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張氏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樣,她大驚失色地看着秋蘭道,“沈暇玉這樣一個小女子,她怎麼會有這個力氣?”
“這件事情奴婢也不知道,而且,而且小姐讓徐氏去找老爺了。”秋蘭被張氏的話弄得緊張了起來。
她哆嗦了兩下說道。
沈弄玉一聽見這件事情要告訴她父親,她也急了起來,她連忙道,“混賬東西,難道沈暇玉還敢賊喊捉賊嗎?”
“這件事情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聽小姐說,她要讓徐氏告訴老爺,二夫人請了兩個醫婆來爲她看身子,待她很好。”秋蘭被沈弄玉那樣子給嚇到了,她低着頭瑟瑟縮縮地說着,不敢擡頭看沈弄玉一眼。
沈弄玉終究是一個纔出嫁的女子,在心計方面是遠遠不如張氏的。
張氏看了一眼沈弄玉,然後她突然冷笑了兩聲道,“好個沈暇玉,我還真當她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孤女,現在看來她到外面去磨鍊了一番,倒是學聰明瞭不少!”
張氏如何不知道,沈暇玉這分明是在對她進行警告,若是她繼續動手了,沈暇玉則會在侯爺面前反而告她一狀。
侯爺表面上看來對沈暇玉不傷心,但是她怎麼覺得自從上次審問沈暇玉之後,侯爺對這個忽視了多年的嫡女似乎有些關心了。
“母親,我一定要沈暇玉的命!她竟然這樣害我夫君!”沈弄玉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從那日誠郡王受傷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她。
張氏告訴過她,若想坐穩王妃之位,早些時候生下孩子纔是,但是按照這樣的情況,她什麼時候才能生下孩子。
想到這裡,沈弄玉不由得氣急敗壞了起來。
“瞧你這樣,都是王妃了,急什麼。”張氏伸手輕輕拍了拍沈弄玉的手背,她凌厲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秋蘭道,“現在就回去好好伺候你的主子,不要打草驚蛇了,對了,那兩個婆子在她屋子裡暈倒,就說明風水不好,等會兒找兩個人去她屋子裡做個法,鬧騰不死她!”
“是。”秋蘭緩緩低頭說道。
“切記,這件事情若是旁人知道了,就說白雲觀的大師說侯府裡有陰煞,需要做做法,方能保府邸平安。”張氏一臉陰沉地說道。
她倒要看看,沈暇玉那身子骨能和她鬧騰到幾時!
外面的雪又大了幾分,沈暇玉小產之後的身子不大好,等那兩個暈倒的粗使喚婆子被人拖走後,她一直靠在屋子裡烤火。
她看着徐氏從外面走了進來。
徐氏抖了抖身上的雪道,“小姐,我已經告訴了老爺,老爺一直誇獎您懂事。”說完,徐氏還從手裡拿出了一個湯婆子,遞到了沈暇玉的手中道,“要是以前老爺對您這麼上心就好了,老爺聽說您身子不好,還特地讓小廚房等會兒給您燉了燕窩送來。”
“看來父親比較喜歡諂媚的人吧。”沈暇玉無奈地勾了勾脣,她看着徐氏道,“奶孃,之前小產的事情是張氏她們害的我,我一定要報仇。”
聽到張氏的名字,徐氏已經不意外了,自從那兩個驗身的婆子來了後,她就猜到,這件事情八九不離十和張氏有關了。
徐氏脫了外面的披風,烤了烤火去了寒氣之後坐到了沈暇玉的身旁道,“那小姐,您打算怎麼做呢?”
“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等這件事情做完之後,奶孃和我一塊兒去苗寨吧,那是我的家。”說到苗寨的時候,沈暇玉的腦海裡出現了藍遠麟那狂妄的笑意。
她也不自覺地淡然一笑。
徐氏不知道苗寨是哪兒,但是她見沈暇玉好不容易露出了一個笑容,便連連點頭道,“小姐說的是,那以後老身就跟着小姐離開這裡,這個吃人的地方,老身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咚咚咚。”外面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秋蘭站在門口道,“小姐,二夫人說您這屋子裡的風水不好,讓我帶了幾個先生來做法,請您退後一些。”
“張氏真是樂此不疲。”沈暇玉輕輕地擡眸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然後從軟塌上起身,讓徐氏攙扶着自己道,“奶孃,就讓我在內室的屏風後面躲着吧,我倒要看看她們要做什麼。”
“好。”徐氏答應了下來,她把沈暇玉攙扶到了屏風後面坐下。
這把屏風是皇帝封她母親爲誥命夫人所給的賞賜,上面精雕玉琢,那屏風的下方還抹了一些紫英石,在燭光的映襯下閃爍着紫色的光芒。
而屏風的正中央便是一幅幅高貴清雅的畫,傳聞這些畫全部都是宮裡最好的繡娘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繡成的。
“叮叮叮。”突然一陣刺耳的銅鈴聲響了起來。
沈暇玉本來身子就虛弱,她聽了這聲音,她只覺得頭腦有些發脹,她擡起一隻手來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她透過屏風看見,秋蘭的身後跟進來了七八個道士,烏泱泱的一羣,站滿了外面。
那些人有的揮舞着木劍,有的敲擊着銅鑼,還有的喝了一碗水,然後猛地朝着外面噴出!
而且是到處噴。
一時之間,那原本燒得正熱的炭盆也被他口中的水給噴沒了。
那原本舒適的軟塌也被那水給徹底弄溼了。
但是這些和那不斷搖晃着的銅鈴相比,壓根就不算什麼。
沈暇玉就聽見銅鈴聲在她的耳邊不斷地作響,叮叮噹噹的樣子吵得不行!
“小姐,這外面簡直烏煙瘴氣的,我們進去休息吧!”徐氏伸手把沈暇玉扶了起來。
沈暇玉其實知道,這肯定是張氏變着法地噁心她,這外面的聲音這麼吵,她只要還在這個屋子裡,是肯定會聽見的。
大概等鬧騰了一個時辰左右,那些人才終於消停了,這個時候,秋蘭走了進來對着沈暇玉福了福身道,“小姐,二夫人說這個法事要持續做幾日纔好,這幾日若是您身子不舒服,且先暫時忍耐着。”
“知道了,你先下去。”沈暇玉不悅地朝着秋蘭揮了揮手,這個時候她看向徐氏道,“奶孃,你也先出去,我要休息一會兒。”
“恩,那小姐你好好休息。”徐氏對着沈暇玉說完,也起身離開了,不過她離開之前,也拽起了跪在地上的秋蘭,把她一併帶了出去。
等到他們一走,沈暇玉便從牀頭摸出了那本煉蠱的書。
她一定要速戰速決,早些讓張氏付出代價,她已經不想在侯府浪費時間了。
“嘩啦。”她輕輕翻動了書頁的時候。
那窗戶突然被人推開了,緊接着一個黑影從外面閃了進來,直接到了她的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