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太師今日一大早便過來問太師夫人陳氏,“她可有什麼異常?”
陳氏回答說:“這倒是奇怪,她一點都沒有要入宮的意思,按理說,若阿青讓她代嫁,這會兒該藉口傳她入宮了。”
童太師也有些意外,思忖了一下,道:“會不會太皇太后弄錯了?阿青並沒有這樣的心思?再說了,八公主又不是阿青所出,她不該有憐惜之情纔是。”
陳氏自然是偏幫自己的女兒的,她輕聲道:“我料想阿青是不敢的,畢竟這事兒若辦成了,安南國那邊便會怪罪老爺,你是她爹,她總不至於會害你。”
“但是慕容見是她兒子,她總要爲她兒子着想,若單單是這樣,我也不怪她,那龍太后分明是與我們童家作對的,她卻跟龍太后混在一起,早晚會被她利用。”童太師哼道。
陳氏寬慰道:“你也別太擔心,等這件事情過了之後,我入宮去勸勸她,說起來,我們母女也許久沒有談心了。”
“最好這一次不要出什麼幺蛾子,就她那些手段,哪裡是她姑媽的對手?”童太師說罷,“替我更衣,我要入宮一趟,你在這裡看着童麗,不許她踏出童府大門一步,即便是宮中來人,也不不許她出去。”
“放心,我會盯緊的,她再怎麼,也不敢忤逆我這個做祖母的。”陳氏笑着爲他更衣。
童太師入宮之後,陳氏便去了童麗屋中。
童麗纔剛起來,丫鬟伺候梳頭,見陳氏來到,她連忙起身相迎,“祖母這麼早過來了?”
“來看看你。”陳氏慈愛地看着她,讚賞道:“咱們阿麗長得確實不錯,你今年也十六了吧?該婚配了,讓你大娘抓緊點爲你找個好人家纔是啊。”
童麗面容羞赧地道:“祖母說什麼呢?我又不急,我還想留在家中多陪陪祖母和孃親呢。”
陳氏颳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瞧你,這麼大的姑娘了還害羞?這女大不中留啊,留來留去留成仇,趁着合適的年紀,該出閣便出閣去了。”
“祖母還說呢?”童麗嬌憨
地跺腳,臉色越發地紅了。
陳氏笑呵呵地道:“好了,也不要嬌羞了,都是大姑娘了,告訴祖母,心裡可以合適的公子?待祖母親自出馬去給你說親。”
童麗以團扇遮面,半分嬌羞半分期待地道:“我哪裡有?婚姻大事,全憑祖母做主便是。”
陳氏便正經地道:“祖母知道你乖巧,自不會虧待你的,你大娘素日是個心胸狹隘的人,你也休要與她計較。祖母也知道你們母女受了苦,放心吧,祖母會爲你們討一個公道的,你孃親被她欺壓了這麼些年,也是沒有法子的,誰讓她是妾侍呢?你就放心吧,你雖是我童家庶出的,可也是千金小姐,嫁給官宦人家做正室都是下嫁,祖母一定爲你尋一個最好的人家。”
“祖母做主便是了。”童麗面上嬌羞,心底卻冷冷地道:若真有心爲我們母女出頭,需要等到現在嗎?分明是說些場面話,只是這話信你一半都不行的。
陳氏其實倒也不如童太師偏心,童麗雖然是童子牙庶出的女兒,可到底也是她的親孫女,所以她對童麗是有幾分真心的,但是到底也不如嫡出的在乎。
陳氏見童麗這邊確實沒有什麼可疑的,便令了身邊信得過的侍女看着她,自己則去了佛堂唸經。
今日一早,展顏便下了一道懿旨,把八公主封爲和安公主,之前秦平公主的封號便不要了。
因着到底是皇家公主出嫁,所以,她這位皇太后便不能懶惰,親自率領宮中的人過去。
她剛到,忠獻也來了,還帶來了御醫。
她見八公主依舊帶着面紗,不禁不悅地道:“怎地還帶着面紗?御醫都說你臉好了,把面紗拆下準備上妝。”
展顏依偎在圓柱上涼涼地道:“太皇太后就不要巴巴地趕過來了,公主出嫁的時候,定必會去給太皇太后磕頭的。”
忠獻壓根就不看展顏一眼,只吩咐御醫:“再去給公主診脈,看公主的傷寒好了沒有。”
御醫上前診脈,和安公主露出一截手腕,直接道:“不必上紅線了,就這
樣診脈吧。”
“成何體統?”忠獻臉色一沉。
和安公主冷笑一聲,“皇祖母,何必還在乎這點小事?孫女都沒打算要了,還在乎孫女的什麼名節嗎?”
忠獻一愣,瞧了瞧展顏,展顏聳聳肩,“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我主張她出嫁安南的,你把人家一聲的幸福都犧牲了,還不許人家說幾句晦氣話嗎?”
忠獻看着和安把面紗除下來,確實是她的本人,便冷冷地道:“行了,身爲皇家兒女,爲大梁江山犧牲是你的本分,也是你的榮幸,哀家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你就好好地上妝吧。”
說罷,領着人就走了,臨走前,狠狠地盯了童太后一眼。
童太后得展顏教導,只用坦然的眸光看她,然後起身相送。
待忠獻走後,展顏才露出一笑,看着“和安公主”,和安公主也看着展顏,吐吐舌頭。
御醫診治之後,對展顏道:“回皇太后,公主已經無恙了。”只是,他也有些奇怪,說是無恙,只是這脈搏還是有些奇怪的。
“你出去吧,不要妨礙公主上妝。”展顏道。
“是!”御醫告退了。
童太后看着展顏,以口型問了一句,“都安排妥當了嗎?”
展顏衝她微微點頭,讓她放心。
“哎,瞧你們一個個的,笨手笨腳,都出去吧,哀家親自給公主上妝。”展顏道。
下人魚貫而出,只留下童太后與和安公主與展顏阿蛇在寢殿中。
童太后看着“和安公主,問展顏,“她是誰?”
“和安公主”吐吐舌頭,“阿狐參見童太后。”
“你是阿狐?怎麼看上去就跟阿八一樣啊?哀家半點都瞧不出分別來。”童太后詫異地道。
“阿狐早年學過易容。”展顏淡淡地道。
自然不是易容的,是阿狐變成八公主的模樣,自然沒有半分偏差的。
“原來是這樣,易容真是神奇,看上去就是一模一樣的。”童太后這才真正放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