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中了蠱惑一般,言芷珊就這樣不由自主地跟着水伊兒離開了客棧,來到一片荒蕪的山野叢林。可是,眼前的洛洛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她無法忽視胸口涌動的心悸,越想越不安。
“洛洛,你要帶我去哪裡?”她突然發問,停住了腳步。
“……”水伊兒沒應聲,完全不理會她,只顧着拉着她的手腕一路狂奔。那一眼掃向她時的鄙夷痛恨並不是她的一時錯覺。
言芷珊心頭一緊,腦海閃過一個念頭,墨瞳一冷,決然地甩開水伊兒手的鉗制,“你究竟是誰?你不是洛洛,絕對不是!”洛洛不會一身邪氣,不會對她充滿怨恨,讓她感到渾身毛骨悚然。
水伊兒倒是淡然,既然被拆穿索性就不裝了,“沒錯,我並不是什麼洛洛,只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語罷,黑色水袖一揮,一陣迷煙襲向她,防無可防,倒吸了一口迷煙進去。
“你究竟是誰,爲什麼要假扮洛洛欺騙我!”
“哈哈哈……言芷珊,你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嗎?”水伊兒陰冷的笑聲在耳邊迴盪,刺耳猙獰。原本水靈的眸子如今已是一汪死水。
言芷珊只覺得渾身發軟,癱軟無力,神智也漸漸迷離,她深知她中了迷藥,煎熬之中,卻沒有忘記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走爲上策,奈何那迷藥不是一般的猛烈,眼看着,水伊兒邪佞陰冷的臉龐在她的眼中由一又變成兩,由兩變三,越來越多,她的視線一片朦朧,終於撐不住倒下。
荒廢了多年的寺廟,蜘蛛網遍佈,屋頂還漏出幾個大窟窿,連石雕的佛像上佈滿灰塵,殘破不堪的外衫,凌亂地半裹着周身,衣衫襤褸,地上堆砌着些廢棄幹雜草或是破碗之類的雜碎物,想來是乞丐都嫌棄這裡而另覓他處了。而這樣的地方卻有人用來引人入局。
原來,就在破舊佛像的正下方,有一個人,準確說是一個不動聲色安然坐在牢籠之中的人。墨發白衣,器宇軒然,卓爾不凡,雙眸輕輕閉着,遮住那一雙懾人的冰眸。
“凌帝不愧是凌帝,即便是被這樣關着,依然可以做到不慌不亂,淡定自若。”悠揚婉轉的女聲,在注視了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很久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夜瀟凌就那樣淡然地端坐着,彷彿他只是在打坐休憩而非身重迷藥受困牢籠,實則是在用內功逼出迷藥的藥力,他在等待時機,待他恢復功力,區區一個鐵籠怎能困得住他。
看着外面天色的變化,夜瀟凌不想也知道,某個人已然爲他的失約氣得跺腳了。
“今日就算是傅絕親自來,也不能拿我怎樣,你以爲就憑几個殺手和鐵籠子就能鎖住朕?”
“凌帝想多了,我可從來不敢妄想鎖住凌帝,只不過想要凌帝在牢籠裡多呆上一陣子罷了。”
“原來是調虎離山之計,你果然是衝着她來的。”夜瀟凌彷彿是恍然大悟,濃眉輕輕一皺,不緩不急睜開雙眸。
“沒錯,我是奉命來勸芷珊跟我回去的,希望凌帝可以成全。”
“成全?”夜瀟凌似乎在笑,目光那般諷刺冷冽,直逼人心絃,“既是成全,爲何不是成全朕和她?這樣,對你豈不是更有利?”
夜瀟凌的反問叫茯黛面容一驚,眼底閃過一絲哀思。
許久,微微嘆了口氣,只是道,“……你不懂。”
兩個時辰前,他剛要出門赴約就收到一封相約信,緊接着就被兩個黑衣人暗劍偷襲,他捏着信件一路追了出去,便追到這間破廟,不想一時輕敵竟然中了陷阱被困於鐵質牢籠之中,還中了迷藥三個時辰內武功盡失,他不慍不怒地靜坐在牢籠之中,等待幕後之人出來,不料見到的人卻是茯黛。
“凌帝,沒想到會是我吧。”付了殺手的一半佣金,茯黛從寺廟外緩緩走來。
她也不曾對他出手暗算,只是叫殺手一旁看守。
只可惜了,這些沒眼力見兒的殺手,和誰作對不好,偏和當今最大的殺手組織頭目冰焰之域的焰主作對,這已然註定他們接下來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