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那你就在我後面吧 【求月票！】
青鴻宴在皇宮正殿中開辦，宴會前一個時辰文武百官就已經到準備進入皇城等候。這番十二年一度的盛會，對皇室與百官來說，規模與重要性都比過年時的宮中飲宴更強幾分。
只是這一次宮中氣氛略顯肅殺，明顯是有什麼異樣。謹慎的官員不敢左右張望，只是默默走着自己的路；大膽一些的則是四處小聲打探，得到的消息往往也是不甚明瞭。
宮中正在四處殺人，蕭無音將熒惑安插進來的名單全盤托出，夜龍殿衛傾巢出動，但有反抗就地處決。而後便有人緊隨其後灑掃洗地，轉眼就會將周圍恢復原樣。
一個時辰的時間，整件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待官員進入大殿時，看到的只是一派富麗堂皇的景象。
皇城正殿極爲寬敞，分爲兩層臺階。龍椅之下的第一層寬階，是奪魁仙門飲宴席位。再向下的便是大殿，王公大臣們雖然不吃青鴻肉，也會有他們的美酒佳餚。
先是皇室與百官就座，隨即蜀山派的隊伍就該上殿了。
這一次因爲有異變發生，楚樑被臨時抽調走，並不大瞭解青鴻宴的典禮流程。負責此事的宮人猜測到可能會有困難，可是沒想到這困難是來自於另一個人。
“蜀山的諸位仙師，可以隨我來了。”勞力士親自到來，招呼衆人入場。
當然，失敗的也可以獲得葬入祖墳的殊榮。
“這如何使得？”徐子陽當即道：“首席先走無可厚非，可剩餘之人，你本次建功最大。若沒有你，就沒有仙門奪魁……”
姜月白也微微一笑，“好。”
看方纔那情況，楚樑不僅天縱奇才，而且懂得謙讓，實在是難得。
左邊一隊是帝女鳳，領着楚樑、姜月白。
……
他正要退下，沒等他轉過身，皇帝突然又一擡手，道：“對了，這次的青鴻宴用酒，換些不容易醉的。”
他們會在家族弟子成年時爲其安排一場搏鬥，目標一般都是選定爲遠近作惡的妖魔邪祟，那位少年如果斬殺邪祟成功，凱旋以後便會迎來一場盛大的得勝宴。
按理說他在四大力士中排名第二，而且是皇帝的貼身總管，在後宮單論管事的權力還要超過姚登仙，這種事情壓根沒必要請示皇帝。何況皇帝剛剛經歷了妻子的背叛……兩個，心情肯定不佳。
王玄齡看向帝女鳳，“講解的時候你徒弟不在，伱不是在嗎？”
第三輛囚車中，則是一隻通體近乎透明的陰物，身高大小形似孩童，一雙凸出的恐怖眼球，尖嘴獠牙。
姜月白走過大殿長路，登上高階入席，便也該第二個人了。
第二輛囚車中是一頭渾身黝黑的魔猿，看上去有七分像人，只是已經徹底失了靈智，即使在囚車中依舊瘋狂撕扯着周遭的封印。
片刻之後，大殿外的廣場上便有一路長長的鼓樂聲送至此處。在盛大的隊伍中央，行走的兩隊人馬雄赳赳、氣昂昂。
“是了，奴婢懂了。”勞三泰也道：“今年青鴻養得好，多兩隻腳、多兩隻翅……也沒什麼。”
帝女鳳轉頭瞪了他一眼，道：“那我們是蜀山零隊！”
“沒有多。”帝女鳳大手一揮，道：“我們蜀山這次就是分成兩支隊伍。”
可它的吼叫只發出一半，就被一道雪亮劍光斬爲兩半。
“人面魈，極爲罕見之鬼物、陰險狡詐、秉性兇殘，在西域殺人害命，流竄七十多日方纔被監國府抓捕。”
“嘶……”皇帝聽到這個情況，也是緊鎖眉頭，“朕這個二姑……算了，由她去吧。”
可在此之前，楚樑就已經看向了徐子陽，“徐師兄，這第二個入殿之人，便由你來吧。”
寓意仙門奪魁的少年英雄們不止要戰勝同族，更是要斬殺邪祟、守衛人族。
“青鴻宴前，要斬四邪啊。”姜月白小聲提醒道。
“方纔宮人講解的時候你不在，這是青鴻宴前的典禮。”凌傲道：“奪魁的四位仙門弟子在入席之前，分別斬殺‘妖、魔、鬼、怪’四種邪祟，以此彰顯人族武德。”
說罷，老太監一溜煙似地趕回大殿，先將情況報給了皇帝。
右邊一隊則是王玄齡，帶着徐子陽和凌傲。
但是要按正常處理，他也就是手一揮，不允准也就算了。當初早就讓諸仙門報上過參宴的人數，哪有奪魁了添人蹭飯的道理？
可是這個蹭飯的人偏偏他又不敢惹，所以才趕緊回來稟報。
一行六人走到大殿正門前，便被攔下。
只需走個過場，斬邪入殿，之後便可以接受大殿兩旁文武百官的喝彩，榮耀滿身。
“我們是蜀山一隊。”王玄齡搶先道。
“可這……”勞三泰爲難道：“若是今日破例多殺一隻青鴻，下一屆仙門大會……”
“五個人？或許放在別處是夠吃了。”皇帝笑了笑，“六十年前朕年紀還不大，但是朕清楚地記得，那頓飯個個都沒吃飽……”
帝女鳳問道：“不是開席了嗎？怎麼不讓進？”
帝女鳳一挺胸、一仰頭，高聲道：“我忘了！”
第四輛囚車中，則是一頭毛色純黑、形如獵豹的精怪，不同的是此怪生有四翼三尾，威勢懾人。
“這……”勞力士不敢直言多了個帝女鳳，只得道：“咱們隊伍是不是多了個人吶？”
旁邊的小太監手持卷軸高聲介紹。
接着就看到大殿中站起來兩隊人。
就聽楚樑微笑道：“你是蜀山首席，代表着蜀山的門面。我那勞什子仙門狀元，不都是你讓給我的，當日我已享受了足夠的榮譽。若沒有你的帶領，仙門奪魁絕對也是妄想。今日這斬邪入殿，說什麼都該讓你第一個走。”
誰知楚樑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道：“這第一個，該你來走。”
宣讀完四邪，那小太監又高聲道：“請四位仙門弟子依次斬殺四邪！”
在勞力士之前，兩個人已經就這個問題爭論了半天，要不是在皇宮裡可能已經動手解決了。身後四個小輩兒只得戰戰兢兢，哪裡敢言語。
“魔猿，乃是魔門修者煉製的魔物，只爲殺戮而存在。魔修將此物放在北域長陵城，意圖屠戮百姓，多虧監國府修者及時趕到才消弭大禍。”
“哼！”老王怒而拂袖。
說罷，邁步上前，囚車上的封印同時解除。野豬精飛撲而出，兇相畢露，大吼一聲，“嗷——”
“她離祖宗比朕更近，要找找她去！”皇帝不耐煩地道：“朕已經很頭疼了，就不要用這種事情再來煩朕了。啊對，既然多了一個人，那今年的青鴻宴再多殺一隻青鴻吧。”
而後夏家逐鹿成功、禹朝定鼎，在青鴻宴的流程中也加入了這一典禮。
“陛下，五個人才吃一隻青鴻，多了一個人，就要多殺一隻嗎？”勞三泰驚問道。
“陛下，那可就變了祖宗規矩啦。”勞三泰提醒道。
楚樑心說您倒也不必這麼驕傲，之後又回頭跟姜月白交頭接耳地打聽了一番，才細緻瞭解。
看他如此激動且言辭真摯誠懇，徐子陽頗爲感動，當即也拍了拍楚樑的手臂，而後大踏步上前。
“你不說誰知道？”皇帝蹙眉道：“反正青鴻先亮個相，便要在後面分盤之後才呈上來的。今年宮中青鴻養得好，肉多一些也沒什麼。”
“徐師兄！”楚樑抓住徐子陽的手臂，懇切道：“你比我年長、對我提點甚多，我銀劍峰沒有師兄，就一直把你當作親生的師兄，你一向是我最敬重的人！本屆仙門大會若是沒有你，一樣不會有仙門奪魁這件事，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至關重要！這一次如此重要的場合，說什麼也要讓你走在我的前面！”
那魔猿自囚車中放出，徐子陽也是乾脆利落一劍斬殺，嗤——
原來這流程來自於皇族夏家的成年禮，在夏家還是三大世家之一的時候，武德十分充沛。
第一輛囚車中是一隻斷了一顆獠牙的野豬精，身披鎧甲，雙眼猩紅，滿身嗜血味道。
“嗯？”姜月白納悶了下。
“三尾飛豹，此怪原本在海中生存，自東域上岸後攪擾十餘座城池，最終被捕。”
當然，這個時候選得邪祟不會是什麼強大的妖魔，讓你來一場殊死搏鬥。多半是一些新近作惡被捕的、實力沒那麼強的，由監國府選送過來。
正是蜀山的“兩支”隊伍。
姜月白妙目看向楚樑，這第一個斬邪入殿之人，自然要是仙門狀元。
姜月白衣不染塵，飄然入殿。
說話間，關押着四種邪祟的囚車已經推到了。
“這個……”勞力士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笑道：“奴婢是頭一次聽說這玩意還分零和一的……請諸位稍候，奴婢先去稟報陛下。”
他搖搖頭：“罷了，朕這二姑今日也算立了大功，若不是她提前發現屍首，那青鴻宴定然是開不成了。她徒弟更是勞苦功高，多吃一隻青鴻也沒什麼。”
第一輛囚車緩緩被推上前來，野豬精似乎察覺到自己的死亡臨近，開始瘋狂撞擊囚車，嘭嘭作響。
“野豬精，在西域邊疆毀壞村莊、殘殺人命，按罪當誅。”
殿中皇室子弟與文武百官紛紛給予歡呼喝彩，同時也有些納罕，這屆的仙門狀元居然不是第一個入殿的，倒是少見。
“斬四邪？”楚樑也納悶：“那是什麼？”
“哼！”帝女鳳憤而轉身。
這一次他再入殿時，引起的驚訝就更多了。
楚樑不止讓了姜月白，還讓了徐子陽嗎？這都不能說是謙讓了，簡直是高風亮節。
等楚樑再回過頭時，凌傲開口道：“我……”
只說了一個字，楚樑就一點頭，“那你就在我後面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