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她都願意相信,這雙可以煨燙她心靈的手,是絕對可以讓人真心敬畏。
而這,也唯有接觸的人才能知曉。
——
歌木蓮被帶走,楚凌留在郊外,又獨自待了好一會,纔回到行宮。
而這行宮也不過是他答應和龍曦合作之後,龍曦允諾他的安全之地。
如今再看,着實令人厭惡之極,倒盡胃口。
明日便是要離開錦國,啓程回夏啓國,楚凌走進大門,繞過蜿蜒的走道,遠遠便是看到那坐在太陽底下曬太陽的女子。
他到底是否要把她帶走?楚凌冷沉的眸子緊蹙了一下。
很顯然,這場交易還未結束,倘若他現在將她丟棄在這裡不管,龍曦定然是要拿此時,作爲藉口,再度進攻夏啓國。
如此,又是要掀起不小的事端。眼下時期又是十分重要,着實不該爲了一個可有可無之人,而亂了時局壞了大事。
“明日便是啓程回國,還不趕緊去準備。”在靠近之時,楚凌寒聲道,面容之上一片冷清。
鳳兒聽言卻是一驚,她原以爲他定然是不會帶上自己,卻不想他竟是同意了,瞬間心中便是閃過一絲欣喜。
她立刻回道:“是,太子,妾這就去準備。”說話間已然離去。
楚凌看着,心中一愣,從未想過她竟會是這般開心,在他對她做了那些事情之後,依舊執意要跟隨自己,此時漆黑的眸子漸漸恢復清明。
只是,當鳳兒轉身進屋之後,才發現她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更甚至連身上這件衣物都是殘破的。
不由得便是嘆了口氣,再次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物,鳳兒眼中又是閃過一抹苦澀。
她堂堂鳳臨國公主金枝玉葉,何時這般落魄過,更甚至如今這般毫無名分的跟隨一人,父王母后若是知曉,定然是要擔憂極了。
只是這一切皆是她自己選擇,即便如今苦果已現,又能怪得了誰?
楚凌跟隨進入之時,便是見到鳳兒獨自失落的神情,眉宇輕蹙,掃了一眼她身上的衣物,皆是被自己撕破之後,又縫起來的印子,眼眸瞬間一沉。
他冷聲道:“出去添置幾件衣物,勿要給本宮丟了臉面。”
鳳兒聽言,微微點了點頭,擡眸之時對視上楚凌冷窒的雙眸,又是迅速低下。
自從被他知道自己裝扮鳳塵欺騙他之後,她便覺得自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在他面前再也擡不起頭。任他隨意欺凌,也不願做過多反抗。
唯恐他丟下自己獨自離去,到時她那已是殘敗的軀體又該走向何方?
然而當鳳兒走出行宮之後,面對大街之上熱鬧的人羣,和每個路人臉上歡快的笑意,心情竟是有些不能自已的激動,一種想要就此逃離的心思,在她心中蔓延。
過了幾天昏暗不見天日的日子,如今這樣的悵然着實是讓人迷戀。
豔陽之下,暖意融融,那快意行走在大街之上的女子,美得仿若這塵世間的一抹陽光,瞬間便是讓人周遭的人羣,紛紛往她
所在的方向望去。
那臉上皆是讚歎之色,讓女子羨慕,讓男子垂憐,紛紛想要上前探尋一番,更有甚者在大街之上做出引人注目的舉動,望得到佳人華光一眼。
與此同時,京都最富盛名的之地,高樓雅座之內兩抹身影見此美景,皆是紛紛爲之側目,片刻,目顯留戀之色。
“李兄,依你所見這女子與天下第一美人北之瑤相比,又是如何?”一男子興致頗大的指着鳳兒對身邊的男子開口道。
——
與此同時,皇宮之內一件事情的發生,將整個長樂宮陷入陰沉之中。
歌木蓮躺在牀上正睡意惺忪,突地被急忙趕來的花芸給驚了心神,回神之時纔看清花芸臉上竟是滿臉淚跡,雙頰兩邊各是沾染了不少血污,一身的狼狽。
“發生何事?”她迅速從牀上起身,顧不得身體上傷口是否癒合,拉過一邊的衣物便是穿上走了出去。
緊隨其後趕來的是西月,亦是一身狼狽,只是神情比起花芸要好上許多,見到她便是鬱結地低下了頭去。
花芸跟着,本想開口,卻是在見到西月之後愣是將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如今族長身體上的傷還未完好,西月一再強調事情不能告訴族長,只是事情已是越來越不可收拾了,要如何瞞的下去。
最主要的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解決此事。
感覺到兩人同時禁了聲,歌木蓮前進的腳步一止,轉身看了兩人一眼,此時雙眸已是略顯凌厲。
“西月,你說。”
歌木蓮冷冷的眼最終落在西月身上,在見到她髒污的繡鞋之後更是蹙緊了眉。
“回娘娘,景月殺了人,此時正在長樂宮後方的儲藏閣中。”知道事情瞞不下去,西月立即回稟道。
聽言,歌木蓮雙眸瞬間一暗,心中根本就不能相信,如景月這般膽小之人怎麼可能殺人?
看來她受傷昏迷的幾日,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此想着,歌木蓮轉身便是朝着儲藏閣的方向走去。
儲藏閣是龍曦用來存放書籍的地方,裡面皆是各式各樣的書籍,爲的便是讓她無聊之時,可以用來解悶。
終是沒想到還沒等到她去翻閱一番,便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然而當歌木蓮到達儲藏閣時,那內裡紛亂的情景着實讓她鬱結了心。
儲藏閣中本是一排排書架位列整齊,而如今卻是被推撞的亂七八糟,書頁紙張四散在屋子中,隨着屋外冷風的進入,便是可看到那唰唰的紙張四處亂飛。
空氣中傳來一絲血腥之氣,歌木蓮隨意掃了一眼,眼前的景象之後,便是朝着內裡走去。毫無意外,隨着她的進入血腥之氣也越顯濃烈起來。
不過片刻,歌木蓮便是在內裡昏暗之處看到了一具被壓在書架之下的屍體。血紅的鮮血滿滿地在她周身四溢開來,皆顯濃稠之極,直至此刻還在迅速擴散開來,大概是傷到了大動脈纔會如此。
歌木蓮眯着眼,冷冷地看着那隻露出半個腦袋的屍體。黑髮凌亂在撲在地上
,而那人又是整個趴在地上,根本就看不出來到底是何模樣?
只是當歌木蓮在四周尋了一圈之後,才發現根本已是沒了景月的蹤影,只是那踩着血腳印一步步離開的身影,着實是讓她心中一片心驚。
腳步過於凌亂,景月當是也受了傷,可她爲何又要離開呢?
“娘娘,沒有找到景月。”
西月在看到內裡景象之後,便是在四處找了一圈,皆是沒有景月身影,此時心中已是擔憂了起來。
歌木蓮上前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又看了看那人面容,發現竟是這宮內的一個禮儀嬤嬤。
“派人下去找,不管是生是死,都要將人找到。”歌木蓮寒聲道,空氣中隨着她的話音落下而變得越發沉悶起來。
西月聽言,低垂的雙眸更顯擔憂。她們不過是離開一小會,怎麼會突然沒了人影?
而花芸更是不停地流起了眼淚,對於景月她心中同情較多,如今見到這般觸目驚心的景象,本是柔弱喜哭的她,又怎麼能忍住。
對此歌木蓮並未說些什麼,如今再來對她們說什麼已是毫無意義,最要緊的還是要將景月儘快找到,免得她再做出一些殘害自己的事情來。
龍曦到來的時候,歌木蓮已經吩咐宮人將藏書閣鎖起來,而屍體已是命人擡出。
而也便是直到此刻,歌木蓮纔看清原來那嬤嬤身上竟是被捅了無數刀,好幾個大血窟窿分別遍佈在那嬤嬤的胸前,腹部,大腿動脈之處。
不過最直接導致她死亡的,還是她喉嚨口的一刀,整個喉管都被割斷了,應是一刀致命。
這樣的狠絕手法,當真是懦弱的景月能做的出來?想起當初崎峰受她攻擊,近乎危急性命的事情,歌木蓮又不敢斷定了。
“對此,皇上怎麼看?”歌木蓮轉身看向身邊一直處於靜默的男人。
龍曦聽言,淡淡從屍體上轉開眼,“既然景月還未找到,這件事暫且先擱置下來吧。”
沒想到龍曦會這麼說,歌木蓮着實心中一愣,這是要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嗎?這個男人也未免太過替她着想。
但這件事明顯沒有看到的那麼簡單,景月的逃離隱隱約約讓她感覺到了一些什麼,只是這層紙若是不能捅破,又怎麼看得到後面的真相。
在歌木蓮的一番沉默之下,龍曦已是吩咐人將屍體擡走,這殘破不堪之物着實不該再繼續待在這裡,礙了他人的眼。
只是——
龍曦眉目輕微蹙起,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冷色。
那屍體之上明顯兩人所爲的刀傷,着實說明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難道是有人看着他的歌兒太過清閒,想要搞出一些個事情來?
轉眸,龍曦看向身邊的歌木蓮,一如以往將她輕攬入懷中,淡笑道:“無需太多焦急,事情並沒有那麼複雜,若是找到景月,讓她將事情全部道出,事情便是能很快解決。”
“皇上這是要縱容妾的人胡作非爲嗎?”歌木蓮卻在此時突然問道,看着他眸子頗顯一股不能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