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帆失蹤了——
那麼歌木蓮所做的一切,不是已經毫無意義?
難道她真的會用孩子的性命來達成目的?憑她的智慧,當真需要做到如此?
自然,一切不過是爲了達到目的,而製造成的假象,早前一步,她便已經命人將雲帆帶進宮中,如今雲帆因是由輕一弦照料着。
而他的病情,因是已經得到治療。
只是眼下所發生的事情,直到後來很久以後,歌木蓮都不知道自己這般魯莽的將雲帆帶進宮中,到底是對還是錯?
……
赫連清嶽生死未卜。
對於這樣的話,歌木蓮竟是覺得甚爲無稽。
是的,她一直相信他對自己並無惡意,然而要那個痞裡痞氣的男人,爲自己去冒險,着實不能讓她相信這話的真實信。
只是這個自稱玉兒的小女孩,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心中有所動搖。
因爲她說,赫連清嶽先她一步將京都城內所有的女子趕走了,只因爲她不喜龍曦身邊再有其他女子。只因爲她要的是唯一,而她卻不能成爲他的唯一。
“姐姐,你要相信玉兒,玉兒說的都是真實的。”
不知何時,那小女孩竟是靠近她身邊,輕聲說道。
眼前立時有了一絲迷離,一絲沉睡重重的襲來,歌木蓮驀地感覺眼前一黑,身子軟弱之間,倒了下去。
她到底,還是着了她的道。
在完全陷入昏迷之前,她如此想到,嘴角卻是淡淡勾起清淺的笑意。
“嗯——好難搞!百毒不侵的人,到底是厲害!”
在歌木蓮昏迷之後,玉兒立時顯現出了一絲疲憊,身子一軟,跟着坐在了地上。
眼睛卻滴溜溜的轉動了起來,思慮着到底該如何處置她呢?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此番動作,會爲自己帶來多大的災難?
她說,這不過是一時氣憤。然而誰都需要爲自己做過的事,承擔相應的代價。
……
翌日,當歌木蓮醒來之時,身處的是一片黑暗之中。
她心中立時一驚,但卻不是因爲自己的處境,而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到如今還在宮外,怕是要讓人擔心了。
她朝着四處摸索了一下,才發現四周竟是堅硬冰冷的石塊,而她似乎正被包裹在石塊中央。
歌木蓮下意識的伸手向上推了推,此時,石頭與石頭的鬆動之間,“刺啦——”一聲劃出了一道聲響。
伴隨着一絲絲的光線掉落下來,歌木蓮此時已經確定,自己是被關在某件東西里了。
只是,等她完全出來之後,才發現,那居然是一具巨大的石棺!
她竟然是被人丟進了棺材裡,那個人到底是有多恨她呀!
這事看來玩的有些過了——
她悻悻然的想到。
而在這之外,迎接她的又是什麼呢?
歌木蓮轉身看向四周,光線雖極爲黑暗,卻是比起在棺材中好上些許,眼下,她已經能看清四周的景象。
只是如此一來,她心中又是一驚。
那四周僅有的四面牆上,竟是畫着大
小不同的蛇圖騰,且看那蛇的形象相當怪異,歌木蓮思索了一下,身體猛地一激靈。
蛇本屬於冷血動物,歌木蓮對此研究不多,如今看到便是沒有太多好感。
只是眼下,竟是沒有找到出口,歌木蓮四處走動了一下,才發現這地方位處相當奇特。
四面牆,牆與牆之間並沒有合攏,而是隔開些許,而那之外竟然全是水,一路延伸開去,不知道那水到底從何而來,也無法探測那水到底有多深。
如此一來,她竟是完全被困住了。
看來對方定是用小船將她帶進來的,目的不過就是困住她,讓她在這裡自生自滅。
……
錦國,皇宮。
“砰——”地一聲。
從蕭王爺暫時居住的西宮某處廂房內傳出。
伴隨着怒罵聲,讓經過的宮女心中頓時一驚。
趙媚兒一把掃落了桌上的首飾盒,一雙美眸瞪着銅鏡中的自己,顯得怒不可竭。
他竟然這般羞辱她!可惡!當真可惡!
“龍蕭!有朝一日,我定要你後悔今日如此待我!”她寒聲對着銅鏡中的自己說道。
美眸轉動之間,竟是閃爍着算計的光芒。
隨即,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轉身走了出去。
自從龍蕭昨夜離去之後,便是一直沒有回來,如此也倒省去了讓他碰自己的煩惱,眼下更是讓她有足夠的時間,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一想到被他碰觸,她便恨不得將自己身上的皮都撕了去,當真是骯髒的緊。
“你知道歌木蓮美人是住在哪個地方嗎?我是蕭王爺的人,想去拜會一下她。”
須臾之間,趙媚兒拉過一個從面前,急匆匆走過的宮女柔聲問道。
媚笑之間,便是讓那宮女一愣,低聲回道:“回小主子,歌美人昨日離宮,至今還未曾回來。皇上因此非常憤怒,眼下不可去打擾。”
此番言語,當真是一番好意,然而聽在趙媚兒耳中,卻是另一番滋味。
她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隨即又問道:“那麼請問其他的美人是住在哪裡?我也想去拜會一下,眼下王爺說要在宮中多住些時日,怕是要悶的慌。”
那宮女聽言,見眼前之人並未其他不良想法,便是將宮中之事說與了一些聽,自然也包括如今宮中只剩下兩位美人的事情。
趙媚兒聽着連連點頭,臉上表現的很是驚奇,暗處卻是將一錠銀子塞到了那宮女手中。
“多謝小主子,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奴婢來做。”
那宮女收到好處,自然開心無比,離開之時,便是對着趙媚兒福了福身。
這便是皇宮中的生存之道,黑暗,卻讓人不得不如此——
趙媚兒看着那宮女離去的方向,冷然一笑。看來,當真是連老天都在幫她!
……
長樂宮。
因爲主人久去未歸,將這浩然的宮殿無端掀起一陣寂寥。
隨着某人的進入,陰寒之氣更是肆意在空氣中沉浮,撩撥着每個人跟着心驚膽戰,最終索性皆是隱了去。
留下那高貴輕狂的男子,獨自屹立在宮殿
前,神色淡然,卻是不由讓人甘願伏地稱臣。
“事情進展如何?”
一陣冷風掠過,他淡漠之聲潛藏着滔天之怒。讓來人心中爲之一顫,立即跪地,重重低下了頭。
“回皇上,在京都城內發現一批外來人員,個個身手不凡,美人的失蹤,便是其中一個名叫昔玉兒的女子所爲。”
昔玉兒——
龍曦背於身後的雙手在聽到這三個字眼後猛地緊握,沒想到時隔多年,他們竟又是回來了。
而他竟是請動了他們!
看來這一件件皆是衝着他而來——
“傳本皇命令,將人全數抓回來。若有所反抗,殺無赦!”說話間,龍曦眼中閃過一絲冷然。
某些事不可再縱容,而他亦不可再失去她了。
就讓一切隕滅在萌芽之中,龍曦低垂的眸子,瞬間蒙上一層血色。
猶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一切的不可爲,不過是越發將事情推往不可收拾的地步。
天空之中黑雲翻騰,他站在殿外,一身紫袍將他襯托的仿若天地之間,最至高無上的主宰,高大挺拔的身軀,隱隱透露着這權勢之下,對萬物的掌控。
……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在一間不起眼的客棧內傳出,伴隨着嚶嚶的哭泣聲,讓屋外經過之人紛紛爲之側目。
“爺爺,玉兒知道錯了!”
在一聲不小的嚶嚀之後,昔玉兒砰一聲跪在了地上,雪白的臉頰瞬間浮起五根紅紅的手指印,嘴角破開之處,留下一絲血紅。
面前一頭髮花白的老者,見此情景,分外沒有半分憐惜,反而更是惱怒起來。
對着昔玉兒便是怒斥起來。“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簡直愚蠢至極!”
面上皆是對她恨鐵不成鋼的怒火,唯獨那緊蹙的眉頭出賣了他同樣爲之驚恐的心。
“對不起——爺爺——對不起——”見此情景,昔玉兒猛然覺悟,自己是真的做錯了事,趴在地上便是痛哭起來。
“事已至此,定是要將事情做最大的挽回。”那老者卻在此時道。
但誰又能想到,有些事既已做成,便是無可挽救。
當房門被推開的那一刻,屋內所有人皆是表現出了驚恐,看着面前那一個個黑衣侍衛,他們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爲他們都知道,即便反抗,不過是徒增傷亡。
此時的他們仍舊希望,那個男人能對自己展現出一絲絲仁慈,這場多年之後的再度重逢,他們又該面對怎樣的局面?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尊貴的男人竟是連見他們,都表現出了不屑。
黑暗的地牢,乖張的氣氛,陰鬱的氣息在空氣當中逐漸蔓延——
所有的人都低垂着頭,心中憂慮的同時,都在思考這件事最終的下場會是什麼?而他們此時的出來,又是否是對的。
“昔玉兒,她現在人在何處?”
一名婦人亦是惱火萬分,驀地從人羣中站起來,對着昔玉兒便是冷喝一聲。
聽言,昔玉兒低垂的眸子一陣閃爍,心中更是萬分驚慌。嘴脣哆嗦着回道:“——在蛇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