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擱在李寂然這裡也可以改成‘有其兄必有其弟’。
李悠然帶回來四個少年,爲首的那個他認得,叫做廖傑,不過那孩子之前可不是這樣貌,看樣子是李悠然利用血統改造過的,就像李寂然用自己的血改造李悠然一樣。
至於另外三個就是陌生的面孔了,不過他感覺的到,其中有兩個身上有着李悠然的氣息,另外一個雖然也有但是比廖傑還要淡薄。
而那兩個孩子長得極爲相似,是對雙胞胎,並且靈魂與李悠然相似。
李寂然微笑,當年他就是斬出自己的九魄化形,當作兒子養,如今李悠然也是,只不過他只斬出了兩個。
“汝的兒子,什麼名字?”李寂然問道。
“還沒決定真名,暫用命,千秋歲、千秋夜、千秋雪和千秋葬。”李悠然依次指着四人說道。
“哦,先讓他們下去休息,吾有事情跟汝說。”李寂然擺了擺手道。
李悠然便由着紫炁等人領着四人下去,自己則上前,坐在李寂然腳邊:“關於父親麼?”
李悠然對於李清和的印象很模糊,五歲過後就沒怎麼親近父母,成年之後又要照顧自己的弟弟李依然,久而久之對於李清和,李悠然向來是以長者的身份看待,尊敬有餘,親熱不足。
待人都下去後,李寂然道:“吾們有了個四弟。”
“吾知道。”李悠然答道。
“他的劍道天賦很好,卻不肯習劍。”李寂然說道:“吾很頭疼。”
“吾不覺得汝會頭疼,從來就只有汝願不願意。”李悠然答道。
“或許。”李寂然笑,他答:“吾弟,汝會恨吾麼?”
“不會,吾會親眼見證汝的毀滅,如果吾能活到那個時候,吾會跟着汝一起走。”李悠然答道。
“吾真是感動呢……”李寂然笑,聲音卻有些飄渺,末了他又一頓:“那幾個孩子怎麼回事?。”
“不可以麼?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想這麼做。”李悠然答道,他很清楚,他不會愛上任何人,或者在很久遠以前,他的愛情就已經絕望,愛上自己的兄長,愛到最後自己死心,這算不算是一種絕望呢?
李悠然從不覺得窘迫,也不覺得緊張,他愛着李寂然時如此,死心之後亦是如此,就像他從無感情一樣。
“沒有,吾只是覺得奇怪,那個千秋夜似乎有缺,早晚會被毀了的,汝要有準備。”李悠然搖了搖頭說道。
“吾知道,所以,汝要吾做什麼?”李悠然問道。
李寂然看着這個永遠都是一臉淡漠的弟弟,他知道李悠然愛着他,一直知道,堪破了情劫的李悠然,遠比李寂然更加讓人難以測度,至少看起來如此。
“吾想退位了,既已經回來了,便過段時間繼位吧。”李寂然道。
“吾不喜歡做琅主。”李悠然答道。
“不要緊,汝繼位以後宣佈玄狼爲繼承人就是了。”李寂然答道。
“好。”李悠然點頭。
李寂然笑:“汝還是一樣,從來不問。”
“如若需要吾知道,汝會說,吾也不必問便能知道,汝既是不說,吾問也不過多事,何必自尋煩惱。”李悠然答道。
李寂然微笑:“吾最愛的,便是汝的這一點,永遠知道自己的需要。”
……
李蘇羅的心情很好,尤其是在看到陸小鳳再一次上門的時候。
“我需要幫忙。”陸小鳳說道:“我遇到一個女人,一個很美的女人,她叫做蕭觀音。”
“吾只聽聞過死去的石觀音,蕭觀音還真沒聽說過。”李蘇羅笑道。
“她很年輕,不過十六歲,自然是比不上石觀音的風情,但是她殺了繡花大盜。”陸小鳳說道:“我在查這個案子,正好在這附近所以來找你。”
“那吾就隨汝去一趟吧,不介意吾帶只貓吧?”李蘇羅指了指腳邊的藍染問道。
“當然不介意。”陸小鳳笑道。
死了一個石觀音又遇到一個蕭觀音,李蘇羅沉默,似乎多了一些他不認得的人。
這還是他之前所認得的中原麼?李蘇羅不由得沉默,而陸小鳳則接着說道:“上次在你這裡沾了些香,我有一友問道後倒是喜歡,不知是何種香?”
“這個麼?這是磨血香,若是喜歡吾倒是不介意送一盒給他。”李蘇羅答道:“何時走?”
“我在百花樓等你。”陸小鳳答道。
“好。”李蘇羅點頭應下。
送走陸小鳳,李蘇羅問李煙羅:“汝要去麼?”
“不去,沒意思的很。”李煙羅答道:“吾送西門吹雪去客棧的時候,幾乎一路上人都在看着吾,吾不喜歡被那樣看着。”
李蘇羅挑眉,笑了笑說到:“好吧,汝是在提醒吾,穿的素淨點是麼?”
“不是,不過汝要這麼想也可以。”李煙羅答道。
李蘇羅便換了一身黒錦綢雲羅天衣外出了,依舊是捲髮,拿着一個骷髏的手杖,帶着荷魯斯一個,去了百花樓。
百花樓很好認,種滿鮮花,只不過這個樓的主人是個瞎子,李蘇羅甚至還帶了禮物過來,菩提花的種子。
李蘇羅的腳步聲平緩而輕慢,加上他用手杖,那聲音花滿樓一早便聽到了,他覺得,這是個穩重而優雅的人,這種人要麼溫和而親切,要麼深沉而偏執,他覺得李蘇羅應該是後者。
陸小鳳還沒在,只有花滿樓一人,他放下手裡的花盆,微笑着說道:“可是鍾離溯閣下?”
“嗯。”李蘇羅點頭:“聽聞汝愛花,吾帶了些菩提花的種子。”說着便讓荷魯斯將東西送上。
“多謝了,請坐,陸小鳳還沒到。”花滿樓笑道,便走向桌子給李蘇羅泡茶。
茶是好茶,但是李蘇羅向來不喜歡清茶,只有心情不好需要提神時纔會飲用,所以他之喝了一口便問道:“蕭觀音此女,花滿樓知道多少?”
“不多,只覺得她出手便是無形只招,當時吾不在場,但是陸小鳳說他沒有看到武器。”花滿樓答道,對於李蘇羅他好奇,因爲能讓司空摘星和陸小鳳吃虧,可不是簡單的人物,至少之前的司空摘星就不是,所以他很警示。
“出手就是人命。此女倒是沒把人命當回事,想必所有人都不入她的眼吧。”李蘇羅笑了笑說道:“藍染,不準碰那些花。”
“喵嗚~”藍染乖乖的回到李蘇羅腳下,它只是想撓一撓那盆蘭花罷了。
“貓?”花滿樓一愣:“想不到閣下還帶了寵物,我倒是沒聽見動靜。”
“貓的特點不就是安靜麼,體型大了些,不過乖順的很。”李蘇羅微笑,而藍染則走到花滿樓身邊,伸出爪子撓了撓花滿樓的腿。
花滿樓順着感覺摸過去,極爲柔軟的毛皮,難怪了,花滿樓輕笑:“倒是個溫順的。”
陸小鳳來時,花滿樓和李蘇羅已經說了進半個小時的話了,他手裡拿着一罈二十年的女兒紅笑呵呵的說道:“來晚了,讓你們久等,這可是二十年的女兒紅,你們有福了。”
“可是有了蕭觀音的消息?”花滿樓問道。
陸小鳳笑道:“不愧是花滿樓,到底是你懂我,哈哈,對,我知道她去哪了,我還知道她在找楚香帥。”
“楚香帥,可是楚留香?”李蘇羅問道。
“是啊,你也知道他,莫不是他給你找麻煩了?”陸小鳳很是好奇的問道。
“是啊,他拆了吾的浴室。”李蘇羅答道:“欠了吾五十萬兩白銀,就在四天前,吾本來打算將他奴役一輩子的,不過吾現在改注意了。”
“哦,他怎麼拆了你的浴室?”陸小鳳的八卦之心在熊熊的燃燒着。
“陸小鳳,汝想知道的話可是要付出代價的,鬍子不想要了?”李蘇羅笑着問道。
“那還是算了,有機會我問本人去。”陸小鳳連忙搖頭給自己倒了杯酒。
“不過他既然在找楚留香,汝不防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反正楚香帥是不會介意的。”李蘇羅笑道。
“只怕你會介意。”陸小鳳撇了撇嘴說道:“又是鬍子?”
“不,今天的酒足夠了。”李蘇羅笑道。
“老實說,看着一張與西門吹雪相似的連在我面前笑。我真的很有壓力很不習慣。”陸小鳳嘆道。
“汝若不喜歡,那吾戴上面具好了。”說罷李蘇羅伸出手,而荷魯斯則從懷裡拿出一張黑色的錯金面具。
“你還真是準備齊全,那好吧,今天就喝個痛快,這事還要找司空摘星才行。”陸小鳳笑道。
李蘇羅把面具戴上遮住半張臉,而花滿樓則嘆道:“可惜我看不到,不然定要看看你們有多相似才行。”
“汝的眼睛是年幼時生命才失明並非不可治,吾剛好會些醫術,汝要試試看麼?”李蘇羅微笑着問道。
花滿樓聞言錯愕:“你怎麼會知道?可我的眼睛很多人看過都說治不好。”
“哦,那就別把吾當人看。”李蘇羅很乾脆的說道。
“咳咳。”陸小鳳聞言光榮的被酒嗆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