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荷並蒂,一池水中天(二)
所幸住的地方尚好,倒也不虧待。芸豆將我安置好後,朝靜秋吩咐了幾句,隨後道:“姑娘先休息吧,奴婢還要向三夫人回稟,姑娘晚膳再和各位夫人,主子小聚。”
我微笑點頭,“有勞了。”
芸豆低了頭,正準備離開。我忙喊住她,“芸豆,府裡可有夫人誕下子嗣?”
我問的極唐突,但也不是未經考慮。芸豆顯然是不曾料到我會突然這樣問,怔了一會兒,才道:“不曾有。”
“哦...多謝,無事了。”
“奴婢告退。”
芸豆走後,靜秋將門閉上,開始替我收拾牀榻,檢查細軟。
我撿了張椅子先坐下,任她忙碌。
先前以爲,楚弋笙待我還算不錯,卻總也沒料到,他竟也是這般多情的男子,也難怪深宮結交,此前兩國交戰卻想着趁機帶我回來。當真是不知叫我說什麼好了,從前我雖也爲側室,但身份尚算尊貴,如今倒落得如斯田地。
靜秋鋪好被,請我去休憩着。“奴婢去燒些水來,給姑娘泡茶。”
我忙拽住她,搖頭道:“不急,我問你,你跟在楚...將軍身邊多久了?”
“回姑娘,四年了。”
“哦,四年了...你跟着將軍的時候,將軍已經妻妾成羣了嗎?”我好奇道。畢竟他曾在西景皇宮做了一年細作。
靜秋擰眉,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那倒不是,將軍從前只有兩位夫人,旁的都沒有。只不過這前一年不知怎麼了,將軍府的人一下子就多起來了呢。”
我詫異,張大了嘴,一年便納了小二十人,這...這也忒誇張了些。
“你們將軍...寵得過來嘛?”
“阿...”
靜秋一眨眼,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我便也敞開笑容。笑乏了,便臥在牀上小憩着。
到了傍晚時分,靜秋纔將我喊醒,我看天色已晚,不多時大概就會有人來喚我去和南苑的夫人相聚。
我叫靜秋替我收拾妥當,隨意換了一身衣裳,簡單纔好。正要去問同住一閣的何時拜見夫人,恰巧此時楚弋笙回來了,正進了屋子正堂,閣裡的幾位在堂子裡迎着。
靜秋陪着我出了屋子進了正堂,只見楚弋笙一身戎裝而歸,模樣嶄新錚亮,像是新賜的。那幾位女子瞧見我,一時面面相覷,指不定心裡嘀咕些什麼。
我走過去,卻不知說些什麼好,只僵僵的站着。
楚弋笙見是我,倒立刻迎了幾步,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卻是搭上來想要握住我的手,我忙着躲閃,不肯與他過分親暱。
他笑容一僵,一隻手進退失據。
我嚥了咽口水,低聲道:“你...你回來了...”
“恩...是啊...”他答得亦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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