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屍首被送回了家中,但依據朝中律法,要暴曬三日纔可入殮。姐姐,你間接害死了一條人命。”
白芷落咬緊下脣,泛了白,深吸一口氣,“那封書信呢?”
“妹妹我想做個交易,不知道姐姐肯不肯幫這個忙?”
白芷落語氣有些冷,擡了一下眸,問道:“什麼忙?我自以爲身處冷宮之中的女子,是不可能幫上淑妃娘娘什麼忙的。”
姚鳳淡淡一笑,“我知道是誰將墮胎藥嫁禍給姐姐你的,只要姐姐將身旁的丫鬟借我用用,配合我演一齣戲,我便將書信交給你,如何?”
白芷落剛要拒絕,小丫頭卻忽然開口,說她同意。
她對白芷落說,不用擔心,她會配合淑妃娘娘演戲,但是那封書信,一定很關鍵,必須儘快拿回。
白芷落思索片刻,默許。
夜半。
一個打扮得和瑩心很像的女子接近了貴妃殿。
小丫頭本就和瑩心有些相像,不管從性格上還是外貌上,很容易被認成同一個人,此刻夜黑風高,不仔細看,還以爲瑩心又活了過來。
貴妃殿外,一個小太監百無聊賴地坐在臺階上,打着呵欠,看樣子快要睡着了。忽然,身前一個白影倐地閃過,他沒怎麼看清,趕忙揉了揉眼睛,警惕起來。
啪。
一隻冰涼的手從後方搭上了他的肩。
這裡本就離甘泉宮很近,夜晚的時候尤其可怕,這小太監膽子較小,這麼一下,立刻便冒了冷汗。
“是誰?!”
他不敢回頭,只得僵硬着身體,顫顫地問了一句。
“不記得了嗎?”
小丫頭冰冷的語氣從頭頂傳來,一回頭,立刻嚇得他悶聲驚呼。
瑩心?!
“你……你……你不是已經……”
“死了嗎?”小丫頭臉色慘白,不知道塗了什麼東西,在清冷的夜色下,顯得詭異異常,說不出來的恐懼,“拜你所賜,我死得冤枉。”
那小太監嚇得魂不附體,連
忙跪地磕頭求饒,直說自己是受人指使,纔會將那包墮胎藥趁她不備,塞入她的袖中的,求她大人有大量,不要來害自己。
小丫頭冷笑一下,聲音驚悚,“我是個有仇必報之人,但是從不會害無辜之人,你若識相,將幕後主使直接供出,我便饒你一條賤命。”
那小太監哪還顧得上別的,那森冷的聲音嚇得他直哆嗦,四周又安靜異常,氣氛着實詭異到了極點。
“瑩心姑娘,若你有冤屈,儘管找菱貴妃吧,一切都是他做的!”
“看來這人還得逼着纔是,寡人抓住了認證,有了口供,纔可心安理得地下罰啊。”公孫焱傾從後方繞了上來,身後跟着的是姚鳳,“來人,帶這太監下去,寡人要去一下貴妃殿。”
百里樂菱並未睡熟。
昏昏沉沉之中,宮女急慌慌地跑了進來,將她大力搖醒,說是皇上來了。
“皇上?!”百里樂菱心中一喜,以爲是要侍寢,趕忙下地,顧不上穿鞋子,便小跑了出去,卻不料一頭撞進了一個堅硬的懷中,身子一仰,跌坐在地。
“這麼晚了,菱貴妃要去哪裡?”公孫焱傾大步走了進來,並未伸手去扶,而是悠悠地坐到了椅子上,斟了一杯清茶,細細品了起來。
女子踉蹌地站起來,見他面色有些不穩,緊了一下心口,走了過去,“皇上,臣妾以爲您要……”
“侍寢是嗎?”公孫焱傾一口將杯中茶水飲盡,大手一揮,冷了臉色,“恐怕以後沒有你侍寢的機會了。來人啊,將菱貴妃打入大牢去,任憑獄卒處置。”
轟地一下,百里樂菱的腳下一軟,險些暈倒過去。
任憑獄卒處置?!
這種懲罰,似乎太狠毒了一些?
還沒等她開口求饒,上前來的侍衛便一把堵住她的口,將她拖了下去。
“皇上,搜出來了,這是藏在貴妃殿內的墮胎藥。”進來的幾名侍衛經過一番搜尋,找到了剩下的兩包白色粉末,交到了男人手上。
公孫焱傾只是冷眼看了看,並沒有多說什麼
。
他被姚鳳軟磨硬泡來這裡看一齣戲,他已經知道是什麼結果,卻還是來了。那封被截下的家書也是他預謀好的,如果這麼早就讓白芷落看到了裡面的內容,恐怕她會找自己鬧翻天的。
姚鳳得意洋洋地站在貴妃殿內,身旁的柳兒扶着她的一條胳膊,也跟着笑。
前者笑,笑的是將這些人踩在腳下的樂趣。
後者笑,笑的是白芷落那女子也有進入冷宮的一天。
公孫玉翎那般愛她,卻護不住她,也活該她自作自受,有了今天。
……
草堂之上,大將軍後良戟跪拜,行了一個大禮,“萬歲,老臣奉命北征,今日特來辭行,望皇上您千萬放心,此次征戰,若不取勝歸來,便請萬歲您直接治了老臣的罪吧!”
公孫焱傾呵呵一笑,露出一種志在必得的神情,“後將軍不必如此慷慨陳詞,寡人自然是信你的實力的,不會不勝。除非……有小人從中作梗,否則,這世上還沒有誰有後將軍這種英勇神武之氣。”
“謝萬歲誇獎!”
一番寒暄,公孫焱傾斂了一下眉目,提到了副手一事上。
“寡人認爲,公孫王爺武功蓋世,非常適合隨後將軍一起出徵,諸位覺得呢?”
衆大臣一聽,譁然一片。
公孫玉翎?!
他不是已經被打入大牢了嗎?
命他出徵,豈不是個笑話?
一個罪臣還想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諸位不要急着否定,聽寡人說來。公孫王爺和我之間的恩怨,各位也都略知一二,現在寡人有令,若他得勝歸來,從此便與他清了以前的恩怨,不再計較,他還可以稱寡人一聲皇兄。但是,若他不能在此時帶罪立功,就再無原諒的機會,寡人一定按照律法,治他的謀反之罪,諸位意下如何?”
衆人聽他這麼說,都小聲討論了起來。
看來,皇上這次是要和公孫王爺做個最後的了結了。
但,吃虧的那個永遠不會是公孫焱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