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對面的魑魅也看到了她,脣邊扯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媚聲恭敬道,“沒錯!皇妃請隨魑魅回宮吧!”
“嗯。”言芷珊微微一點頭,剛跨出一步,下一秒,她的手腕被夜瀟凌狠狠扼住。
“不許走!”他的力道太大,她被狠狠拽了回來撞進他堅硬的胸膛,近在咫尺,她將他的眼中隱忍的怒火一覽無餘。
“……”言芷珊啞然失聲,一時間被那雙深邃的冰眸震懾住,一個字也說不出。
魑魅見狀,一聲冷笑道,“既然凌帝不肯交人,那麼就別怪魑魅不客氣了!”
語畢,四周的黑衣刺客全都揮劍向他們襲來,夜瀟凌赤手搏擊,其速度之快,出手之準,下手之狠,肘子一橫,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之勢,率先抹掉了幾個黑衣人的脖子,凌厲如風的矯健身姿,令人咋舌。
綠凝先是一愣,遂即冷眸寒光一閃,拔出長劍穿過黑衣人羣直直向魑魅刺去,那日魑魅在她眼皮底下搶走冰棺的情形她至今記憶猶新,恨不得立刻殺了她以雪當日之恥。
言芷珊被夜瀟凌拉着拽來拽去,心驚膽戰,躲閃避過無數刺來的奪命之劍,這個充滿殺氣的戰場,她被夜瀟凌硬拉入其中,被動觀戰。她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固執,黑衣人目標是她,只要他放棄她,讓她走,以他的武功完全可以輕易地就離開,可是他卻沒有。刀光劍影之中,他始終將她護在身後,依稀間他的白衣勝雪的凌冽身影正慢慢的與夢中某個模糊的身影重合,恍然如夢,模糊了她的視線。
就在她出神的出神的瞬間,一個黑衣人似乎看穿了夜瀟凌的弱點,竟然兵行險招大膽向她出手,正在她錯愕之際,夜瀟凌的手臂一擋,替她挨下那一劍。
“你受傷了!”夜瀟凌雪白的衣裳被黑衣人劃開一道深長的口子,露出古銅色的肌膚,鮮血緩緩溢出,不忍直視,言芷珊的呼吸也隨之一窒。
夜瀟凌一臉凝重,壓根兒無心顧及手臂上的傷口,寒氣懾人的冰眸怒意更濃,只見他一聲低吼,一股強大的內力瞬間爆發,連同她也給震退數尺。再一眨眼,他的雙手掌心正凝聚兩股真氣,一冰一火,正是玄冰烈焰掌無疑。
她還來得及反應,一聲暴擊,一冰一火兩股真氣似兩條擎天的巨龍在半空之中相互搏擊、怒吼,剎那間席捲天地,擊退了一批黑衣死士,紛紛噴血而亡。
震驚之餘,言芷珊墨瞳清澈如水,深深望着這個渾身都散發的殺氣的男子一眼,隨即不假思索單手拔出腰間雪韌牙毅然並肩站了在夜瀟凌的身邊,清冷的目光隨即直射一批一批涌上而來的黑衣人,時刻準備作戰,餘光瞥過黑衣人揮向夜瀟凌的長劍閃爍的刀光,靈巧的玉手已率先一步揮舞掩藏在水袖之中的湖藍色菱帶狠狠纏住一黑衣人的脖子甩開老遠,輕盈之姿不輸夜瀟凌之凌厲狠絕。
這一刻,言芷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幫他,難道僅僅只因爲剛纔他爲了救她受傷了嗎?
但她已經出手了,就註定了她的選擇,潛意識裡她相信這個男人不會傷害她,還有,她想要找回失去的那部分記憶。
“魑魅,恕我今日不能跟你回去,他日我自會同絕解釋。”言芷珊目光決絕,衝着正在與綠凝糾纏作戰的魑魅說道。
言芷珊的倒戈不禁讓夜瀟凌錯愕不已,也倒讓魑魅的自信滿滿的臉色徒然一變,或許是難以置信,即便是失去了記憶,她還是會放不下這個男人。
言芷珊,你可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初見她時,她不過是主人衆多棋子之中的一個,除了她的美貌讓人心生妒忌,其餘的倒也沒有多在意。她曾教過她些迷惑男人的媚術,倒也不見她用啊,卻虜獲了這世上最厲害的兩個男人的心。
兩個絕世無雙的帝王,任何一個都有可能會成爲今後的天下之主。
一時之間,停止了作戰,綠凝亦退回夜瀟凌和言芷珊身邊,魑魅沒有動手,身邊的注視着言芷珊的目光不由得更多探究,心中默唸道,言芷珊,該說你什麼好呢。天真純情?亦或是太有心機呢?
半響,魑魅才緩緩道,“抱歉皇妃,魑魅是主人的人,生平只聽主人的話,主人的意思是,務必帶你回去,不得有誤!”
“哼,你以爲憑你,可以帶走她?”夜瀟凌一聲冷哼,與生俱來的冰冷的氣質,看不出絲毫多餘的情緒,只是那異常篤定的語氣叫人不禁心虛畏懼。
倏爾,夜瀟凌轉身看向言芷珊,冰冷的瞳孔之中隱有淡淡柔情,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他略帶磁性的嗓音緩緩地開口,說着言芷珊聽不懂的東西。
“珊兒,你可還記得暮鼓晨鐘,幾年前,暮鼓晨鐘讓被世人稱之爲魔功的音波功驚鴻一現。但是,連暮鼓晨鐘都不知道的是,屬音波功最上層的,並非傷人七分自損三分的噬音咒,而是一個更驚人的傳說,一種可以呼風喚雨的上古秘術……”
“上古秘術?”言芷珊聽得糊里糊塗。
卻見夜瀟凌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玉簫,他動手優雅,執起玉簫輕輕放在脣邊,一股肅殺之氣拂過臉頰,空氣也在瞬間凝結。
至上魔功,人界至尊,世人都想得到這樣至高無上的秘術,暮鼓晨鐘苦練內功心法加上神秘咒術練成了噬音咒,而夜瀟凌則不同,只因,他是與生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