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頭再次看了看那位姑娘,只見姑娘粗碩的手指正指着我,臉上掛着如花的笑容。
“姑娘不妨自己親自和他說。”越澤錯了錯身,將滿臉錯愕的水公子露了出來,直接讓那位姑娘面對着他。
“這位公子,不知可不可以和我,和我一起放孔明燈。”姑娘終於站在了自己心儀的對像面前,大聲地說,剛剛她坐在篝火旁,看到這個公子正對着他露出一抹笑容,眉間掛着淺淺的笑意,從小到大,還沒有任何一個男子對着她笑成如此,所謂一見鍾情,大致就是形容她現在此時此刻的心情。
“對不起,我已經成親了。”我望着姑娘企盼的目光,她帶着真心誠意的來示愛,可我卻不能接受,我只好狠下心來拒絕。
“呵呵,沒有關係,我已經習慣了。”姑娘的身形晃了晃,臉上露出一抹傷心的苦笑,她現在比以往任何一個人拒絕她還要難愛,她是真的喜歡這位公子。
“不要難過,其實用心去看,你會發現其實身邊一直有個人在默默關注着你。”我靠近她,輕聲說,用眼睛示意她看了看一直坐在她身邊關懷地看着她的那位男子。
“好好珍惜。”我抱了抱姑娘,所謂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那位男子與這個姑娘也算是門當戶對,最起碼從外表體形來看,也是絕配,況且那男子眼裡時不時流露出柔和,該是一直愛着她的吧。只是,一直不敢說,鼓不起勇氣。
“謝謝。”姑娘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她是真的愛上這個公子,這位公子眉間清明,只不過一眼一言一行便可以看透她一直沒有發現的事情,她明白了自己和這個公子不配,這是天與地,雲和泥的差距,她慢慢走了回去,坐在位置上,撲到身邊的男子懷裡哭了起來。
我看着那名男子既責怪又感激,既欣喜又緊張地看了我一眼,心中一時感傷地默然離開,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躲在格桑花叢中,看着天上皎潔的明月,自古明月多哀怨,
我看着明月,心中憂啊憂,感傷更濃。
想起我在相府的時候,想起我和越澤的時光,我又怎會不懷傷呢,有些時候,我不表示出來不代表我完全放下了,我只是在等待着某一天,心中的傷口慢慢癒合。
“不知水公子怎麼一個人躺在這裡了。”越澤不知爲何,看到水公子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離去,他便尾隨了而來,看到她一個人躺在花下,月光灑在她的身上,清麗無比。
“相爺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八卦?”八卦一向是女人的天性,越澤爲何跟了過來,這個時候見到他,我心中憂傷漫延成河,忍不住出口譏諷。
“一個人,在如此情景,只怕是心中有事。”越澤靜默了一下,在水公子身邊躺了下來,淡淡地開口,眼睛看着天上的明月。
“相爺現在躺在這裡,可是心中也有事情?”我瞟了他一眼,沒看到我一個人躺在這裡很舒服,爲什麼非要插一腳過來,壓壞了花花草草。
“水公子可知,如今天下分三國,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在上波瀾暗涌呢。”越澤看着天空一閃而過的亮光,道出了自己的擔憂,“你看星相,三顆帝星分佈在天下三分,但明暗不一,星相混亂,星象從十六年前便突生異象,命定的紫薇星突然出現後卻又隱去蹤跡,不知水公子可知爲何?”
“願聞其祥。”我斂上眼簾,靜靜地問道。
“傳聞得紫薇星者得天下,這個紫薇星可是天下之後,四百年前天下一分爲三,自此後三國紛亂,也該是時候一統天下。”越澤看着天上的星相,目光灼熱,亮閃的眼睛如同佈滿繁星的天空,湛藍一片。
“相爺何以瞭解得如此清楚,卻不知這個紫薇星今在何處呢?”我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如此美麗的夜空,怎麼染上了腥風血雨呢。
“我師從玄機大師,紫薇星一現後便失去蹤影,無論如何推算也沒法算出下落,因此,這個命定的天下之後成了個謎。”越澤尋找着這
個天下之後多年,卻一直沒有頭緒,他曾以爲那軸畫卷上的女子便是,陰差陽錯,那人卻是身邊的水公子。
“如此天大的秘密,相爺爲什麼告訴我呢。”我閉上眼睛,輕輕地反問他們,夜風吹過,吹起動了身邊的格桑花,亂了我的髮絲。
“水公子驚才絕豔,如若能助越某一臂之力,這個天下便儘早一統。”越澤溫和地笑了笑,水公子的才能,絕對是不可多得的。
“本公子不過一介草民,自識有幾分能耐,卻無法顛覆天下。”我睜開眼睛,眉間掛着淺淺的笑意,“三國臣民安居樂業,早已習慣這種生活,爲何要挑起戰爭,血流成血,換來所謂的天下一統呢。”
“三國之間磨擦不斷,水公子可曾看過邊境的百姓,他們過着妻離子散,流離失所,擔驚受怕的日子,東衍皇帝只圖美色,而置東衍百姓不顧;西晉帝位爭奪而內戰不止,西晉軍隊好戰善勇,遲早挑起他國紛爭;月華女帝年幼登基,奸臣當道。看似百姓安居樂業,實際上何嘗不是被統治得民不卿生,繁華的背後,哪裡不是黑暗。沒有付出哪來的回報,沒有血流哪來的太平。”越澤收起臉上的笑容,目露冷色。
“那你們又怎麼知道三國的百姓願意戰爭,三國的百姓願意天下一統?爲了男人的抱負,站在權力的高處,一聲令下便是殺戮。”我站了起來,凌厲地看着越澤,冷聲道。
“那你怎麼知道,百姓不是樂意天下統一呢,你心裡便是絕對的肯定百姓的想法嗎?我們何嘗想的不是百姓安居樂業,你可知,東衍月城一場瘟疫,死去的百姓,失去的家園。”越澤也站了起來,正視着水公子,想起月城,他臉上便閃過痛楚,爲了那些死去的百姓,也爲了小小。
“那你怎麼知道我會答應?”他居然跟我提起月城,我何嘗不知那個死城的寂靜可怕,那些死去的百姓,我比他更清楚,但他不應該在現在提起這個事情,提這個事情只會讓我更心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