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宮,燈火輝煌間,人來人往。
歐陽泓正領着百官在宴請西晉來使以及南寧公子。
“皇上,這名女子是我國主上的仇人,她在我主上在東衍遭到埋伏時落井下石,差點令我主上命喪東衍,幸而主上福大命大,此女子爲東衍人士,萬望皇上可替我們找出這個人。”席間,西晉使者穆桂在東衍的宴席上,走到殿中,說。
“哦,東衍竟有如此惡毒的女子,可否請來使描述此女子。”歐陽泓聽後臉上有些掛不住,畢竟別人是在自己地頭上遭伏,還要見死不救。
“這裡有一幅她的畫像。” 穆桂捧出一幅畫卷,畫卷是沒有用任何東西裝飾的,而且用的還是一般粗劣的紙張。
畫卷被展開,躍然在紙上的是一個穿着水藍色衣裳的背影,背影卻彷彿要轉過身似的,體態雖不優美卻是讓人望上去十分舒服。
衆人以爲看到的是一個兇狠的女子,卻不料是如此一個背影,大家正議論紛紛,卻不料此時傳來一聲驚訝,衆人看着這個驚訝出聲的文官。
而文官的眼睛正看着左相,越澤的眼神也正看着他,一時間,大家再看畫上的背影,才醒悟過來,那背影分明就是越夫人的背影。
越澤在看到畫上的背影時,便知道那個人是誰,正是自己的夫人,花小小,也只有她那樣的一個女子,纔給人如此恬靜的感覺。
“衆愛卿可是知道畫上的人是誰?”歐陽泓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的人。
“好像是左相夫人。”不知道是誰輕輕說了這麼一句話,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你們覺得這像是本相夫人。”越澤溫和地笑着,站在殿中央,臉上盪漾着笑容卻讓人感到無形的壓力。
“看着不像,左相夫人比這背影好看多了。”
“是啊,是啊,不像,一點也不像。”
其他人又吩吩附和。
“撲哧”一聲笑,大家的目光集中到了笑聲處。
只見穿着滿身藍色的男子,身上沒有任何的裝飾品,穿的也不是錦繡華服,但彷彿天生就是有錢人般,硬是堆出了富貴氣息,精緻的五官掛着讓人不討厭的笑容,像個運財童子般讓人喜愛。發出笑聲的正是他,南寧公子。
“不知南寧公子笑的是什麼?”歐陽澈本來臉上是隱隱約約有些戾氣,但此時聽到南寧公子一笑,臉上也掛着趣味,問。
“大家在這裡討論像或是不像,直接請真人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南寧公子笑着
搖了搖自己手中的紙扇。
“對,左相夫人剛好在宮中,直接請過來辯認。”不等越澤出聲反駁,歐陽澈已經命人帶了花小小小上殿。
終於,過了三日,我被人請出了落月宮,帶上了殿。
“參見皇上。”來時看到了一個侍衛塞給我的紙條,在殿上又看到了西晉的來使以及展在殿中的一幅畫,我再怎麼遲頓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來使,左相夫人已經站在殿中,請上前辯認吧。”歐陽泓坐在上席,說。
“夫人,不怕。”越澤將我擁入懷中,輕聲說。他不會讓小小有事,就算西晉來使真的認出了小小,他也有辦法不會讓他帶走小小。
“夫君,放心,沒事。”我對夫君笑了笑,接着便轉過身面對着西晉來使,我淡淡地看着他,他也在辨認着我,我臉上雖然掩着面紗的,但我知道他已經認出了我,正如我認出了他。
看着他,我想起了當日我來帝都路上的情景。
那天,我坐着馬車經過濟陽,在濟陽城外的官道躺了一個人,身上衣服破爛,沾染了血跡,但仍可辨認出那人穿着西晉的服飾。
本來多一事不如小一事,這個人看着只是身受了皮外傷,一時半會還不會死去。我便吩咐車伕繞道而行,卻在無意間看到了那人身上佩戴着的和闐玉,這種玉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一般都是皇宮纔有的玉。想我一介孤女,無依無靠上京,救了個達官貴人也好爲自己日後留多條後路,多個朋友總比沒有朋友強。
正是出於這種考慮,我又讓車伕把馬車掉回頭,救了這個男子。
而那個男子便是西晉當時的二皇子,也就是當今西晉的新帝。
“本夫人有些話想問使者,不知可否。”我對着西晉來使行了個禮,淺笑着問。
“夫人請說。”西晉來使對我還算恭敬,回了個禮。殿中一時安靜,情況似乎來了個急轉彎,剛剛西晉來使對着我朝皇上還沒有行禮,此番倒是對左相夫人行了個禮。
“想當日,我念在你家主上重傷在即,心有不忍施之於援助之手,倒不知爲何今時今日竟成了行兇之人。”我一字一句地說得清清楚楚,字字珠璣,特意把重傷兩字咬得重重的,其實那時晉帝外傷不嚴重,只是被人下了毒,也正好是機緣巧合,我順道解了他的毒,也的確是救了他一命。
“請夫人諒解,在下及我家主上都感激夫人當日之恩,特地前往東衍尋找,因擔心別人冒充了夫人,故說成了尋仇。
”穆桂有些汗顏地解釋。
“哦,這是怎麼回事。”歐陽泓倒有點被弄糊塗了,問來使。
穆桂便將當日的情形簡單地說了一遍,“多得當日夫人救了我家主上,不然我家主上就命喪東衍。”
朝中一片哇然,想不到情形突然轉變,從仇人成了恩人。
“夫人,當日主上曾說過,救命之恩,必定相報,今我主上登基即位,成爲西晉新帝之位,讓在下來尋夫人,履行當日的一諾,主上曾說過,無論如何,都會答應夫人一個要求。”穆桂的話剛落完,大家看着花小小的眼神便不一樣了,能得西晉皇帝的一個承諾,任何人都知道,西晉男人最重視的便是自己的諾言,也不輕易承諾別人。就算花小小要求旭堯讓位,只怕旭堯也不會反對。
“嚴重了,小小還不曾把當日之事放在心上。”誤會已經解釋清楚,我淺笑着便走回夫君身邊,安靜地坐在夫君的旁邊。
“既然如此,這事倒是個美好之事,卻不知來使,還有另一個條件是什麼呢?”越澤握了握小小的手,想不到,她竟有如此的奇遇,曾救過西晉皇帝。他站了起來,道。
“另一個女子,萬望東衍全力協助,因爲這個將是我西晉的皇后。”穆桂此話一出,更掀起了波瀾,越澤也有些動容,怎樣的女子纔會讓晉帝執意立爲後,還沒有看到畫卷,大家已經有些期望。看了看穆桂讓人拿出來的一個盒子,盒子珍貴無比,四周鑲着大小一樣的黑珍珠,而盒子中間更是鑲着一顆閃耀着白光的寶石,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個無價之寶。
穆桂小心冀冀地打開盒子,從盒子拿出另一個畫卷,畫卷是用最好的紙質畫成的,光看穆桂小心冀冀之感,便可以知道旭堯對於此畫的珍重。
畫卷一展開,滿殿安靜,一時間竟無人發出聲音。畫中人藍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襯着站着的身影,猶如神明一般。畫上的女子肌膚白如雪,潤如玉,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着琉璃般的光芒。絕世而獨立,漂亮得根本就不似凡人 如此容貌,如此儀表,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世間的美麗。只是隨便穿件藍色的袍子,覺得就是神明,也絕對不會比她更美。這種超越了世俗的美態,竟是已不能用言詞來形容。
畫卷上還寫着一段話,下筆蒼勁有力,只道: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