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怕了?”
平和而沒有任何起伏的聲色,卻是足以讓人看清他的憤怒,她的身體因此而緊繃起來。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樣貌,但那輕微的顫抖卻足以令他知曉,她是怕着自己的。
只是,那日又爲何如此的膽大?!
莫不是因爲那個男人的存在,讓她覺得自己可以收到護佑了?
呵!
黑暗之中,他冷笑出聲,帶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和沉靜,讓她恍惚以爲自己所見到的並非是那個他。
愛着,怕着,這樣的日子到底又要持續多久?
蒼月驀然紅了眼眶,似要落淚一般輕聲開口,“你怎麼出來的?”
說完才發現,那聲音竟是懦弱的帶着顫抖,又是那麼卑微的姿態。
讓她痛恨的以往,再次一幕幕傾注在她眼前,眼中瑩潤瞬間乾澀,傳來一絲尖銳的疼痛。
“不是覺得他能護你?”他突地再次嘲弄開口,修長的身形逐步向她靠近,“又是爲何在廣招美人之時,卻又獨獨將你留在了這裡?”
黑暗中,他伸手點燃燭火。
燭火搖曳,恍惚之間印出她萬分警惕的容顏,那嬌柔的姿態不知何時竟是存在了一絲倔強,看着他的眸子更是獨顯一抹冰冷。
不自覺讓他身形跟着一顫,卻也不過是一瞬,那抹疼痛已然消散開去。
“那又如何?即便如此,你又怎麼跟他比?”
霎時,她妖嬈開口,以着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嗓音,笑的異常美豔,唯獨那垂於身側的雙拳,依然緊握。
聽言,男人邪肆的眸子瞬間一沉,她似乎忘了,這是男人的禁忌,最不該觸犯的存在。
眼前赫然黑影覆蓋,他倏地欺身上前,高大的身子瞬間將她抵在了身後的牆上。
粉色的劍傷,幾乎在瞬間刺痛了他的雙眼,眸色一暗,他倏地寒聲道:“真是你!”
一聲不容置疑的質問,讓她瞬間雙眸大睜,驚恐的看向面前的他。
卻終是倔強道:“是又如何?”
然而眼淚卻隨之落了下來,“我說過我們兩個不過是互相利用,而我從不屬於你。”
這是事實,絕對的事實,若不是他對她實在太‘好’,到如今她又怎麼能夠這般坦然的說出口,悽美的笑在她絕美的容顏上盪開。
看着面前再也不受自己控制的女人,一種失去之感,讓他近乎想要咆哮出聲,可他卻仍是用着習慣的掠奪,來撫慰自己受傷的心。
他以爲這是擁有,她卻說再見。
……
信件之上短短的兩行字,卻足以讓人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懸崖之巔,或生,或死。
緩緩收起
信件,歌木蓮擡頭看向面前的男人,見他模樣淡然,自己卻是不能鎮定下來。
冷慕白,東成國之皇,若是因她而出事,當真是要揹負太大的罪孽,對他的國民,她亦是不能有所交代。
“歌兒無需擔憂。”
見她蹙眉,龍曦淡漠開口,伸手輕攬她入懷,傾世之容輕狂之中亦是淺淺的勾起了脣角。
“皇上是知道些什麼了嗎?”
見他如此,她輕聲開口,恍然察覺是自己憂慮過多,這個男人既是已經到來,她又何須再憂愁,他自是有一番自己的做法,來讓她清楚,何爲被冒犯的代價?
如此想着,歌木蓮收起一切心神,雙眸略帶詢問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只是這一次她卻是猜錯了,事情既已開始,不管是否要結束,都已經不是任何人說了算。
龍曦亦是不會輕易收手,因爲他心知,太快的結束,不過是讓麻煩再度衍生而已。
既然對方不肯收手,便是要有能力承受他的憤怒。
思及此,龍曦眸色一沉,再度轉眸之間已然恢復如初的淡漠。
“歌兒不是想看看婆婆的能耐,這一次想必定能如你所願。”
他開口之音輕柔淡漠,好似此前一切從未發生,讓她不明所以的跟着眨了眨眼睛。
也便是如此,他們並沒有進行下一步的行動,亦是沒有前往懸崖邊尋求信件的真實性。
當天空中細雨朦朧的之時,歌木蓮喊了幾聲困卷之後,便是回房睡下了。
只因爲有他在,她便可以無所顧忌。
不得不說他的醫術極好,不過是幾次療傷,已是讓她的身體不再疼痛,睡得也極爲安穩,面色也漸漸恢復瞭如初的模樣。
這讓他本是擔憂着的心,漸漸跟着放了下來,但心知長此下去根本不是辦法,還是必須要讓她學一些什麼的。
“皇上,靖國那邊已經事先派人前往,我們是要在這裡多待幾日嗎?”客棧的走廊處,輕一弦問着神情冷然的男子。
“頂多再待一日。”他淡漠開口,落在遠處的眸子染起一層殺意。
輕一弦見此情景,快速低下頭去,心中自是清楚皇上爲何如此動怒。
“本皇記得,有一本武功秘籍是用琴作爲武器的。”他突然開口。
輕一弦聽言雖是不明所以,卻仍是快速回道:“是的,皇上,那是西嵐國的聖物——雲顛之音,配合一架上古遺留下來的鳳頤琴,乃是世間罕物。”
“無論如何,命人取來。”
似未聽他言中之意,他狂妄開口,清貴的容顏是屬於至尊無上的皇者之氣。
猶如天地間唯一的主宰,讓人不敢忽視其中所存在的威嚴。輕一弦聽言,立即低身
回道:“是的,皇上。”
歌木蓮再次醒來之時,已是入夜,看着外頭灰濛濛的天空,沒來由的讓她又是一番睡不醒的睏倦。
對此西月和花芸僅是默默的守在她身邊,並未說些什麼?
或者更怕的是自己說錯些什麼,讓眼下十分祥和的氣氛變得糟糕,那便是自己的罪過了。
而此前她們在歌木蓮水中放安神散的舉動,到如今卻是成了皇上會做的事情。
這件事雖是無害,但同時亦是讓她們十分擔心,以歌木蓮的脾氣若是知曉自己久睡不醒,是因爲被下了藥,當真是要出大事的。
“皇上在何處?”眯着眼,歌木蓮輕聲問道,喉嚨口瞬感一絲乾澀。
花芸見此,立刻將倒好的水遞至她脣邊,讓她喝了一口。
“皇上一直在樓下,似乎在等待些什麼?”西月回稟道,上前同時將歌木蓮扶起身來。
哦?竟是到現在也未曾到來?輕蹙眉目,歌木蓮撫了撫睡的昏昏沉沉的頭,又摸了摸胸口處,發覺並未有所異樣,纔在兩人的擔憂之中起身。
然,當她走下二樓時,看到的卻是龍曦執筆書寫的情景,那模樣當真是讓她心跳快速了幾下。
他淡漠的眸子落在紙張之上,毫不費力的書寫,閃現着人所不能及的輕狂,完美的讓人爲之動容。
片刻竟是有人靠近,輾轉流連在他身側,似乎想要靠近,卻又始終呆立在安全範圍之內。
聰明人都該清楚,這是不可被冒犯的存在,即便如今一身輕裝,屬於他的帝王威儀,卻是絲毫不減。
更甚者,越發的讓他看起來牽動人心。
他曾以一身紫袍步入她的生命,讓她揮之不去的是他至高無上的存在,心中再也不能那般坦然。
“在寫什麼?”
她輕步靠近他,在衆人不可思議當中,被他輕攬入懷中,在他身側坐下。
“睡的好嗎?”他伸手滑過她耳邊略顯凌亂的發,寵溺一般的勾起脣角。
“很好。”她亦是笑着回道,清靈的眸子隨即看向,擺放在他面前的紙張。
入眼細看之下,心中便是一驚。剛想開口,便是被他一個眼神,吞沒了即將出口的所有話語。
“這是要給我的嗎?”她詫異的問道,嬌俏的容顏染起一層粉紅。
“自然。”見她滿臉興奮,他心中猶如被溫水注滿一般,不在空落。
一側,本是有意靠近的女子,見此情景面容瞬間一冷,猛地轉身坐回桌上之後,便是冷聲嘲諷道:“不知羞恥!”
霎時,本是安靜的客棧,因她一言,更是暗沉了幾分,空氣之中,猶如結了一層薄冰,所有人皆是齊齊起身,看向那女子所在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