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蘇妮說是這樣說,其實並不抱什麼希望,重金屬中毒,就是在後世醫學那麼發達的時候,也沒有根治之法。
只希望高太醫能夠診出病根來,並且予以緩解一下,拖延一下時間,她現在還未到三十級,到了三十級,就可以學會一個“誅邪”的技能,針對一切毒素、巫蠱、邪祟,到時候,她就可以幫弘暉祛除病根了。
回想起今天四福晉的防備,芙蘇妮自嘲的笑了笑,說:“恐怕之前妾身讓人給弘暉送去的那些點心吃食,四嫂都沒有讓他吃,不然,有着靈氣的補充和滋養,砷毒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致命。”
九阿哥皺眉道:“怎麼,四嫂和你之間有矛盾?”
芙蘇妮搖搖頭:“妾身也不清楚,只是覺得四嫂對我抱有一些敵意。”
“難道是嫉妒芙兒生得比她好看?”
“那也礙不着她什麼啊!”
她們嫁的又不是同一個男人,自己再好看,對她也不會形成什麼危害呀。
九阿哥一副爺全看透的模樣,說:“有時候,女人的嫉妒心就是這麼無聊。”
芙蘇妮就白了他一眼。
第二天,九阿哥先去戶部找到四阿哥,說:“四哥,弘暉侄兒病了這麼久,你可有請高太醫看過?”
“高太醫?”四阿哥眼睛一眯,說:“你懷疑弘暉是中了毒?”
“我倒不是懷疑弘暉中了毒,只是覺得,既然其他太醫看過都沒什麼好的辦法,不如讓高太醫也看看,看過之後,也能放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四阿哥慎重的點頭道:“九弟說的也是,蘇培盛,你馬上進宮去請高太醫。”
蘇培盛“嗻”了一聲,就小跑着出去了。
九阿哥道:“那四哥你先忙,一會兒有的消息,你也派人來知會一聲。”
四阿哥點點頭,將九阿哥送到門口。
那之後,四阿哥的心情就一直也不能平靜。自從弘暉生病以來,他和福晉都沒往中毒方面想,實在是弘暉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中毒的症狀,也就是容易風寒、腹瀉、渾身乏力,都是一些普通病症的症狀,他也就沒有多想。
現在聽九阿哥提起這事,他才覺得,自己之前真的是糊塗了啊!不管有沒有中毒,請高太醫看看總是好的。
現在拖了這麼久,弘暉要是有個萬一……
四阿哥不敢再想下去。
在戶部衙門,四阿哥只覺得度秒如年,做什麼事也靜不下心,所幸也就丟開了差事,就在房間裡來回走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得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着,房門就被人大力推開,四阿哥回頭望去,就看到蘇培盛那張蒼白而又驚慌的臉。
四阿哥心裡頓時就咯噔一聲,急急問道:“高太醫怎麼說?”
蘇培盛雙手撐着膝蓋,重重的喘着粗氣,好一會兒才平復了一下氣息,他哭喪着臉,說:“高太醫說,大阿哥是中了丹毒……”
丹毒是一個很籠統的說法,但是丹毒總的來說可以略等於重金屬中毒,所以,高太醫說弘暉中的是丹毒,也沒錯。
四阿哥的身體頓時就有些站立不穩,搖晃了幾下,頹然的撐着桌面,喃喃道:“丹毒?丹毒?弘暉他從哪裡能接觸到丹毒?”
要知道,丹藥從古至今都是很有市場的,價錢還很昂貴,不是什麼人都能買得起的。能吃到丹藥中毒,那得服食多少丹藥才行?
甩甩頭,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他急切的問:“高太醫可有治療之法?”
蘇培盛神色黯然:“高太醫說,大阿哥體內的丹毒,已經很嚴重了,如果不是他發現了,估計過兩天就回……高太醫說,他現在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能盡力拖延一些時日了。”
四阿哥用力抓住胸口,他覺得自己的心,很疼。
他的弘暉,他的嫡子,他寄予了那麼大的希望,結果,卻要先他而去麼?
“我去求汗阿瑪!”
四阿哥急衝衝的進宮,求見康熙。
“汗阿瑪,兒臣求您,讓高太醫最近都住在兒子家裡,照看弘暉……”
康熙點頭道:“朕允了。”
今天蘇培盛進宮找高太醫,康熙就得到了消息,之後,高太醫診出弘暉中毒,康熙也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所以,四阿哥一說,他就答應了。
四阿哥也並不意外康熙能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他又道:“兒臣再求汗阿瑪,在全國張榜,尋找能解丹毒的大夫。”
這下子,康熙卻有些爲難了。
他當然也心疼弘暉,他雖然兒子多,孫子也多,可是對於幾個兒子的嫡子,他還是很在意的。他當然也希望弘暉能痊癒,只是,滿大清的張榜尋找能解丹毒的大夫,豈不是讓人知道皇家有人中了丹毒?
再被人尋摸一下,就能知道,中丹毒的是老四的嫡子。一個幾歲大的娃娃,自然不會自己去吃丹藥,必然是被人引誘,或是被人下了毒。如此一來,皇室後院的齷齪事,豈不是要成爲天下人的談資和笑料?
“汗阿瑪!”
看着兒子那張焦急的、絕望的臉,康熙嘆了口氣:“高仲山已經是大清最頂尖的用毒高手了,他都不能解,還有誰能解?從古至今,就沒有聽說過有誰能解丹毒的。”
不是康熙不心疼孫子,實在是他心裡很清楚,高仲山都解不了的毒,全天下還真沒幾個人能解。
皇家每年也有那麼多幼兒夭折,要是每個孩子生病,都要全國張榜找大夫,那還要宮裡這些太醫做什麼?
宮裡的太醫,就算不是天下第一的大夫,那也是絕頂頂尖的!他們都解決不了的病症,其他人又哪裡有十足的把握?
“倒是弘暉中毒一事,你要好生查查纔是,弘暉小小年紀,怎麼會接觸丹毒的?你府裡的人,怕是不乾淨。你要想想,你還有兩個兒子,把幕後的黑手找出來,保住他們兩個,纔是現在的當務之急。”
“至於弘暉那裡,就讓高仲山盡人事,聽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