情絕不能告訴她。”
“這個臣妾自然知道,只是以娘娘的心思,就算咱們不說,她也會從別的地方去查,臣妾擔心這件事瞞不了多久了。”
胡氏嘆了口氣道:“能瞞多久是多久吧,皇上應該也是一樣的心思,再說,眼下當務之急,是對付魏靜萱,希望這一次不會再讓她逃脫。”
提及魏靜萱,夏晴眸中露出澈骨的恨意,咬牙道:“娘娘佈下天羅地網,她不會再有機會逃脫,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讓等到這一日了!”
夜色,在悄無聲息之中過去,翌日,一切平靜的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有少數幾人知道,一場狂風暴雨正在醞釀之中。
又過了一日,這日午後,輪到李季風帶人巡查宮禁,在經過西六宮外圍時,他默默看了一眼,昨日他已經得到魏父的送信,告之宮中有人在調查自己,讓他一切小心,不要讓人抓了把柄。(.
靜萱……他每一日都會想起她,甚至與藍宜還有妻子纏綿的時候,腦海裡浮現的都是魏靜萱的身影,他真的很想見她,可是爲了她的安危,他只能忍耐再忍耐,希望……這場風波趕緊過去,這樣他就又有機會相見了。
李季風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去,走了沒幾步,便看到兩人一前一後急匆匆走來,走在前面那個人一直低頭趕路,沒有留意到他們,險些撞了滿懷。
後面揹着藥箱的那個小太監見狀,連忙快步上來,扶住前者道:“汪太醫,您慢一些,別太着急了。”
此人正是汪遠平,他抹了把汗道:“令嬪娘娘突然得了怪病,你說本官能不着急嗎?快,趕緊走!”
聽得這話,李季風心中發急,連忙攔住汪遠平,故作隨意地道:“汪太醫,你說令嬪娘娘得了怪病,不知是什麼怪病?”
“本官也不清楚,只知令嬪娘娘從昨夜開始,就忽而發冷,忽而發熱,陳太醫看過之後,以爲娘娘是得了風寒之症,所以開了對症的藥,哪知道娘娘服下之後,不僅病情沒減輕,反而變得越來越嚴重,接連請了好幾位太醫,都束手無策,說診不出來娘娘得的到底是何病,這會兒皇上傳令所有太醫入宮爲令嬪娘娘診治。”
旁邊的小太監插話道:“我今日一早見過令嬪娘娘,明明身在病中,精神卻異常亢奮,不停地說着,還莫名發笑,讓人看着心裡發寒。”
汪遠平嘆了口氣,對李季風道:“本官還趕着去永壽宮,就不與李侍衛多說了。”
李季風連忙拱手道:“汪太醫慢走!”
在汪遠平走後,李季風一直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魏靜萱,想要設法打聽,又怕引起別人的懷疑,畢竟魏父剛剛叮囑過他,這段時間,千萬不要與魏靜萱或是魏家有任何接觸,以免落人把柄。
可是……靜萱這個樣子,他又如何能放得下心,思索許久,他終於還是決定冒險一見,他之前曾幾次潛入內宮,除了上一次無意中撞見永瑆外,就再沒被人發現過,相信這一次也能安全折返。
李季風忍着心中的擔憂,一直等到天黑,藉着去外頭方便的機會,悄悄往內宮行去,他知道有一條通往西六宮的路,平日裡極少有人經過,之前那幾次,他都是從這條路上往返,這次也是一樣,一路來到永壽宮近前都沒遇到什麼人。
因爲永壽宮門口有宮人守着,所以他每一次來都是翻牆而入,兩丈有餘的宮牆,對於普通人來說高不可逾,對於從小習武的李季風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很快便翻了進去。
這會兒天色已晚,除了守夜的,餘下之人都去歇息了,不過他仍是十分小心,仔細走在黑影中,以免露了痕跡。
一路來到魏靜萱所歇息的寢宮,裡面透出微微的光亮,顯然魏靜萱已是歇下了,他四下打量了一眼,悄悄推門走了進去。
魏靜萱並未睡覺,聽到有人推門進來,以爲是巧玉,道:“又進來做什麼?”話音剛落,牀前的帳幔被人掀起,藉着屋中微弱的燈光,魏靜萱看清了來人,駭然色變,下一刻,她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驚叫出聲。
“靜萱,你……”李季風話未說完,魏靜萱已經臉色難看地道:“我不是讓父親給你傳話,讓你近些日子不要與他們接觸,更不要私闖內宮嗎,難道父親沒告訴你?”
“魏老爺昨日一早就已經來告訴我了,是惠妃在查我們。”話音剛落,魏靜萱已是壓低了聲音喝斥道:“你既已知道了,爲何還要來,你想害死本宮不成?”
“我本也不想來,但今日下午,我聽說你得了怪病,忽冷忽熱,還精神亢奮,甚至胡言亂語,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來看你。”不等魏靜萱言語,他又急忙道:“你放心,我這一路過來都很小心,絕對沒有被人看到!對了,你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一些?”
魏靜萱被他說得莫名其妙,“什麼怪病,本宮何時得過病?你是聽誰說的?”
李季風愕然道:“是今日巡邏之時,碰到汪太醫時,無意中聽他說起的。”
魏靜萱當即道:“不可能,本宮根本沒有得病,今日也沒有傳召過汪太醫!”
李季風怕她以爲自己撒謊,急忙道:“我沒有騙你,確實是汪太醫親口所說,否則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悄悄來此見你。”說着,他上下打量了魏靜萱一眼,試探地道:“你當真沒有生病?”
魏靜萱沒好氣地道:“有沒有病,難道本宮自己會不知道嗎?”
李季風疑惑地道:“這麼說來,就是汪太醫在撒謊了,可是他好端端的爲何要撒謊?”
“汪遠平……”魏靜萱心念電轉,迅速思索着這件看起來頗爲蹊蹺的事。正在這時候,外面響起嘈雜的腳步聲,中間隱約還夾雜着宮人的聲音,因爲隔得還有些遠,所以隱隱約約不是很清楚,不過魏靜萱聽到了幾個字令駭然色變的字――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