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宮門了...”
我掀開車簾,遙遙一望,果真。若出了這道宮門,我便與這皇宮再無干繫了。在細細一看,宮門處還立了兩名女子。
馬車駕至宮門口,緩緩停下,我掀開車簾才瞧見這二人是誰。竟是寰王夫人碧兒,和十三清王夫人柔兒。
西琅寰已從馬車上下去,叫車伕牽好繮繩候着。
我把未眠留在車上,獨自下了馬車。
“兩位夫人爲何在此?”我微笑道。
碧兒伸手拉住我的臂,將我往一旁一攬,同西琅寰隔開距離,才小聲道:“妾身想送一送姐姐,便自作主張過來了。”
“多謝夫人好意。”我微微屈身就禮。
“姐姐客氣!”她立刻扶住我,搖頭道。
十三清王夫人亦作勢攬住我的手,低語道:“柔兒一直敬佩皇嫂,未得深交,頗感遺憾。今日能一送皇嫂,也算是了卻柔兒的心願了。”
“敬佩?”我疑惑道。
她訕訕一笑,羞赧道:“先前一直聽王爺說起皇嫂和皇兄之事,早就想認識皇嫂了,只是王爺一直不回京,柔兒便也無緣得見。皇嫂降服東蜀太子,智鬥千禧宮,與公子繾綣生死,無論哪一樣,都叫柔兒敬佩,羨慕!”
她這樣一講,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澀澀一笑,不知如何迴應。
“柔兒所說,也正是我的心意。姐姐,你這一走,我們恐怕相見無期了!”碧兒大嘆道。
“今日我有幸,能得兩位夫人相送,又得如此讚譽,不枉深宮一遭了!”我復屈身就禮,垂頭感謝。
“姐姐莫要折煞我們!應是我們向姐姐行禮纔是!”
說罷,她二人躬身行大禮,禮數週全。
“回想當日,我在此地親送西琅寰。今日,卻是我被你們相送,當真是世事難料。”我不由地感慨,回望宮牆內,懷念無限,頓時眼眶溼潤。我輕拂眼角,揮手召來車伕請他替我將茶水端來。
“馬車上備有茶水,今日便作當日,以茶代酒,就此別過。此生,不復相見了!”
碧兒與柔兒相視一眼,隨即點頭應下:“不見了!”
待車伕端來茶水,我們便相碰一飲而盡。
我復端着兩盞茶,走到西琅寰面前,將一盞遞給他,微笑道:“這一杯,也算是王爺相送的盡頭吧,良錦多謝王爺成全!”
說罷,一飲而盡。
“皇嫂言重了,臣弟便以茶代酒,回敬皇嫂!”他定定道,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卻頗爲回味此茶,微微蹙眉,不禁問我:”此茶頗爲特別,不知...”
“此茶乃是我同阿慕,還有西琅玦一同炮製,名爲故人。此茶無味,入喉卻是甘甜,下嚥時苦澀,入腹舒心,堪擬人生百態。故人以此相送,再合適不過了。三弟,經此一別,不再見了。”
“故人...”他低晲茶盞,口中喃喃。
“好一個故人!不送!”他雙手奉盞,拱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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