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餌

十二、誘餌

頭痛欲裂,嗓子乾渴,慎言極不舒服地轍轉了好大一會兒功夫,纔好容易掙扎着睜開眼睛。

“醒了?”聲音自頭頂傳來。

慎言迷迷糊糊地閉目沉了一下,突然警醒。猛地翻身要起,眼前金星亂冒。

“到底着了風寒。”劉詡坐在牀邊歪頭打量他,輕嘆氣,“鐵衛也不是鐵打的。”

慎言嚇了一跳,這後半句怎麼聽着象是自己在心裡說過的?難道夢裡也說了這話?他不確定地看着劉詡的表情。

一個郎中模樣的人進來,託過一個托盤。劉詡側了側身,給他騰了個地兒。那老頭兒過來按慎言的脈,慎言抿脣看着郎中,沒動,但也沒喝那冒着熱氣的藥。

“出去吧。”劉詡揮手,那郎中諾諾而退。

“小姐,這……不妥。”慎言看着老頭關了門,才輕聲。眼中不悅明顯。

“我有分寸。”劉詡揮揮手,衝那藥挑挑下巴。

“曝露了行跡,恐怕……”

“可是燒壞了腦袋?這麼羅嗦。”劉詡打斷他,用手指敲那碗邊。

慎言無法,端起碗一飲而盡。藥一入口,就覺不對,皺眉。

“只凍一凍,就能燒得昏蹶,你這身子,都虛得快淘空了”劉詡在一邊上下打量他,一邊柔下語氣,“這藥里加了幾味補藥的。”

“呃……”慎言捧着碗僵在原地。

劉詡倒沒覺得不自在,隨手接過碗,替他拉拉被角,“行了,先湊合喝吧,回宮,我找人專門給你補補……”

慎言還沒跟上她思路。那郎中又進來,遞給劉詡一樣東西。劉詡嘶嘶哈哈地接過來。慎言好奇,探頭去看。竟是一個熱水皮囊。

劉詡把它揣進一個鹿皮袋子裡,探手伸進被裡,掀開慎言中衣,用手覆上慎言平坦小腹,輕車熟路。“忍忍啊。”那水袋焐在小腹上,還稍用了點壓力。

慎言倒是沒動,不過是摸摸捏捏,他倒是常經歷,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倒是劉詡親力親爲,倒讓他心內生出不安。

未待動作,小腹已經有了感受,連帶胯間的慾念竟不聽他指揮地昂起了頭,慎言纔有些驚亂,擡目看她。

“這是秘藥,我在封地常看他們用。”劉詡習以爲常地示意他別慌。

他們?慎言腦子有點亂,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們指的是誰?

“不準喔。”劉詡用指尖往他兩腿間探了探,這話聽着耳熟。慎言看了她一眼,就順從地分開腿。

“不準出來,這是秘藥,專治你這過度虛寒的病。”劉詡探頭看他垮間,手指輕動。

“……是。”

慎言默默咬住脣,壓下心頭疑惑,任她擺佈。不一會兒,越來越難耐的感覺,他額上被逼出汗。

“……小姐。”默默忍了半晌,又猶豫了半晌,終於,慎言擡手覆在劉詡手背,想推開那擾人的水袋,一邊求助地看着劉詡。

“身子越寒虛,最初用這藥囊就會越難受,但一定得忍住,”劉詡打量他漸白的臉色,嘆氣,探手扼住那飽脹的慾念,“今天,我教你用一次,手法力道,你用心學,以後自己弄。”

她手很有技巧地一動,慎言就淪陷,全身俱顫,卻又無處發泄,若不是咬緊脣,就要嗯出聲。卻不得不慨嘆,自己久經花叢,今日才知道,對面的,纔是箇中老手。

劉詡弄了半晌,直到藥涼,又吩咐換過熱的,反覆弄了三四袋子,慎言已經仰躺在牀上,手指牽着身下被單,汗透重衣。

“行了,初用藥量要加倍,待一兩月後,感覺不那麼難耐了,纔可以減量……”劉詡鬆開手,引導他一點點釋放。

慎言緩過口氣,從牀上撐起來,眼睛看着她。

劉詡直起腰,順手理了理他大敞的衣襟,“等以後,我找幾個宮中老人兒,教教你房中秘要……別一味地蠻幹,淘空了身。”語氣很柔和。

柔軟的氣息,令慎言微微皺了皺眉,他擡目,“主上?”

“不要多言,此時要固元養氣,你調息一下吧,不擾你了。”劉詡拍拍他肩。

見劉詡出門,一直盯着她動作的慎言擁被坐起來,咬脣。

一種預感在心內強烈地升騰。

反身關上門,院中,新僱的幾個僕婦垂手立着。劉詡點點頭,“備飯,準備熱湯沐浴,”又指其中一個,“你且任管事,小事你自處,別來煩我。”

幾人應聲轉身去忙,劉詡負手站在院中。

不妥,慎言的勸諫言猶在耳,劉詡彎起脣角,如此招搖暴露行藏,果然不妥,但我劉詡從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曝露就曝露,姑且我以身作餌,且讓我拭目以待,皇叔您到底急到什麼地步,母妃您又有多大力量。

------------------------------------------------------------

中軍大帳。

雲逸垂手侍立在一邊。監軍壽喜渾身顫抖,跪伏在地。上首老王爺橫身坐在桌案後。一拍桌子,壽喜就一顫。

“怎麼?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有分辯?”

“老奴不敢。”

“不是要雲逸交人嗎?得了那個管代去,你們打什麼主意,打量本王不知道?”方纔進來時,見壽喜正陰陽怪氣地數落雲逸,不該私縱要犯雲揚。懷中那柄尚方寶劍,壓得雲逸並衆將擡不起頭。囂張地,幾乎動用鐵衛四下通輯,恰恰老王爺趕到。

以爲握住雲揚這個人質,就能逼雲逸低頭?平氏那婦人真是見識短拙。老王爺不屑地撇嘴。

處置了監軍,打入囚車,載回京城,老王爺被雲逸讓到偏帳休息。

一入帳,雲逸就撩袍跪倒,“末將徇私,王爺治罪。”

劉肅笑着將人拉起,“朝廷推恩令不假,你大哥爲國犧牲,你又攜兄弟爲國效力,若真有那一天,怎的也不能讓你雲家絕後。”

雲逸笑說慚愧。

劉肅轉過話頭細問,“你母親十五年前過世的,怎的你就冒出個十八歲的弟弟?難不成是你父揹着馨兒置了外室。”

雲逸漲紅了臉,“絕無此事。揚兒是我義弟。”

劉肅明白過來。

方纔進中軍帳時,正聽到雲逸朗聲,“監軍大人若要追究,雲某一力承擔。我已經遣雲揚返籍。朝廷推恩令下,任誰也別想阻他回鄉。”能頂着尚方寶劍的寒意說出這等硬氣的話,沒想到豁命迴護的竟不是至親同胞。

又想到雲揚,那夜拼了一條命,也要替雲逸出頭,不禁感嘆,“你二人倒勝過那許多親生骨血。”

雲逸愣了愣,“王爺見過揚兒?”

劉肅語塞,猛地意識到失言,日前剛答應雲揚,隱他行藏,怎的一高興就說漏了嘴?正尷尬,徐國丈從外面進來,他立刻拉住,“國公,呃……有話你問國公好了,本王甚是疲累。”

打了哈哈,轉頭就走。

國丈不明所以。轉頭見雲逸臉色不善,想到王爺方纔模樣,他大概明白過來。一拍腦袋苦笑,這老王爺,捅了婁子,卻要自己善後。偷眼再打量雲逸臉色,心道不用我說人家也猜到了。又暗歎,怪不得小云揚怕成那樣,這雲逸平日裡謙和的樣子,發起怒來,確實……老夫都能感受到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