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這些日子,評論裡面很是熱鬧。很多大人們對文文傾注了熱情與關注。留的評,瀟灑一一拜讀,受益匪淺。
寫女尊文,有很多禁忌。一方面要顧及女主的權威,一方面又要小心別寫成個女漢子。又要顧及男主別女氣,還要小心讓他們別脫離女主的掌控。(呵呵,後兩點是女尊虐文的惡趣味。瀟灑一直喜歡這樣的男女主的關係。)
所以,更文就會很困難。尺度很重要。不光是指牀戲。你們懂的。
有人看女尊文,就是來看男主的,有人則喜歡強勢的女主將男子都踩在腳下的感覺。衆口不一。但有共同點,便是女子爲尊。瀟灑的文裡,更確切地是:強勢的女子才能爲尊。藍藍如是,劉詡如是。
非常感謝大們人能夠如此關注文文。在文後,留下長評,激烈地討論。瀟灑雖是更網文,亦受鞭策,以創作之心對待每一個字。每更一章,都如履薄冰。
這一章寫出來,瀟灑一如既往地希望得到大家的評價和建議。瀟灑始終在線上等你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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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玥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12-24 20: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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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們人聖誕節快樂。
馬車從北門緩緩入了宮。
青石板的路,硌得車輪嗒嗒響。隨行的人皆屏氣凝息。
慎言騎着馬走在前面,一路不住回頭看。
快走過長長的甬道,慎言終於勒住馬。
有外後宮的宮人們,遠遠地迎接過來。尚天雨的隨行宮侍中,頭一個被提走的便是那幾個教引宮人。皇城鐵衛上來,把幾個內侍拘起來,帶離。剩下的宮人皆被帶進小偏殿,淨身掃塵,還要查查是否有夾帶等事宜。
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
慎言繞過忙而不亂的人羣,徑走到車前。
沉了下,擡腿上了馬車。
車內,整個車廂都鋪着厚厚的墊,尚天雨獨自躺在裡面。
慎言蹙了蹙眉。
一路上,一直低低咳的,果然是尚天雨。
慎言幾步走過去,俯身輕喚,“天雨。”
尚天雨於淺眠中迷迷糊糊地醒來。一向明豔的臉龐,煞白煞白的,只剩一雙漂亮的眼睛裡,還有兩點黑漆漆的色彩。
視線聚焦了好一瞬,看清面前的人,展顏笑了笑,啞着聲音叫人,“慎言大哥。”又長長舒了口氣,“終於到了,坐馬車可真夠嗆,晃都把人晃散了。”
慎言搭了搭他脈門,脈息既亂,手心裡燙人,還發着燒呢。不禁皺眉。
尚天雨掙着要坐起來。
慎言小心地扶他起來。天雨渾身都無力,軟軟地靠在他胸前。
“傷成這樣……”慎言疼惜地怪責。
尚天雨強笑道,“哎……可不是我功夫不行,耗了一宿呢……”
說得急了,又低低地咳。慎言心疼地替他拍背。輸內力給別人,本就是極損傷身體的事情。耗了一夜,尚天雨這是在拼命呢。
慎言皺眉,“你這傷,尚老爺子怎麼說?”
“師父損着修爲,給我療了好幾回傷了。”尚天雨歉疚地垂下目光,“哎……不然回京……這幾千裡地,撐不下來。”
天雨笑着擺手,反過來寬慰他道,“不妨事。我……崑山一派,本就是……內家修爲。潛心調息,就能養回來。”
慎言心疼得說不出話來。手上用力摟緊他。入手,一貫豐潤的尚小俠,瘦得硌手。
若是能多給天雨點時間,讓他調養,不這麼掙命一樣趕回來,興許天雨了不至虛弱至此。哎,幾千裡地呀。慎言不忍再想。這一路,天雨得遭多大罪。
外面已經換了外後宮的宮人。馬車繼續開動。
兩人都是一震。
尚天雨難受地皺眉。
慎言摟着他不敢動,見他坐不住,又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平躺好,俯下身,拭他額上的冷汗,“這次的事急,陛下是在補救呢。召你回來也就急了些……”
尚天雨緩了一口氣,笑着擺手,“哪用慎言大哥勸慰,天雨都明白。”
“師父已經教訓過了。幸而沒牽扯到郡主和世子,西北若因我而亂,百死莫贖。在主上面前,原該回來請罪。”
“哎,真是,不經事難成人,咱們天雨也長大了。”慎言笑着撫他汗溼的額。
尚天雨臉上掛上些紅暈,也不是那麼蒼白了,笑嘆氣,“西北事雜,郡主獨立撐着也難。我是回不去了。不如……換雲揚過去吧,事務上,他可比我熟多了。”
慎言愣了下,想到至今臨淵閣裡,整個外後宮諱莫如深的那位,皺眉道,“看顧着自己吧。還惦記西北。剛說你懂事了,這會兒又妄議……”
尚天雨虛弱地閉了閉眼睛,“不是妄議的。西北對於主上來說,多重要。”
“而且在西北公幹,日子越長我越覺得,之前給西北制的方略是對的。西北原本物產豐饒,卻一直民生艱難,蔫知不是統轄的路子不對?如今郡主接手,才能沿着雲揚他們留下來的方略治理西北諸州縣。郡主是實心做事的人,人又悲憫老百姓才得幾天好日子過。如今郡主產子,身體大損,且得休養,我又……”他頓了下,苦笑,西北,他肯定是回不去了。
“西北的事,皇上自有裁度。你的提議……”慎言沉吟了下,“只當說給我聽了。皇上那裡,你不要再提。我來想辦法……”
“聽大哥的。”
尚天雨擡目看他,黑白分明的美目裡,染上些顏色,“她……主上,這些日子還好吧。”
慎言寬和地按了按他肩。
尚天雨黯然垂下長睫,半晌,緩緩笑道,“……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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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外後宮。
車越走越深。繁複的宮牆,整肅的宮人。隨車駕的奴才們已經悄無聲息地替換了兩拔。最後停在尚天雨的宮所門口。
在車內調息了一會兒的尚天雨,攢回了點力氣。執意不要慎言扶。
慎言先從車上躍下來,準備回身接他。擡目,看見戶錦和幾個皇城鐵衛的人正從另一個岔道路過。
“參見大人。”
尚天雨正跟着下車,擡目也看見戶錦和藍墨亭。
他提着口氣躍下來,撩衣跪在慎言身側,“參見中宮大人。”
戶錦走過來一手一個扶起來。尚天雨垂着目光。自從兩人頭次在御花園裡交手,還是鮮有這樣面對面的機會。戶錦憶起當日尚天雨眉目間溢着的光彩,實在是一個光豔照人的小夥子。
“本以爲明天才能入城的,車程快了。”慎言替他解釋。
戶錦點點頭。轉目上下打量尚天雨,始終垂着目光的那人,正強提着口氣立在車前。
“先入內休整吧。”言簡意賅,擡手放人。
兩人看尚天雨進去了。
慎言動了下,戶錦擡手示意他不必不安,“傷勢有多重?”
“傷及筋脈,內力……暫時提不起來。”
戶錦皺眉。
“是臣逾越。”慎言攬錯。他帶着尚天雨車駕直入外後宮,御史不說話,禮監司也會報到中宮。讓戶錦如何處理?
戶錦擺手,“哎。傷成這樣,總不能擡進來。何必講究這些。今天皇上會晚些進來。趁這段時間,先讓他緩緩吧。”
慎言知道戶錦意思,點頭,跟着進去了。
戶錦和藍墨亭一道繼續朝東走。
藍墨亭邊走,邊回頭看,“傷得不輕。”
戶錦點頭。崑山一派,武學正宗。可內力再強,也沒強到內息源源不絕。從鬼門關上掙着命地搶人,豈有不傷的道理。
兩人都沉默。走了一段,
“墨亭,尚天雨受傷的事,不能外漏。”他在這個關頭從西北迴來,帶着傷,這事沒法解釋,也太招人眼。
“明白。入宮這一路,全是皇城鐵衛的人把着,不會漏露半點消息。”藍墨亭笑笑,“禮監司的,我可管不着了。”
“嗯。由我來。”戶錦點頭。
藍墨亭便知他有辦法。中宮素來冷麪,整個外後宮,誰不畏懼?禮監司雖不直屬中宮,但上回太后宮中忠心的事,足夠他們長記性了。戶錦這樣的人,也只有深交了,才知是一團火熱全在心裡。
兩人沉默走了一段,戶錦自嘲笑笑,“在外後宮,多的就是秘密。”
他停下,回頭看着藍墨亭,“雲揚的事,皇上瞞下的,定是更多……”
戶錦擡手示意藍墨亭聽他說完,“我明白。事關天家,沒人能夠完全坦誠透明。難得的,是一個相安。其餘的,都無妨了。”
藍墨亭嘆氣點頭。
“有個事,提前給你報備下。”戶錦沉吟了下,緩緩道,“今夜始,皇上令臨淵閣封閣,除了有船定期送物品過去,島上的奴才也都清下來了。”
他看着一臉震動的藍墨亭,斟酌着道,“我不曉得爲什麼。你……細想想,興許能明白聖意。”
藍墨亭凝眉,沉思半晌,點點頭。
戶錦也不再問,和聲安慰,“他此刻會艱難些,皇上愛重,當沒有惡意,你們……都不要太擔心。府上老大人的醫案,我這幾日常見着。該是憂慮成疾。這當口,雲揚的消息,能瞞就瞞下吧。”
藍墨亭悶頭走了幾步,沉沉呼出口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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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
劉詡坐在桌案後,撐着額。
幾個大臣坐在下首,都看着她。
雲逸進來時,就看到這個情形。
見過駕,幾個人都起身向元帥問好。雲逸打量了下,都面生得很。
“這幾位從西北召回來的,下午纔到。”劉詡解釋。
雲逸便明白了。西北,皇帝陛下回京前,定是佈下了衆多眼線,新安插的州郡府的官員們,也多有直接奏事密報的權利。她人雖不在西北,卻手握有千絲萬縷的線,牽動着時局。
劉詡示意元帥寬坐。
有人呈上幾份公文。雲逸快速地翻了翻。果然涉及西北政局。
“宛平郡主早產,並非偶然。”劉詡擲下手中的幾份密報,“赫蒙一族,從她入主郡守府,便一直有明槍暗箭,還有人想欲置主母於死地。幸而有崑山一派的護衛,郡主和赫蒙族長也痛下殺手,整肅過幾回。否則郡主豈非早產這麼簡單。”
赫蒙一族,便是那土著。
“如今郡主產子,雖然大喜於母子平安,可……”劉詡揉了揉眉心。
雲逸突然震動。郡主有孕時,可籍由孩子擋一擋有心人的暗箭。赫蒙的老族長也會看在孩子份上護一護,可如今孩子產下來,會不會留子去母?會不會……
劉詡點頭,沉沉道,“赫蒙族長本無子嗣,唯一的弟弟倒是有庶子。都十幾歲了。郡主入主前,他便已經帶着弟弟參知地方政務,軍務也有涉及。”
雲逸明白她的意思,赫蒙族有後繼之人。而且只要有心人稍加挑拔,老族長但凡存了疑惑,一次簡單的滴血驗親,就足以讓郡主和新生的孩子陷入危局。
“滴血認親不足慮。揚兒之前就提過,他和郡主早有對策。”劉詡擺擺手。
提到了雲揚,她擡目看了看雲逸。想到此刻仍在島上養傷的小子,心裡小小地溫暖了下。
雲逸點頭。心道這小子倒是未雨綢繆。走一步,看幾步。
“但朕始終覺得,我們總是這樣防守,等着見招拆招,總是不穩妥。”劉詡冷然。西北政局正在關鍵期。數萬秦地的住民已經移了過去,何況住民們對於戰爭的傷痛還未全部平復。若是郡守府亂了,整個西北的佈局就全白費了。
雲逸也凝眉。
劉詡揮手讓幾個大臣先退下去。
“雲帥。西北的事,現在錯綜複雜,情勢如箭在弦上,不能不先發以制人了。”
“皇上……”雲逸驚了下,已經平復過兵災之地,還要再起兵禍嗎?
“不,不是那樣。”劉詡笑道,“朕琢磨着,想派揚兒過去。”
劉詡緩緩分析道,“揚兒處事有謀劃,處事穩重,可獨當一面。剿叛之役,朕亦考量着他。他雖爲武將,但處事溫和。無論對秦還是對齊,都能心懷成大事,布大局的輔政之心。赫蒙一族,是西北土著,與當年之叛軍的情形如出一轍,若朝廷殺戳太重,恐引發民變。可若是能將他們利用得好,也不失爲朝廷有力的助力呀。朕以爲,派揚兒過去,他熟知西北事務,且新置的十幾個大容留區,皆是他親手所建,他當有更周全的佈置。朕相信,他能協助郡主,渡危機,將西北軍務政務重新佈局。”
“雲帥對此提議,有何看法?”
雲逸震了半晌,“皇上所慮,倒是縝密。可是……”之前雲揚反反覆覆復地向她請求去秦主理移民之事,也算是輔助西北政事了。皇上皆不準。把人直接弄進外後宮,圈在小島上纔算安心。如今怎麼肯放人去西北了?
劉詡抿了抿脣,“雲揚那,還有些問題。他身負血熬,恐怕離不了我太遠太久……”
雲逸心裡嘆氣。
“幸而尚老俠回京了。朕欲安排他上島,幫揚兒疏導內力,雖不得解,但若能壓制,揚兒的西北之行,當可成行了。”
雲逸這下全明白了。
有尚老俠同揚兒一齊回西北。皇上當放心。
“呃,還要調雲帥覆蓋面鐵衛。揚兒曾是管代,他轄下的人就可以。”劉詡又怕雲揚吃虧,他有了親隨鐵衛,也不必縛手縛腳。
雲逸信服點頭。劉詡作爲大齊的女帝,能不受外臣所壓,不受內戚所控,甚至做到君權獨攬,不能不說與她想問題、做決斷時,善制衡,思慮密,大有關係。
親近如雲揚,倚重如尚昆,仍要這樣細細布置,才得放心,對她的處事原則和方式,可見一斑。
皇帝做成這樣,雖穩紮穩打,步步先機,可也真是殫精竭慮。
他籲出口氣,起身,“臣遵旨。這就去辦。”
劉詡也起身,“十日後,揚兒當啓程。中間,朕攜他回趟雲府。”
她止住雲逸謝恩,“呃……上回失信,這回是微服,朕去了府上,也不露面。你們一家人,聚聚。”
“謝陛下。”
雲逸到底撩衣跪下。
劉詡忙扶起來。心裡琢磨着,十日後,雲揚手傷大愈,當過得了雲逸這關了。西北事急,再拖,也拖不了幾天了。何況雲揚還要重修內息,都是非常棘手的問題。
想到此,她又揉了揉眉心。
送走雲逸,已經月上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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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外後宮吧。”劉詡疲憊地吩咐。
連升知機地吩咐小太監,去臨淵島報信。尚侍君回來了,聖駕今日定是要過去的。
不由心裡感嘆。皇貴侍的這一個月,真真的是,七零八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