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太醫地上大聲地道:“我沒有說謊,是真,就是皇后主使我,還有這個姓柳,他們根本是一丘之貉。”
“靳明澤,看來你很喜歡戲弄朕!”陰冷聲音令這盛夏溫度爲之一涼,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聲音驟然一厲,“柳一刀,把他帶下去,若割不到三千刀,朕便你身上補足!”
“嗻!”那樣大塊頭柳一刀聽到胤禛話時竟然打了個寒顫,只有真正一刀刀割過人,纔會知道那是多麼恐怖刑罰,尤其當你嘴裡被灌着蔘湯、靈芝水,身上肉卻一塊塊減少時。
“不!我沒犯錯,我是冤枉!”當他去拉靳太者時,後者驚慌失措地大叫了起來,說什麼也不肯跟他走。這個時候,有東西掉地上,發出“叮”一聲,循目望去,只見凌若腳邊掉了一隻明珠耳鐺,劉氏順手撿起,恭謹地交還給凌若,然其眼底卻閃爍着一絲不解。
就此時,靳太醫突然撲上前,一把從正看凌若那邊柳一刀手中奪過小刀,等柳一刀反應過來時,刀已經落入了靳太醫手中。
蘇培盛先反應過來,推了四喜一把,四喜回過神來面色一白,下意識地擋胤禛面前,用變形聲音尖叫道:“護駕,護駕!”至於蘇培盛則跑到衆人後面,悄悄走了出去。
這一叫,頓時將呆若木雞地衆人給喚醒過來,有膽小嬪妃當即尖叫起來,誰也沒想到雙手雙腳都被銬住靳太醫會突然發難。
“靳明澤,你不要胡來!”那拉氏臉色鐵青一片,從未像現這樣難看過,哪怕被冤枉時也不曾,而她身子一直擋胤禛面前。
“胡來?”靳太醫突然笑了起來,然笑容中卻透着無悽然之色,“一個是高高上皇上,一個是同樣高高上皇后娘娘,我一個小小太醫怎敢胡來,我只想……”話語一頓,他狠狠盯着不遠處柳華,帶着無怨恨道:“只想殺了這個卑鄙小人!”
說完這句,他狀若瘋狂地舉着小刀向柳華撲去,把後者嚇得魂飛魄散,今日之事,真是完全超出意料之外。柳華驚叫一聲,趕緊躲避,不論他逃到哪裡,原先站着嬪妃與宮人都會一鬨而散,唯恐被牽連。
“靳明澤已經瘋了!”瓜爾佳氏暗自搖頭,“否則他不會這樣不顧後果。”
“就算是瘋,也是被人bi出來,柳華害他,他找柳華報仇也是理所當然事,不過真正凶手該是皇后纔是。”溫如言低聲說道。
“他不敢。”盯着靳太醫,凌若緩緩道:“殺了柳華不過死罪,傷了皇后可是滅九族罪,所以他絕對不會這麼做。”
“怪不得你一些也不緊張,原來早就知道了。只是……”瓜爾佳氏努了努嘴道:“你不去保護皇上嗎?由着皇后一人出風頭?”
凌若赦然一笑道:“她喜歡就讓她出去!”
且說柳華那邊,已經是抱頭鼠竄了,後面那把如影隨行小刀,令他害怕肝膽欲裂,唯恐被割上一刀。
這個念頭剛落,他手上就真被割了一刀,鮮紅血從手臂裡瘋狂涌出,也讓柳華加害怕。
柳華見血令靳太醫加瘋狂,誰都不知道爲何受了那麼多刑他還有力氣追殺別人。
此時,蘇培盛帶着一隊大內侍衛奔了進來,領頭那人正是劉虎,只聽他大喝一聲:“護駕!”
頓時數十把鋼刀抽了出來,將靳太醫與柳華團團圍住,看到侍衛們控制了局勢,四喜這才鬆了一口氣,額頭上已是冷汗了。
劉虎厲聲道:“靳明澤,趕緊將刀放下,不要一錯再錯了!”
“錯?”靳明澤吃吃一笑,帶着無哀色,然下一刻,已經滿臉厲色,“不,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他一道死,我有今日下場都是他害!”說罷,他不顧一切地朝已經嚇得魂飛魄散柳華撲去,他真是恨毒了這個人。
“將他活抓!”胤禛推開一直擋跟前四喜與那拉氏,怒火眼底燃燒,靳明澤敢當着他面鬧這麼一出,真是有本事。
“嗻!”劉虎與一衆侍衛都是行家好手,真動起手來,莫說一個靳太醫就是十個也逃不出去,至於柳華,逃竄時,被其中一個侍衛一把帶到身後,脫離了靳太醫追殺。
看到柳太醫一副劫後餘生樣子,靳明澤露出一絲苦笑,同時發熱頭腦也漸漸冷靜了下來,果然還是不行嗎,熹妃娘娘早就提醒過自己,可是自己偏不信,非想着要殺死柳華不可。
剛纔那追逐中,他早已耗了力氣,不過是憑意志強撐罷了,可終歸還是枉然了。
就劉虎看準時機,上前想要抓住靳明澤時候,倏然看到他舉起那把薄如柳葉小刀,朝自己脖上一劃,緊接着,鮮血就瘋狂地噴了出來,濺了離近劉虎一人,令他猶如血人一般。
劉虎見慣了生死沒覺得有什麼,但後面那些嬪妃卻受不了,有幾個臉上甚至被濺到了血,驚惶地尖叫着,繼而暈了過去,即便是沒暈過去了,餘下也都面色慘白如死,她們不是不想叫,而是感覺喉嚨被什麼人扼住了,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看着自己血離開身體,靳明澤露出釋然微笑。他是大夫,沒有人比他清楚大血管哪裡。他終於解脫了,不必受凌遲之刑,熹妃說過會保全自己家人,他相信她,相信這個幫了自己女子。也相信,有朝一日,她會替自己報仇,讓柳華與皇后不得好死,他會地下看着,一直看着!
後看了一眼面露不忍之色凌若,靳太醫緩緩倒了下去,從此世上再沒有靳明澤這個人。
而因爲他臨死前惹出亂子,翊坤宮一派大亂,而且此處到處都是鮮血,說什麼都不能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