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遠穿着一身白大褂,拿着一把小錘子彎腰打算在徐致野腳踝敲打,被對方輕巧的躲避,一臉警惕:“你要幹什麼?”
徐致遠不耐煩,“給你看病。”
“不都拍片確認沒問題了麼,你還敲我做什麼。”
徐致野覺得這人就是嫉妒他跟蘇晚在一起,想要趁機報復他。
這個老頭壞的很。
瞧着徐致野的表情,徐致遠把錘子丟在一邊,放棄跟這人講話,走到門口朝着等待的蘇晚說道:“趕緊把他帶走吧。”
蘇晚擡頭,有些詫異,“不需要重新打石膏了?”
“腳踝恢復了,腦子可能需要再看看。”
——來自親哥的吐槽。
在裡面的徐致野聽到對話,心裡腹誹了幾句,果然徐致遠對蘇晚還是賊心未死,想通過這種幼稚的語言詆譭他。
起身整了整衣冠,徐致野儘量控制自己身爲“勝利者”的得意,嘴角抽搐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還要送晚晚去上課,先走一步。”
這人叫她晚晚?
蘇晚瞧了眼徐致野,不知道又在發什麼瘋。
總覺得徐致野的傷好的有點太快了些,蘇晚鑑於前幾次觀察到了他們兄弟間並不怎麼和諧的關係,多問了句,“確定不需要再固定了?上次的醫生建議固定一個月,否則容易造成習慣性崴腳。”
“不需要,一般頭腦簡單的人四肢都挺發達。”徐致遠瞥了眼親弟弟,“看着他這段時間別再劇烈運動造成三度扭傷就行了,否則不單是打石膏,要給他準備輪椅了。”
徐致遠吐槽起來,還真是絲毫不客氣。
徐致野見徐致遠跟蘇晚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就猜到這人準沒好話。走過去彷彿宣誓主權般,一把拉住蘇晚的手腕,“都說了我沒問題,不需要問了。距離你上課還有半個小時,再不出發就要遲到了。”
徐致遠盯着兩人略顯親密的動作眸子微動,站在門外若有所思。直到人走遠,一旁的護士提醒他即將有手術,才垂眸回到科室。
一直被徐致野拉到走到大門處,蘇晚才意識到對方居然一直拽着她的手腕。皺了皺眉,徐致野怎麼最近老是喜歡拉拉扯扯的,是多沒安全感走路還得讓人牽着?!
不客氣的將這人甩開,“既然你已經康復了,之前因爲我讓你二度扭傷的賬也就算兩清了。”
所以蘇晚這段時間照顧他,還非要盯着他打石膏,不是因爲擔心他,而是爲了趕快和他撇清關係?
氣氛一時間冷了下來,徐致野也從興奮的哈士奇狀態中抽離出來變成了一隻高貴冷豔的貓,“所以如果我的腳沒壞,你根本不會來我家照顧我,也不會帶我去你的秘密基地,更不會哄我開心,是不是?”
當總裁的,聯想力都這麼豐富嗎?
不過蘇晚一向不會欺騙別人,毫不隱瞞的對着徐致野點了點頭,結果沒想到徐致野見狀反應極快,“哎喲”了一聲蹲了下來,動作把蘇晚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拽這人詢問怎麼了。
只見徐致野捂着右腳,五官緊緊皺在一起,“右腳踝不對勁,好像還沒恢復,是不是剛纔拽你下樓的時候骨裂了……”
骨裂,她看他是腦裂了。
這個世界真是欠了徐致野一個奧斯卡。
實在忍不住,蘇晚擡腳朝着徐致野急朝着一腳,冷冷地說道:“趁我沒發火之前趕緊站起來。”
詭計沒能得逞並且極不優雅躺在地上的徐致野:“……”
***
上次蘇晚在課後暈倒,學生至今回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因此,儘管蘇晚現在已經成爲了網絡紅人,但北傳的學生們對外面對媒體的長槍短炮卻呈現出了空前團結的姿態,在校長的帶領下,硬是沒有讓任何新聞媒體能夠有騷擾蘇晚的空間。
蘇晚沒想到,當初硬着頭皮接下來的麻煩,如今倒是成了讓她能夠暫時逃離麻煩的世外桃源,獲得了幾個小時的安寧。
上午徐致野的那一腳,大概是讓這位總裁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挫敗,一路沉默的把蘇晚放在學校,就直接讓曾岑驅車回了公司,兩個人近幾日變得更加親密的關係也一夕間恢復了原樣。
徐致野臉上那副受傷的表情也不知怎麼總是讓蘇晚不自覺的想起,一堂課下來也有些心不在焉。看着講臺下仰着頭笑的滿臉開心,完全不知愁滋味的徐檸檸,蘇晚突然間覺得徐致野生活的也很辛苦。
話裡話外滿是嫌棄的哥哥,不諳世事滿是單純的妹妹,還有名存實亡關係冷漠的父母,這一大家子如今似乎都靠徐致野養活。就連現在MFC公司出了這麼大的問題,網絡上炒得沸沸揚揚,都不見有家人出面安慰一句……
聯想到自己,蘇晚的姑姑、姑父自幼對她百般溺愛,弟弟蘇子霄更是對她崇拜有加,這麼相比徐致野可不止慘了一星半點。
怪不得徐致野上午在聽到她說的話之後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假裝腳傷還沒好,將這種關懷希望延續下去。如此看來,徐致野真是太缺愛了,在發現她對他散發了點同情心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的依賴上了她。
而她做了什麼?居然踹了他一腳!
思及此,蘇晚難得又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爲,是不是真的有些太過分了。
蘇晚還是決定主動給徐致野打個電話慰問一下,人家大小是個總裁,現在又正是脆弱的時期,自己居然還這樣對待他。萬一徐致野承受不住生活的重擔,有什麼三長兩短……
越想越後怕,上完課拿起手機匆忙走出教室,速度快到課代表徐檸檸都沒來得及跟自己的未來嫂子詢問作業。
蘇晚剛剛繞到教學樓後面,一輛車便在自己的身邊停下,車窗搖下,露出了一張文質彬彬的面孔。
“小師妹,好久不見。”
分辨出對方的聲音,蘇晚將馬上要撥通的手機按掉,還真是冤家路窄。
臉上恢復了涼薄,蘇晚沒停下腳步轉身欲走。
車上的男人見狀拉開車門三兩步追過去,聲音是不疾不徐的沉穩,“才過了幾年,見到師兄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蘇晚眉毛擰緊,沒正面打招呼,而是語帶嘲諷:“新車發佈這麼一件大事,會議開完了不跟團隊慶祝,跑到北傳來做什麼。晉總突然出現在這裡,可別說跟我是偶遇。”
方纔還出現在電視熒幕中的男人嘴角勾了勾,右側臉頰露出了一個清淺的酒窩,“小師妹果然聰明,我這一趟確實是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