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噗通”一聲,一人從湖中探出頭來。
“皇上,東西找到了!”
女子清華若影對着岸上尊貴的男子,便是搖了搖手中的戰利品。
下一刻,已是上前將東西交到他手中。
血色的靈芝在陽光下閃爍着一層黑色的光澤,尊貴的男子僅是淡漠掃了一眼,已是確定它的真實性。
“有無受損?”他漆黑猶如深潭的眸子將眼前之人掃了一遍。
“水是熱的,妾身無礙。”接過魍遞過來的披風,崔靜回道。
“這一次,勞煩你了。”點了點頭,他傾世之容眸若深沉。
尊貴如他,這般言語已是極致,崔靜聽言燦爛一笑,福身回道:“若是無事,妾就此告退。”
說罷,在龍曦同意之下,轉身瀟灑離去,那黑色的披風在寒風之下,讓她看起來英姿颯爽。
血靈芝到手,萬物齊備,唯剩下最後一件東西,看來這段時日的等待還算是值得。
他莫測高深的眼看向遠處,眸色冷沉之間對魍下令道:“南鳳國太子蒞臨錦國,已爲錦國送上血琉璃,達成合作共識。儘快將事情傳到北堂耳中——”
……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誰都沒有開口問,在這樣的沉默之中,最終仍是由賀清妃自己開了口。
“你二人莫要太悲觀,畢竟他們能夠活下來已是奇蹟。”
賀清妃此言一出,瞬間讓低垂着頭的兩人擡起了頭,神情異常緊張的看向她。
“怎麼說?”洪豐立刻詢問道。
而此時鳳塵已是越過賀清妃朝着內裡直衝而去。
她可知道,一顆已是沉寂的心,再次活過來是什麼感覺?
鳳塵只感覺心口處不停地跳動,像是要跳出喉嚨口,讓他的心呈現撕裂一般的疼痛。
一盞一盞的油燈,照亮滿室的黑暗,昏黃之中,她躺在那石牀之上,安靜的仿若這世間的一抹煙塵,隨時隨刻都會遠飄而去,遠離他的掌控。
明明是一個陌生女子,可爲何在這一刻他是這麼的害怕失去,一種想要據爲已有的心,瞬間讓他不安的心越發瘋狂起來。
“永兒!”
他衝到她跟前,用力地將她抱進懷中。
不管你是誰的,從今以後都將是我一人的。
一股溫熱的氣息將她包裹,撕裂一般的疼痛,她輕輕睜開眼。
“你是誰?”
輕飄一般的聲音,從她口中溢出,染着世間的滄桑,美妙的沁入人的心扉。
明眸漸漸有了焦距,入眼那悲傷的容顏,瞬間讓她心中跟着一痛。
再思緒時,眼前又是一片白茫茫。
她的詢問,像是一把刀,活生生割開的是他心臟,他看着她,終是將她在石牀上放平。
轉眸之時,卻看到她溢滿鮮紅的衣裙,那血逐漸的蔓延。
“止血藥已經爲她吃下,因是無礙的。”跟進來的賀清妃見此情景,立即說道。
從小到大,她從未見過他這般痛苦,爲了一個女子,整個人竟是這般憔悴。
這個女孩兒
,對他來說,定當是十分重要。
轉身,賀清妃走到一邊,將只有一點大的孩子抱起,心下的沉重漸漸消逝。
這孩子當真是幸運,若不是母體一直有服食火炎果,如今在這般不足月情況下誕生,定是不能夠存活的。
而今火炎果的精髓已是遍佈他全身,越發的維持了他的生命力。
這個孩子,想必日後定能有一番作爲。
真是個奇蹟!
洪豐跟隨賀清妃走進來,見到孩子亦是十分驚訝。
“這個孩子日後就由我來撫養。”賀清妃突地開口道,聲色裡是不容否定的堅持。
卻是在下一刻懷中一空,孩子已然被鳳塵奪了過去。
“孩子是永兒的。”他冷漠的開口,以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冷漠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賀清妃卻在此時聲色一沉,眉目輕揚。“倘若你們要她死,那麼隨時可以將人帶走。”
到這一刻,賀清妃才清楚,鳳塵眼中的陌生不是因爲其他,而是因爲他失去了記憶。
既是如此,不妨就當做不曾相識,也可免去這日後的爭端。
“這壞消息便是,雖然人活了下來,身體裡的毒卻已是侵蝕她全部心脈,倘若不能得到救治,這一口氣恐怕也維持不了幾日。”
賀清妃強硬道,冷冷開口之間,轉身離去之時,卻是對視上門口處異常寒冷的瞳眸。
他矮小的身子站在門口處,凝視她的雙眼,更像是仇人。
……
龍曦回到錦國時已是入夜,兩人剛一進城,便是聽到王年死去的消息。
經過一日的喧囂,如今已算是稍稍平定,這街道之間的議論紛紛卻依舊是不斷。
偶爾聽到一些對歌木蓮的猜測,龍曦的眸色便是更冷。
一路沿着街道回到福香樓時,門口處已是重兵把守,內裡更是一片陰沉。
龍曦帶着面具在裡面走了一圈,又是到二樓尋找了一番,皆是未見到歌木蓮的蹤影。
此時,領兵的侍衛統領見龍曦到來,低着頭快速走了過來。
“屬下參見皇上!”他單膝下跪,身形剛毅之中擁有軍人一般的氣勢。
龍曦淡淡看了一眼,淡漠之聲傾注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威。“皇后在何處?”
“皇后娘娘交代,如果皇上來了,可以去風月湖找她。”說話間又是重重低下了頭。
風月湖?
他的歌兒當真是越來越不乖了,他淡漠的眼瞬間因此而閃過一絲寵溺之色。
風月湖乃是未曾婚配的年輕男女集聚之地。
在錦國男女未曾婚配之前,若是有意尋找心中真愛,便是可以前往走上一番,說不定便是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而今在流傳多年之後,風月湖已是成爲一道很好的風景線,更是受到頗多年輕男女喜愛,在夜間時,前往走上一番,也是十分享受的。
歌木蓮坐在湖中的大船之上,遙望這夜間的景色,燈火通明,這琉璃夜色也當真是十分美麗。
輕飲了一口上好的龍井,歌木蓮靜靜地將自己融身於這夜色之間。
思緒走遠之時,船頭之上卻是傳來男女的嬉鬧之聲,帶着清新活潑的氣氛,讓船艙中的她也跟着笑了笑。
不過片刻,船頭傳來女子撫琴之聲,琴聲歡快,雖算不得上層,卻尚能入耳。
歌木蓮淡淡聽着,指尖在桌面之上畫出一道一道長線,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有了一番惆悵。
而此時那琴聲之中竟是插入了簫音,一聽便是男女合奏,男子十分紳士,一直配合女子的琴聲,不急不緩作爲陪襯之音。
歌木蓮正聽得入神,此時琴音突地戛然而止,伴隨着一陣騷動,不知爲何,本是站立在船頭的一羣人,一下子全部擠入了狹小的船艙之中。
一行五人,三女二男,見到船艙有人,皆是露出了詫異之色。
其中一女子,更是露出了嫌棄的神色,對着船尾便是喊起了船家。
“這是我公孫府的船隻,何時容了外人?”公孫悅一臉惱怒的對急忙趕來的船家怒斥道。
船家本是好意,在歌木蓮的請求之下才答應入船,不想今日主子會前來,此刻臉上滿是無奈和不知所措。
“悅兒,勿要失了禮數。”公孫揚見此立即蹙眉提醒道。
原來這船是公孫家的,歌木蓮轉頭望了一眼艙外,不知何時竟是下起了小雨,眼下也只能怪自己來錯了時機。
她緩緩起身開口道:“是我請求船家,他纔會放我進來的,若是如此掃了各位興致,是我之錯。”
說話間,歌木蓮朝着船頭走去,卻是在靠近幾人時,被公孫悅給推了一把,整個人後退了幾步。
“既然來了,這麼急着走幹嘛?我公孫家的船是這麼好入的嗎?”
冷冷看着面前弱不禁風的女子,公孫悅心中生計,更是想要的對眼前貿然前來送死之人,好好嘲弄一番。
“公孫小姐想要如何?”歌木蓮眸色微冷,聲色之間透着一抹無奈。
對於這時世的官家小姐,當真是不敢恭維。
其後上官浩然看着這一幕,本是完全抱着看戲的心態,卻是在看到眼前女子言語無奈,眼中卻是毫無懼色時,心中淡淡有了一絲詫異。
此女子容貌清麗脫俗,只能算是中等,卻是在揚眉之間那氣勢,讓人不能忽視她的存在。
有意思,當真有意思。
如何?聽她一言,公孫悅厲眸在船艙之內掃了一圈,片刻後冷冷笑道:“穎兒剛剛一曲琴音怕是被你聽了去,你難道不該回贈一曲?”
公孫揚本想制止,卻是在聽到這樣的要求時,毫無情緒的眉眼掃向了歌木蓮。
這悅兒當真調皮,竟是要用他人來一解心中之氣,剛剛上官若穎的一曲,怕是在她心頭生了刺。
眼下也只能盼這女子是個中能手,否則便是要成爲這其中笑話了。
此時,船頭又落下一人,西月見多人上船,快速走了進來。
“小姐,發生何事?”見一船艙的人,西月面色一冷,走至歌木蓮身邊。
而歌木蓮僅是面向衆人問道:“你們當真想要聽我撫琴?”
容顏之上無端的威嚴,瞬間在船艙內形成一股壓迫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