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宣大夫。”陳老爺看到夫人白裙上的鮮血,不由臉色鐵青地對陳玲怒道。待陳玲把大夫請來,我已經痛得冒出了冷汗,說不出話來。大夫被老爺鐵青着的臉嚇得顫抖着替我把脈,後來大夫發現只是月信提前引至肚子痛,才鬆了口氣,然而他擡頭看到老爺鐵青着的臉色有增無減時,提筆開藥方時也是顫顫巍巍的。
我捂着肚子躺在牀上,老爺握着我的手,輕輕地安撫着我,然後摸了摸我的額,隨後替我蓋好被子,吩咐屋裡的下人好生照顧我,便大步邁出了屋子。我的餘光看到,陳老爺正拉着陳玲的手大步地離開。
第二天見到陳玲時,我不經意地看到她的兩隻手腕有兩道深深的淤痕,而她的脖子雖然被衣服遮住,卻在她彎下腰的時候,讓我看到有些淡淡的細痕。
如此看着純真的女子,想不到,也會如此!我嘆息着搖了搖頭。待身邊沒人的時候,我試運行了我的內功,居然沒有一絲減退,這一點讓我有些驚訝。
陳玲這個丫鬟看似年紀小,但卻寸步不離我,每天跟得緊緊的,我暗中觀察了一下四周,這個陳府高牆築起,四周埋伏着很多暗哨,這些暗哨都是高手,我暫時放棄了逃跑,在陳府裡休養着。
“你有沒有記得我滾下山坡的時候,身邊有一個男子,臉目冷峻。”有一天,我試探着問陳玲,陳玲一愣,卻又很快掩飾過去,回答沒有,我笑着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其它。
“我想吃一些果子。”第二天,我在花園裡轉着的時候,又對陳玲說,陳玲輕輕地答允了一聲,便吩咐身後的一個少女帶了一些果子上來,她給我上的是梨子,看着這個梨子,我怔了怔,隨後拿起這個梨子慢慢地淺嘗起來。
梨子,正是現下衍都的時令之果,也只有衍都才盛產的,如此說來,我現在身在衍都!也對,歐陽泓每天都來往這裡,那相信這裡離衍都的帝宮並不遙
遠。
“夫人,在想些什麼呢?”陳玲巧笑地看着二夫人,她正有一下沒一下地吃着梨子,似乎在想着什麼東西走神。
“陳玲,我的傷差不多休養完了,我想外出拜佛,你下去準備一下,我們明天便出發。”我回過神,看着眼前清澈見底的眼睛,靜靜地說。
“夫人,這個萬萬不可,老爺上一次爲了夫人的傷大發雷霆,夫人要是再出了什麼意外,我承擔不起。”陳玲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跪了下來,說。
“如此便算了吧。”我也不過是隨口說說,陳玲便嚇成如此,看來她是十分害怕我出門。“你說牆外現在是什麼狀況?”
“夫人問的是什麼?”陳玲才站起來,又聽到二夫人悠悠的聲音響起,不由抹了一把冷汗,不安地問道。
“你跟了我也有一段時間,這個府上最熟悉我的人便是你,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的!”我淡淡地把話題扔回去給她,給她戴一頂高高的帽子。
“夫人說笑了,我比較愚頓,真不知道夫人是在說些什麼!”陳玲咬了咬脣,低下頭,緩緩地說。
“我也忘了自己要問些什麼,既然如此,扶我回房吧。”我微微失笑,看了看那堵高高的圍牆,那牆擋住了牆外所有的風景。
我坐在房間裡,讓我覺得奇怪的便是,歐陽泓今夜並沒有到這裡來,獨自一人坐在房裡有些氣悶。我剛走出房門,便看到陳玲守在我的門外,只聽她說,“夫人,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倒不知道我這個二夫人爲什麼每件事情都需要各你稟報。”我笑意綿綿地看着陳玲,說。
“我不敢。”陳玲斂下眼簾,恭敬地站在旁邊,順從地說道。
“夫人我見老爺今夜沒有來,心悶氣惱,再加上今夜月色不錯,出來走走也不見得有什麼不妥吧。”我挑了挑眉,她有什麼不敢的,爲奴爲婢這些天,從來都是
自稱爲我,穿着丫鬟的服飾,卻沒有半點丫鬟應有的舉止,甚至比我這個主人還要像主人,我這個夫人也算當得有點窩囊。
“既然如此,不如由我陪同夫人。”陳玲擡頭看了看今夜的月亮,的確圓又大,而老爺今夜的確沒有回府,想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其實你不說,我還是要找你來帶路的。”在我的要求下,陳玲提着一個燈籠在前面帶路,夫人我眼睛不好使,雖然月色皎潔,可我也有看不清路的時候。
剛走到後院,一陣風吹過,不知怎的把燈籠裡的火吹滅了,十分詭異的場景,我瞪着眼睛,而陳玲也正提着燈籠打量着我,我被四周呼嘯着的風聲嚇得抖了抖,不安地說,“你能不能把燈籠點上。”
“夫人,那你稍等。”陳玲猶豫了一會,她在月色下看到夫人眼露膽怯,不由輕蔑地低下頭,提着燈籠便往前院走去。
待陳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我還是縮着身子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沒多久,陳玲去而復返,看了看我,搖了搖頭,轉身便往前院走去。
待陳玲的身影再次消失時,我站起身子,飛身上高牆,據我這幾日的觀察,這些暗哨每到這個時候便會換班,現在正是防守最薄弱的時候,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出了高牆,一刻不敢逗留,便往城東躍去,現在當下之急,先找個地方落腳,我並沒有尋任何的客棧落腳,而是路過一戶農家時,走進去偷了一套衣服,把身上的衣服以及飾物用土埋了起來,換上農家的衣服,又故意在地上滾了滾,撕破了衣服,然後把頭髮弄得鬆亂,往臉上塗了黑灰,潛進了一處破落的城隍廟,和乞丐爲伍。
第二天,我睜開眼睛,跟在一個老乞丐身後行乞,老乞丐見我是新面孔,也沒有欺負我,教了我許多關於行乞的學問,以他的總結便是,不要臉不要皮,打蛇隨棍上。我聽了後不由暗笑,這個老乞丐倒也成了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