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筱,我在這個世上的親人很少,所以我是不會讓他們受傷害的。”歐陽博頓了頓,隨而沉悶地道。
“我在這個世上的親人也很少,如果是我,我也不會讓他們受傷。”我喃喃地點了點頭,對於歐陽博所有說的也十分贊同,只是我的親人都被傷害,離我而去,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受傷,離我而去,心中的傷痕蔓延至無邊。
“水筱,對不起。”歐陽博緊緊地摟着她,輕聲說,這一句對不起,包括了他曾對她所有的傷害。
“我在很小的時候便見過你,在瑤城的時候,每一年我生辰都會收到一幅從東衍送到瑤城的畫像,上面畫的便是你的樣子。”我環抱着他,埋在他的胸前說,“在洛城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你便認出了你,那時,爹爹和孃親離我而去,如果沒有遇到你,撫平我心中的傷痛,我不知道自己會悲痛到何時。我以花小小的身份嫁給你,忐忑不安地看着你伸出手來牽着我,那一刻,其實我心裡是十分激動的,此生此世,我只嫁一人,這人便是你。當我以水公子的身份出現在你的身邊時,我心裡又怨又恨,怨你對花小小的狠心,恨你對花小小的無情,故意疏遠你,其實是不想和你過多的接觸,怕自己會被你影響,可是想不到你竟然是個斷袖,還喜歡上水公子。當日在比武擂臺上,你說你不要我,只要這個天下,你不知我有多難過,那一刻比你刺我一劍還要心痛……”
“水筱,別說了。”歐陽博恨不得和水筱融爲一體,他現在才體會到,她的心是如何被傷得千瘡百孔。
“歐陽博,雖然你不想讓我說,但我還是不得不說,我只想告訴你,這一生,能遇上你我無悔。”我話音剛落便被他打橫抱了起來,往竹閣裡走,他踢開門,然後把我放在牀上,白紗輕輕放下,掩住了滿屋的春色。
幾番纏綿下來,我已經累得趴在他的懷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發現他正撐着下巴,側身注視着我,我一愣,隨而輕笑,伸手撫上他的臉,
“我睡了多久?”
“五個時辰。”歐陽博抓過她的手指,輕輕地吻了吻。
“你足足看了五個時辰?”我收回自己的手,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一直沒有合上眼睛,他該不會真的是如此看了我足足五個時辰吧。
“我怕我一閉上眼睛,你便又不見了,所有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夢。”歐陽博知道她有事情隱瞞着他,可她不會直接告訴他,依他的性格,肯定會自己獨自把這個事情解決掉,然後纔會讓他自己慢慢發現。
“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患得患失,想當初你身邊圍着那麼多花花草草,我也沒有如此。”我不由失笑,歐陽博是東衍的左相,聰明絕頂,此時都是看上去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
“因爲你是水筱,我纔會如此!我承認當初我身邊有着一個花水心,但那也只是過去,不過是一場誤會引起的愛戀,而憐兒姑娘不過是我爲了保護你,不得不答允下來的婚事。”歐陽博微微冷哼一聲,看到她眼中的戲謔,不由挑了挑眉。
“我要回宮了。”想起昨天歐陽泓對我說的話,知道自己不能呆太久,坐起來淡淡地說,隨後穿衣。
“水筱,你到底有什麼事情隱瞞着我?”歐陽博拉着正要出門的水筱,嚴肅地問。
“沒有,事至如今,我怎會有事情隱瞞着你。”我輕輕地搖了搖頭,隨後對他笑了笑,打開房門,走出了相府,雲落此時正在門外等着我,我上了馬車,看了看跟着我走出來的歐陽博,頓了頓,還是放下了車簾,讓雲落回宮。
路上,我得悉了夭夭被緋衣緋青救出,已經送到安全的地方休養,月芊華和月子揚兩人,想不到軟禁夭夭之餘,還傷了她,這筆帳,我會慢慢討回來。
“你來晚了。”我剛踏進養心殿,便聽到歐陽泓冷若冰霜的聲音,我漾起笑臉,循着聲音望去,便看到歐陽泓隱在黑暗中的臉,充滿了戾氣。
“你只是讓我今天一定要出現在養心殿裡,但沒有說讓我什麼
時候出現,何來晚這一說。”我搖了搖頭,對歐陽泓坦然地說。
“你倒是長了一張能巧善辯的嘴。”歐陽泓冷哼一聲,隨之而揮了揮手,一個太監便捧着一道聖旨而至。
我看了看太監捧着的聖旨,上面寫着遺詔兩個字,再看看那個太監,是很早以前歐陽博給我名單上的一個人,原來果然如此。
“你立下遺詔,他日身亡後,將立歐陽世炫爲帝。”歐陽泓察覺到水筱的探視,冷冷地說。
“同樣是兒子,你何必如此偏袒。”我不解地看着歐陽泓,歐陽博同樣是他的兒子,爲何歐陽泓卻要將帝位留給歐陽世炫。
“要怪只怪傅碧玉。”歐陽泓冷哼一聲,“你快寫下遺詔。”
“我不寫。”我搖了搖頭,雖然知道了歐陽泓恨歐陽博是因爲前皇后傅碧玉,可是我現在寫下這個遺詔,估計下一刻便是我身亡之時。
“水筱,給你面子才讓你寫遺詔,既然你不寫,也沒有關係,我同樣可以模仿你的筆跡。”歐陽泓讓太監退了下去,然後不知從哪裡又走出另一個侍衛,侍衛走過來拉着我,往宮外走去。
我對着身後的雲落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猶豫着才把握着劍的手放了下來。我不知道這個侍衛要把我帶到哪裡,我早就吩咐宮裡的人今天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阻攔,所以這個侍衛一直出宮都沒有被人阻攔,歐陽泓跟在我身後追着,侍衛拉着我上了馬,然後一路狂奔,到了山下,棄馬而去,帶着我施展輕功上了山,我只聽到身邊呼嘯着的風,身後還看到有幾道飛奔而來的身影。
那個侍衛被身後的人追得沒有辦法,一路而上,最後停在了一處懸崖邊,他回頭看着追着他的人,用手捏着我的脖子。
我側頭看了看身後的懸崖,深不見底,倒也是葬身的好地方!追着來的人,除了歐陽泓外,還有旭堯和歐陽博!而歐陽世炫也在這個時候趕到,他不會武功,可他身邊的安泰會武功,安泰帶着他,一路追着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