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你都不可在此地放肆!”上官浩然突地欺身上前,一把扯住有些瘋癲的趙玉,剛欲將人扯出靈堂,卻不想在此刻卻迎來了另一人。
頭輕微低垂,他身體的略微僵硬,硬生生將這混亂的一幕給壓制到了極致。
龍蕭剛一走近,便是被內裡的混亂給迷亂了眼,神情凜然於蕭瑟之間,他冷寒而淡漠的眸,終是落在那披頭散髮的女子身上。
“這是何人?”他輕蹙眉,緩步走近。
這一刻冷傲尊貴的像是一個帝王,讓在場所有人皆是低垂下了頭。
趙玉本是神情低迷,此刻聽聞這熟悉的聲音,身形一顫,本是慫啦着的身體,立時站直之中朝着來人望去。
而也便是這一眼,瞬間讓她猶如身臨地獄。
暗夜之中,她驚駭的望着門口處,那凜然於世間之人,蒼白的容顏沒有了曾經的媚,唯剩下那一抹孤獨於世間的殤。
頃刻間又是快速低下了頭,滿臉的苦澀模樣,不敢再去看他,此時單薄的身子終是禁不住這份心中的疼痛,輕微的顫抖起來。
龍蕭淡漠的眸因爲趙玉的擡頭,再度陷入冷寒之中,他形影蕭瑟的走向她。
那被掩藏許久的憤怒,再次被挖掘出來,又是另一番鮮血淋漓的疼痛。
“你竟然還有臉回來?”
他寒聲開口,在所有人的驚駭之中,在她身前站定,卻是在兩人之間隔出空白的距離。
上官浩然見此情景,心中一動,緊握趙玉手臂的手剛一鬆開,便是被傅子茹給拉開到了一旁。
與此同時,所有人皆是退開到了兩邊,靜靜地看着這讓人不知所以的一幕。
趙玉狼狽的低着頭,眼神閃爍不定,從未想過會在此處見到龍蕭,眼下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一腳沒能把你踢死,真是遺憾!”他倏地寒聲開口,猛然之間劈出一掌打向趙玉的心口。
單薄的身體脆弱的像是一陣風,在冰冷的空氣劃出驚駭人心的弧度。
“砰”地的一聲之後,撞擊在了擺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疼痛,瞬間在她身體的各部位,傳遞至她的所有感官,扭曲了她本是悲傷的臉,愈加的讓人不忍心去看。
唯獨心中覺得,原來被稱風流倜儻的蕭王爺,對於女人狠絕起來,也是可以這麼的下手不留情面。
殊不知,這背後的真相,皆是因爲太過不堪入目。
承受一掌,趙玉仍舊抿脣不言語,僅是越發低垂下頭,讓自己這一臉的狼狽,看起來不要那麼的悲哀。
殷紅的血,從她的脣角溢出,最終沿着下巴,滴落在地上。
——她低垂着頭,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
……
曾經以爲,會算計自己的一定是敵人,或者是敵人的敵人。
但是現在卻覺得,原來自己一心想要付出真心對待的人,一直都是表現出毫無城府的人,竟也是可以在你的心口上刺上一刀。
毫無預兆的賜予你這背後的一刀,捅的實在是大快人心吧?
“你想要帶我
去哪裡?”緩緩牽起脣角,歌木蓮看着面前之人,眸色冷若寒霜。
面對歌木蓮,爲何她總是覺得自己氣勢就是低落了那麼一截?
即便如今想要破罐子破摔,可爲何還是這般的無能?
難道便是因爲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鳳兒交疊的雙手緊緊相扣,像是要給自己打氣,恍然擡頭之間,便是上前解開了纏繞在歌木蓮手上腳下的繩子。
歌木蓮沒想到她竟會這麼做,雖說這小小的繩索根本困不住自己,但此刻還是頗爲訝異的面對鳳兒太過鬱結的面容。
空氣中,四目相對,安靜卻帶着一絲緊張。
因爲怕她不願跟隨自己,她便是提前做了這樣的決定,而其實,她也並不柔弱,只是不願離開,不捨得離開。
“我希望,你能願意跟我回鳳臨國。你身上的毒並沒有完全解除,而也唯有鳳臨國的藥物,才能讓你得以真正復原。”馬車內,她身體在說這話時,繃得筆直。
歌木蓮見着,本是冷寒的眸色越加暗沉,驀然垂眸看向窗外之間,冷然道:“我的毒,是你下的?”
一直沒能想通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便是不曾將太多心思放在其他事物上,卻原來這段奇特的遭遇,竟是拜她所賜。
眼中有了一絲落寞,看着窗外的景色,歌木蓮緩緩閉上雙眼。
“你都知道了?”
沒想到她竟會一語指破這件事,鳳兒緊張萬分的盯着歌木蓮,不敢置信地開口。
然而這沒有絲毫掩飾的回答,更是瞬間讓她心中陷入冰冷之中,猶如身臨冰窖,歌木蓮緊緊轉過身不去看她。
“我也不想這樣,我是希望你能跟我回鳳臨國的,……”
“什麼都不用說了。”
她急於開口解釋什麼,卻是被她一言打斷。
做錯了事,便是做錯了事,再多的解釋也不過是徒然,那隻會讓人看起來太過虛假。
……
周元國。
“皇上,下屬傳來消息,錦國出事了。”
輕一弦在收到消息後,便是立時來到雲霄殿中稟報事情的緊急性。
高位上,男子本是凌厲的眸,因此而緊緊閉起,一手託着額頭,獨自陷入沉思之中。
許久,當他擡頭之時,眼中的冷然瞬間破壞了這空氣中的祥和之氣,讓眼下之人皆是紛紛低垂下頭。
“你等,隨本皇前往鳳臨國。”他淡漠開口,然,心知之人卻爲這份淡漠而心驚。
此時,輕一弦驀然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一張老臉苦澀至極的揚聲道:“難道皇上當真是要美人,而不要江山了嗎?”一聲質問,瞬間挑人萬人心中之所念。
龍曦聽言,身形一震。回眸掃向他時,僅道:“即日起,錦國與本皇在無任何關係,你等若是願意離去,本皇定然不會有所阻攔。”
“錦國是皇上費勁千辛萬苦而守護的國家,皇上怎可如此輕易便言放手,老臣心雖愚鈍,但也不願相信這是皇上親口說出來的話,皇上難道是要讓他人覺得錦國
威名不過虛設?”
輕一弦不願放棄,對於他而言,歌木蓮雖是重要萬分,但遠遠是及不上錦國重要的。
如今龍曦所爲,着實讓他不能夠認同,也是心中擔憂不已。
作爲錦皇的手下,臨危箴言是必須要的存在,即便是要爲此而付出一切,也是不會有半分後悔。
但顯然,對於輕一弦這一次太過的舉動,讓龍曦心中極爲惱怒,他猛地從位置上站起身來,漆黑的眸色黑雲翻騰,猶如暴風雨來臨之兆,讓不慎接觸之人心神顫然。
但也不過片刻,便是傳來他淡漠之語,“對於錦國的一切,本皇已是書信一封,將皇位傳於龍蕭,但希望你們清楚,本皇離開錦國,卻並不代表自此孤單一人,本皇將會將存留於錦國的一切,全部抽離。”
沒想到龍曦竟然會有此一言,頃刻間所有人皆是跪地,不得不服的是心間這點震撼。
高位之下,空落的一側,楚凌聽着龍曦的一番言語,眸色輕微眯起。
終是沒想到,他竟是要爲了歌木蓮而放棄現有的一切。
就算是心中有這番想法,也不過是於事無補。
他以爲,這番做法,會讓他失去的再度擁有嗎?笑話!
“你當真決定要放棄錦國的一切?”
片刻後,當所有人被命令前去準備一切,啓程前往鳳臨國,楚凌不在意的從一側走出,落入他清貴的眼,帶着這世間的輕狂,僅是一眼,又是再度轉開。
“你不也是如此。”他輕聲開口,淡漠的氣勢讓人收斂心神。
“看來我們三人又要聚首鳳臨國了。”楚凌又道,見他眸色一閃,解釋道:“鳳塵已是迴歸鳳臨國,這件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哦?”一聲質疑,他表現的極爲不在意。
“對於這鳳臨國,你怎麼看?”楚凌又道。
這一日,許是要離開,他的話顯得特別多。
龍曦聽言,卻僅是斜眼撇了他一眼,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件事,想必他比他更爲清楚,但他卻是問出了口,看來至始至終對於自己,楚凌依舊沒有太大的信心,亦或者,到如今他仍舊一直都沒能看清,這件事情的本質,到底是出錯在了哪裡。
……
陽光明媚,青山秀水之下便是一片暖人心意的涼快,鳥兒自由的飛蕩在天空中,偶爾停落下來也不過是暫歇片刻,又再度飛身迴歸於大自然之中。
隱蔽處,山川之下,瀑布聲刷刷的擾人清靜,而此時位於一側的竹屋內,卻是傳出了飄渺之音,猶如天籟的琴音,或輕或緩的在空氣中的飄蕩,最終消失在天的盡頭。
“這一次的行動,並不順利,請主人處罰。”一名黑色布衫的男子,一臉鬍渣的出現在竹屋外頭,神情痛苦。
這是第一次他沒有完成主人下達的命令,想必這也是最後一次。
竹屋內,聲音驀然落下,帶出一抹長長的尾音。
片刻,一男子緩步走出,在見到外頭之人後,冷然的眸色猶如利劍,突地出手之間一掌重重地襲向那跪地的黑衣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