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覷。
西琅寰將短劍收起，置在桌上，神色複雜。他招了招手，淡淡道：“你過來，你瞧孩子都被嚇哭了，我對哄孩子還是有些經驗的。”
“你們打算如何對付我爹？”我厲聲質問，絲毫不顧他的話。
西琅胤倒搖了搖頭，隨即笑起來，無奈道：“你倒是稀罕，尋常偷聽若是被發現了，還不急着逃開。你倒好，這樣膽大的衝進來，竟還在這兒質問我們。”
我扯了扯嘴角，“寰王爺不是說，必全力護我母子周全？”
他頓時一怔，遂瞧向西琅寰。
西琅寰的臉色十分不好，他大概怎麼都料不到今日之景。他張了張嘴，卻並未說什麼。終了，只低低道：“那你呢，你又打算如何？”
既是聰明人，便不必繞圈子。
我深深吐出一口氣，略微平復心情。
確實，此番有些衝動了。但我卻不悔，這樣闖進來。
“我要前往薄江。”
未眠哭了一日，嗓子有些啞了，夜裡安靜了許多。我簡單收拾了些行禮，將阿慕贈我的東西，也一併收進包裹裡。
我仔細瞧了未眠一眼，他已安睡。我便將窗闔上，獨自出了屋。
安榮殿這樣冷清也有許久了，李思嫆的屋外熟了兩個身形健碩的侍衛，寸步不離。我給了他們些賞錢，叫他們守遠些。
推開門時，便迎面而來一股酸腐味，十分難聞。我掩住口鼻，走進屋中，將門閉好。來這一趟，也是爲了解開我心中諸多疑惑。
李思嫆此刻怏怏的坐在牀榻上，擡眸見我是我，倏地的起身，怒目而視，“你爲何要害我孩兒！”
此刻她衣着甚是不雅，原本如瀑青絲亦是糟如雜草，毫無當日太子妃的豔麗之資。更不要提，她曾是當朝丞相長女，何等威風尊貴。
她的雙肩微微顫抖着，咬脣，怒目。
“那個孩子，本便不是阿慕的，如何留得。”
她一怔，頓時啞口無言。
“我今日來，不是羞辱你，更不是來激怒你，我只是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李思嫆搖了搖頭，坐回牀榻上，悽悽道：“你既已知道孩子不是太子的，爲何不告我不貞，索性了結了我...他也癡傻，竟願意留着別人的孩子，戴了綠帽子也全然不在意...”
是了，阿慕願意留着那個孩子，只我不願罷了。
我輕輕嘆了一聲，其實，我並不知，李思嫆嫁給阿慕時，心中是否有絲毫情意。原本官宦女子，嫁娶本就不由自己。
且當時形勢，也不得不嫁。
“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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