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人們的留評,感謝投擲的地雷和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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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晉苑的門。招手叫四五過來。

“揚兒中過幾次毒,身子弱些。喔,還有嘔血的舊症,都得溫調着。”

“他心思重,你多長點眼色,別總招他費神。”

“照顧大人,奴才自當用盡心力。””四五鄭重應。心內暗道,瞧瞧,上來便稱揚兒。縱觀整個外後宮,原來咱們這位新來的這位雲揚大人才是陛下的心尖子喲。

劉詡點絮絮地囑咐了一會兒。這個四五機靈,人又不拘泥,她挑了好久,才選給雲揚的。倒是放心。又放了八個暗衛在晉苑外面,這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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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墨亭是當天晚些時候到的京。

一入城,先回雲宅。

風塵僕僕的進了家門。僕人們都欣喜地圍上來問安,藍墨亭在院子裡摘下腰上佩劍,遞給下人,掃視了一下衆人,“家裡出什麼事了?”

衆人都垂頭。

“大人呢?”藍墨亭問雲伯。

“大人正在上房呢。老奴帶您過去。”雲伯笑得也很愁苦。

藍墨亭進了二門,看見迎出來的玉環。

玉環眼睛一下子紅了,“侍君大人,揚兒……”

“揚兒怎麼了?”藍墨亭心裡一驚。

玉環哭着搖頭,“今早聖旨宣到府中,說咱們家三爺選侍,備選宮中。”

“揚兒現在人呢?”

“已經奉旨進宮了。當着欽使,父親不能表露太多,揚兒叩別走時,他整個人都打着顫。人一走,就……”

“大人怎樣?”藍墨亭急道。

“嘔了口血,本就病着,這下更沉重了。”

藍墨亭心急地拔開衆人,擡步進了上房。

乍一見形容枯稿的老人,藍墨亭幾乎沒敢認。風清淡雅的一代大儒,當年大齊最年輕的狀元公,竟變得這樣憔悴。

“大人,墨亭回來了。”藍墨亭幾步過去,跪在牀前。

雲鶴鳴早醒了,老淚含在眼眶裡。

藍墨亭雙手接住老人伸過來的手。老人捏了捏他的手掌心,又慈愛地摸了摸他面頰,嘆息笑道,“瘦了,也黑了,手上竟是繭,劍不離手嗎?可是危險的差使?在外面跑了這麼久,音信也時有時無的,着實讓人掛心……”

“墨亭知錯。”老人含淚的笑,有長者特有的溫暖,藍墨亭捧着他發顫的、筋脈突兀的手,深恨自己不能時時盡孝牀前。

“這次回來,呆多久?”老人殷殷地問。

“呃……”藍墨亭無言以對,澀澀笑笑,“墨亭爭取不走了。”

人在朝中,身不由已。老人失望地嘆口氣,又輕拍他肩,“不必勉強,一切聽皇上的。”

提到皇上,藍墨亭想到雲揚和她的事,有些遲疑,“大人,揚兒他和皇上……”

雲老爺子目中一暗,轉而悵然笑道,“朝中變動,逸兒掌了軍權。雖說有功成而退的道理,但聖上初立新朝,正用人之際,斷不會放逸兒解甲的。所以,循例,咱們家中未婚配的男孩子,斷然是留不住的……”何況雲揚這樣人才。老人後半句嚥進肚子,說不下去。

“墨亭,”老人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從十幾歲的少年,看着他一天天長大。英氣,幹練,舉手間皆有鮮明的武將颯爽,他痛惜地嘆氣,“墨亭,我雲家對你不住。這次,揚兒入宮爲侍,我才能真正體會,當日你進雲宅時,都統領的心情。”

藍墨亭腦中有一刻空白,大哥?都天明偉岸的身影,一下子填滿他的心。他氣短地垂下頭,“大人這麼說,墨亭無地自容。此次,墨亭便辭官,回來侍奉大人吧。”

“不是那個意思。”雲老爺子笑着擺手,從枕上,抽出一個信封。

藍墨亭眼光一跳,臉色變白。

“我替郡主給你具了和離書,上回給你,你不要,這回,你可不能再擰着。”

“不……”藍墨亭搖頭,連手也背在身後,“大人,別趕墨亭走。”

“傻孩子,哪裡是趕你走。咱們二人甚是投緣,便認我做你……”雲父悵然笑笑,人倫大防,他們註定沒有父子緣,“做個老長兄吧。時時家裡來住,你的屋子,永遠給你留着。”

藍墨亭淚一下子鋪了滿臉。

有僕人在門外輕稟,“老爺,晚膳備下了。”

“噢,你一路趕回來,定是沒吃好飯,先吃飯吧。”雲老爺子撐着坐起來。藍墨亭用手背抹了臉上的淚,趕緊起身去扶。

“擺進來吧,咱倆一起吃。”

“是。”藍墨亭在他背後墊了兩個軟枕,又親自接過食盒,在炕桌上擺飯。

“吃吧。”雲老爺子臥病在牀,哪有什麼胃口吃飯。強撐着吃了兩口,便不停地給藍墨亭挾菜。殷殷地看着他吃。

藍墨亭乖乖地扒飯,吃得撐了,也沒敢停筷。

“瞧着是餓了。”雲老爺子看他吃得香,很欣慰,又親手添飯。

藍墨亭起身接過來,咬牙,又扒飯。

“吃菜。”

“是。”幾乎吃到要吐。

一桌菜下去七七八八。老爺子舒心笑道,“別吃多了,看晚上積食。”

“……是。”藍墨亭終於放下飯碗,長長鬆了口氣。

飯畢,外面已經起更了。

老人睏倦不已,昏昏睡去。

藍墨亭輕手輕腳地指揮下人把東西撤下去。自己親手絞了熱巾,給老人輕輕擦面,擦手,擦足。收拾完畢,他把老人硬塞給他的和離書輕輕塞回他枕下。

又在牀前守了許久,才輕輕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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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房門,就見一個高大黑影,立在門前。

藍墨亭不防,嚇了一跳。

“趙大?”藉着月光,看清來人。

“是。您可出來了。”趙大等了半天,幾乎睡着了。

“何事?”藍墨亭瞅他那傻樣,很不待見。

“元帥聽說大人回府了,特派小人來請。”

“你家元帥人在哪?”

“城外行營。”

藍墨亭點點頭,那就是公事嘍。估計與南境有關。他正撐得難受,欣然點頭,“走,去見見你家元帥去。”

“得令。”趙大吼了一嗓子。藍墨亭一掌鎖上他喉嚨。趙大噎得直倒氣。

“叫喚什麼?吵醒了老爺子,小心我打你板子。”藍墨亭瞪他,示意快點走。

“憑啥?”趙大不服氣。一邊揉脖子一邊嘀咕。

“嗬,我打不得你?”藍墨亭出了二門,聲音也揚起來,“別說是你,你家元帥,我也是說打就打,說罰變罰的。別忘了,我是誰。”

趙大氣不過,也只得乾瞪眼。

二人吵吵鬧鬧,出門上馬,直奔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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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鐵衛營。

都天明不當值,卻也沒回家去。在營裡守了一晚。直到晚上宮門都落鎖了,也沒見藍墨亭來。

“這臭小子,男生外相。”都天明悻悻地罵了句。

有副將們魚貫進來。

“統領,咱們再議議新佈署吧。”明天要和一同商討新建成的內外宮的防務問題。想到那位是南軍的戶錦,調動千軍萬馬的常勝將軍,衆副將都覺得有點皮緊。

“這點出息。”都天明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指點他們。又悵然嘆出口氣。本想着藍墨亭會過來,明天要見的是戶錦,他很不想藍墨亭毫無準備,給問住。

“來吧,再細細議一遍,誰覺出有漏洞了,及時提出來。”都天明嘆口氣,把衆人召到案前。也不單是爲了應對戶錦。內外宮分宮已經完畢,防務是重中之重。都天明可不想出任何漏子。

衆人商議了半天,終於再無人提出異議。

“統領,皇宮是咱們守,御林軍只在前朝。這變動不可謂不大。再有,您聽說沒?御林軍統領要換人了。”

“聽誰說的?”都天明一愣。想到那個曲衡。他倆還有過一次合作,就在新皇登基前。

“呃……旨都擬好了,估計明天會明發。”那副將道。

都天明點頭。他們常年守護皇宮,這點子消息,還是能探聽到的。

“不想他,與我們無關。”都天明大手一揮,遣散衆人。心裡復又罵着藍墨亭沒良心,才鬱郁地回裡間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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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竹苑。

慎言從外面趕回來時,宮門差點落鎖。他進門時,見到劉詡在自己宮裡。散了頭髮,披着薄衣,正斜倚着看文書。

慎言暗道糟糕。幾步過來,撩衣跪下,“參見陛下。”

“言卿回來了。”劉詡從文書上擡起眼睛,笑道,“朕的貴侍差點給鎖宮外面嘍。”

雖是玩笑語氣,但畢竟事犯宮規。慎言雙手按在地上,“屬下遲歸,請主上責罰。”

“在外面忙些什麼呢?”劉詡合上書問。

“今天是在外面與幾位大人談事,誤了時辰。”慎言不敢看她眼睛。

劉詡失笑,心道原來慎言也有嘴硬的時候呀。不過她素來有辦法治他,笑道,“喔?既是這樣,今天誰跟着言貴侍的?”

慎言眉角一動。

劉明躬身進來跪在門邊,“是奴才。”

“貴人回宮的時辰不知道?要是鎖宮外邊了,宮規饒不了他,你們都得杖斃。”

劉明有苦不能說,只得叩頭,“皇上饒命。”

慎言膝行一步,急道,“主上息怒,屬下原本是在外面議事來着。只是因着沒想到您今天會過來,便一直到落鎖前才往回趕……”

劉詡愣了下,嘆氣,“慎言啊,我是得誇你太知情識趣,還是責你自輕自菲?”

慎言無言以對。垂頭。

劉詡拉他起身。天已經不冷,可慎言的手指仍有些冰。劉詡嘆氣,“這劉明,也該罰了。都這麼長時間了,也沒給你調過來。”

慎言咬脣。

劉詡攬他在身側坐下。拍拍他手背,和聲道,“揚兒身上有血煞,又中了毒,已經過了兩個月……實是緩不得了。”

慎言被她和暖氣息籠着,眼角有些溼,“屬下明白。”雲揚的血煞,還是他親手給種的。其中厲害,他更明白。今天雲揚初入宮,聖上必會親至安撫,自己這月佔着聖恩,可這關節就該避着些。可這話,他說不出來。聖上說要便得給,他沒資格置疑什麼。

“後宮裡是非多,朕今天所爲,也實是落人口實了。”劉詡苦笑,“連累卿了。”

慎言哪坐得住,起身道,“主上,慎言都明白的。您別憂心。”

“好。”劉詡把他拉回來。

話說明白了,兩個人都沒了心防,彼此放鬆。

“血煞……”劉詡道出疑問,“當時情勢緊急,選用它來救命,也是事急從權。事後,朕一直想問問,可是隻此一策?”

慎言愣了下,“尚老俠倒說可以內力導引,但以門內絕技相授,必須拜師才行。”

“喔。”劉詡想起來了。尚老俠一心爲尚天雨,當時便看出雲揚與她的情誼深重了。雲揚多通透的人,自然不能同意。

慎言沉吟着,“戶府的戶忠,也是用毒高手。屬下當時也探查到了。”

“給錦卿種血煞的那人?”

“是。跟藍副統領回南海了。這次也沒跟回來。”

劉詡立刻反應過來,“當日揚兒的毒,與他脫不了干係吧。”

慎言苦笑,“屬下也不是未卜先知的,中宮大人的事出來後,他又急着把戶忠送到南海去,屬下才推斷出來的。”

劉詡咬咬牙。這下,事情全對上了。

“血煞之事,對雲大人,未見得沒有好處。”慎言很客觀地補了一句。

劉詡明白他意思,雲揚身份複雜,變數最大,有了血煞,倒是省了波折。

戶錦順着劉詡的問話,沉吟了一會,忽然意識到一事,忙起身。

劉詡把他拉回來。

慎言苦笑道,“戶忠的事,屬下未報給您聽。……是屬下的錯。”

劉詡示意他不必攬錯上身。戶忠的事,確實該戶錦報備。慎言既是貴侍,就不該夾在中間。可戶錦處事,開合有度,卻從來不是個心思綿密的性子,這個已經過去的小事,他還真就沒上心報備。

她頭疼地嘆了口氣。後宮裡事情多而紛雜,這處事的分寸,戶錦還是有些粗心了。

慎言自知言多必失,垂頭沉默。

“紅姑的事,他是否還沒意識到?”劉詡突然問。

慎言心裡一緊。一個小小的隱營管事,聖上竟親自問了三回。他謹慎回道,“紅姑的事,的確棘手。”不能招回竹苑,紅姑跟在自己身邊,只會讓戶錦多心;不能放到外省;可也不能由自己提出放到戶錦身邊,因爲這樣便挑明瞭,戶錦的舊事,自己也是知情的,無端招他防備。

慎言這些日子反覆思量此事,頗爲難。

“屬下想,不如就保持原狀,把此事壓下吧。”慎言看劉詡神情,“一動不如一靜,本就是沉了底的秘密,此刻翻動它,不是好主意。”

“倒也只好先這樣吧。”劉詡思索了一會,點頭。

慎言松下口氣。

“閣臣選得如何了?”

慎言早有準備,拿過一份名單呈給劉詡。

劉詡接過來卻沒看,“回頭朕再看吧。”

慎言狐疑地看她。劉詡沉吟半晌,“慎言,御林軍統領,朕要換人。”

慎言沒跟上她思路,愣了一瞬,“換掉曲衡大人?”

自從京城一別,他入了行宮。曲衡一直被派在外面。春播節前,纔回京城。雖然能感覺到陛下對御林軍要有大動作,可猛一聽劉詡親口說,慎言還是有些震驚。

“他……心有雜念,”劉詡思索着措辭,“如果仍由他拱衛京城,恐會是最大變數。”

“朕不願拿你去試他,所以,他,必須外調。”劉詡沉聲。

慎言蒼白着臉色,咬脣。

與曲衡的過往,陛下還是在意的。而自己更多的過往,她也不會不走心。慎言心裡縮成一團。僵了一會兒,緩聲道,“屬下明白。”

劉詡細細打量他神色,知道他定是想多了。

“慎言,”劉詡握住他冰冷的手指,“擡頭看着朕。”

慎言滯了好一會兒,像負着千鈞般,沉重地擡起目光。

“過多的話,朕也不再多說。耀陽的過往,不是秘密。你若承受不起,也不會掙扎到現在。我若耿耿於懷,也不會託以朝事。”劉詡幽深的目光攫住慎言的眼睛,“朕相信,我的慎言,不該這樣脆弱。”

“曲衡的事是這樣,以後別的事,也是這樣。但有變數,必要先於應對。”劉詡握緊他的手,“朕知道,你與我,處事想法,尤其相近。細究起來,你我實是同樣的人。”

慎言目光閃動。

劉詡知道說中他內心最隱密去,挑挑脣,一字一頓,“朕不希望你妄自菲薄,失了本心。”

室內安靜。劉詡也不再說話。

慎言垂頭,想了許久。

夜色更深。

“慎言。”劉詡坐起來,看他眼睛。

“陛下。”慎言疲憊地擡起眼睛,聲音都啞了,“過往既已經發生,屬下雖身不由已,但也承受得住。只是,面對您時,並不坦然。所以……請給慎言點時間。”

劉詡細緻看他神色,松下口氣,“要時間?可以。但朕以爲,終你一生,也不會坦然面對朕。”

慎言被說中,悲涼浸入眼底。

劉詡突然勾脣一笑,“所以……”

她已經欺身過來,單手挑開慎言外衫。慎言大驚。

“所以,朕必須強迫你正視你此刻的身份,感受到朕對卿的……欣賞與心意。”劉詡強勢地俯身上來,把慎言按在榻上。

慎言眼前景物倒轉,劉詡的脣,已經壓了上來。

“唔。”慎言迷茫一瞬,猛地睜大眼睛。身下,劉詡的手已經侵了進去,粗暴地扯脫了卡在那裡的鎖陽。痛得他瑟縮。

“是朕一開始,便太多顧忌,讓你迷茫了心。”劉詡喘了口氣,又強勢地吻了上去。慎言嫣紅的脣,嚐到了血腥的氣息。

“若是朕的遲疑,讓你沒了自信,那朕,不介意換種方式 。”劉詡手上用勁,慎言的褲子被扯到膝蓋。

被鎖陽扯脫時勒破了皮的慾念,暴露在空氣中。

慎言怔忡,過往的記憶潮水般涌進他腦中。

“不是那樣的。”劉詡象是洞悉了他思緒般,在他耳邊低語。接着,熾熱的吻,時輕時重,落在他的身上。

慎言幾乎忘了呼吸。目光散着看向頭頂,身上的感覺,尤其清晰。痛,酸,脹……卻意外的踏實,莫名的甜蜜。

“嗯。”慎言突然驚醒般,身下的慾念開始脹痛。一隻素手堅定又緩緩地扼住它,“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劉詡含笑的聲音,在他耳邊,由遠及近,由近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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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

劉詡沒要了他,卻折騰了他一夜。

刁鑽的素手,在他身上最敏感處撫弄,灼熱的脣,咬噬着慎言最脆弱的神經。在驚濤駭浪般的衝擊中,慎言全忘了自己也曾在男苑出類拔萃,找不到一點技巧和堅持,呻

吟出聲。

不知第幾次傾泄。慎言全身騰起粉色,打着顫。

劉詡微微喘息。湊到慎言眼前,吻他睫毛。然後一路向下。

慎言知道下一輪難耐又要開始。他衡量了一下所剩幾無的堅持和體力,終於顫着手指,按住劉詡的手,“主上,饒了我吧。”

劉詡嘴角悄然翹起。從沒聽慎言這樣說話,她意識到,那層面具,已經撕脫了,露出慎言本來的鮮活的顏色。

“這就求饒了?”

慎言眼角幾次被逼出淚,洇得有點紅腫,他顧不得狼狽,咬牙撐起來,“主上,慎言明白您的意思了,真的,不會再妄自菲薄。”

“能放開了?”劉詡一手堅定地握着他身下,一邊嚴厲了聲音問。

“能。”慎言艱難地抿抿脣,方纔被她折騰得,脣都破了,嗓子也全啞了。

“啊……”慎言不防備,又跌回去。劉詡並沒放過他,又開始了下一輪。

窗外天空泛白。慎言累得眼睛都睜不開。

“主上,我真的知道錯了。”慎言啞着聲音,略腫着眼睛,迷亂地搖頭,身下的手,很嚴厲,也很有技巧。既不會傷了自己,又知道如何讓人難耐。

“主上……”用盡力氣,後面的話已經說不清。

劉詡停下手,卻仍握着他。似是在琢磨着,該不該放過他。

慎言絕望又疲憊。

眼巴巴地看着她一直嚴肅的神情。很艱難,很艱難地撐起來,漸漸湊近她的脣角,輕輕地吻了吻。

這吻輕得像蝴蝶振翅,劉詡卻心頭大喜。這是慎言頭一回,這樣動情地主動吻上來。彷彿帶着歉意,又有討饒的意味。劉詡捏着他下巴,仔細看,慎言蒙着水汽的眸子,裡面,含着怯怯的期盼。

看來,這小子的心防已經解開了。

早知道這樣行,她何必小心翼翼地呵護了他一年多。劉詡心頭高興,神色卻更嚴肅。

慎言湊過來,輕輕的,反覆地親她的脣,小心,投入,又溫暖。

劉詡也繃不下去,展臂抱住他。慎言全身都燙,軟綿綿又柔韌韌,服帖地,沉在她臂彎裡。

“好了,饒了你。明日歇一歇吧。”劉詡終於開恩。臉雖繃着,聲音裡的笑意卻溢了出來。

懷裡的人大大地鬆了口氣。彷彿卸下了重擔,整個人鬆下來。

劉詡長吁出口氣,拉過被子,摟緊他。

“明天往後,你可在徵得朕同意的情況下,留宿宮外。與朝臣們議事,應酬,都可以。不必守着宮禁。”

“呃?”慎言累得都迷糊了,好一會明白這話的含義。不過令人震撼的君恩,也沒能讓他振作起來,他累得幾近要昏迷。

“這恩典要不要?”劉詡不放過他。

“謝陛下。”

“嗯。”

隔了一會兒,

“……天雨也是這樣?”

“嗯。外後宮的人,凡在前朝辦事,都依例。”

“……中宮大人也這樣?”

中宮?不行,戶錦必須先圈着。劉詡咬牙,心裡決定了中宮目前的命運,就俯身咬住慎言胸前的小紅點點。慎言咬脣吸冷氣。

“有精神操心了?再來一回?”

“……”慎言笑着搖頭,動作只做了一半,就累得睡了過去。

窗外,已經透白。劉詡珍視地掠去慎言額上的薄汗。

慎言,那個耀陽般挺秀睿智的人,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