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朕不是君子,是君王。”
君王,這是她醒來之後,第一次向她坦誠身份,他果真是夜狼國的王,而她並沒有感到絲毫意外。
“那又怎樣?”言芷珊無所畏懼地衝着夜瀟凌得意地笑了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牀給霸着,毫不退縮地宣誓自己的權利。
“你可見過有哪個皇帝睡地上的?”
“沒有啊。所以你就示範一下正好讓我瞧瞧嘛。”這種時候臉皮厚纔是王道,他害她走了大半天的路,腿都走麻了,現在終於輪到她報仇了。反正牀是她的,他休想靠近牀一步。
望着芷珊一副戒備森嚴的模樣,夜瀟凌不禁失笑,他的珊兒倒是霸道得不留情分,這算是上次他一怒之下讓她睡冷板凳的報應嗎?
“也罷,這牀笫之事,爲夫聽夫人的。只不過……”夜瀟凌故意拉長了尾音,被褥輕輕一丟,朝她一步步逼近。
言芷珊有種噴血的衝動,料想此刻自己的臉定是紅極了,不僅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竟然不覺之中被逼到了牀角,不知是否被夜瀟凌身上的氣息給鎮住了,又羞又窘又氣。
“不讓夫君睡牀,總得給點補償不是?”夜瀟凌霸道的氣息瞬間將她緊緊包圍,頃刻間,那薄脣已覆上她的脣。
薄脣緩緩落在眉心,淺淺一吻,帶着無盡憐惜疼愛,如此深刻。
“珊兒,無論以前發生過什麼,都過去了。”
瞬間,言芷珊整顆心爲之一顫,染上暈色的瞳孔除卻幾分淪陷的情動更多是震撼與觸動。
只因,恍惚間,他的聲音和夢裡的那個沙啞低沉的嗓音毫無違和感的重疊在了一起。
“珊兒,回來吧,如果你真的去了另個世界。”
“回來吧,只要你回來,以後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以後我再也不會傷害你。我們不要再吵再針鋒相對。我不恨你,所以你也不要再恨我,我們好好的,白頭偕老,好不好?”
“好不好……珊兒……”
剎那間,一滴淚自她眼角毫無意識地滑落。
她想起來了,夢裡面的那個人是喚她珊兒的。
望着抽身下牀而去的夜瀟凌的背影,言芷珊輕輕一揮袖,抹掉眼角那莫名其妙的淚水。
“夜瀟凌——”她突然叫住了他,心裡很亂,只是用一雙複雜的眸子望着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
“……”
“捨不得讓我睡地上了?”
“我……哪有!睡你的地板去。”
“板凳總可以吧。”從來都有潔癖的夜瀟凌冰眸嫌棄地掃了一眼地面,規矩地安了一張凳子置於牀前,瀟灑有型地側躺了上去,一手支撐着頭,緩緩闔上深邃的雙眸,乍一看去只以爲他在沉思,這姿勢怎麼看怎麼悠然舒服,絲毫沒有因爲睡的是凳子而有絲毫的憋屈不雅。
可她怎麼覺得睡板凳應該是很憋屈煎熬的啊,好像她之前睡過一樣。
最終只得感嘆一聲,夜瀟凌不愧是是夜瀟凌,這樣也可以睡的這般有型,估計像小龍女那樣只給他一條繩子,他也能睡。
在確認某人是真的不會同她爭牀了,言芷珊才躡手躡腳地下牀理了理衣裳,處理洗漱等事宜。
待她回到牀上之時,夜瀟凌彷彿真的睡着了,像打坐入定一般紋絲不動,一雙好看的眉目,濃密有型,高挺的鼻樑,性感卻涼薄的嘴脣,精緻的五官構成這樣一張深邃冰冷的輪廓,深深印入她的腦海。彼時,花燈盛會那夜,他們相遇之後的一幕幕都縈繞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太遠了,看不見,太近了,看不清。或許只有現在這樣的距離,不遠不近。她纔可以好好的,仔仔細細地看清楚他。
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時而冷漠,時而溫柔,時而狡猾,時而霸道,時而孤傲……
她想,若他真的是她夢裡面的那個人,她的夫君……
那也是極好的,這論長相,論身高,論多金,論權勢……簡直堪稱完美男人啊……
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言芷珊尷尬地扭過頭背過身,捂緊被子,不知是怕被發現偷窺而羞赧心虛,還是怎麼的,一顆心忐忑着,久久無法入睡。
或許,她已經感覺到了一些事情的真僞,只是還不敢輕易去確認罷了。有些事情,她總是要親自問一下那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