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身一躍便上了馬背,對譚叔說:"譚叔,請告訴我媽媽,狸兒這就走了.”隨即提起馬僵一拍便飛也般的使出幾丈遠,離府門已經有些距離,只聽身後傳來母親呼喊的聲音:"孩兒到了潼關,記得讓天叔叔送你一程!”我在繼續飛奔的同時答應道:"知道了!"
踏雲駒疾步如飛,只見左右兩邊樹木飛快的向後倒去卻看不清是什麼樹.不到一柱香時間已經行至潼關北門.城樓上,門道兩邊都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恭迎的士兵,個個手執刀戟,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生輝.等到我剛從城樓門第走出,已經分列兩邊的士兵齊聲道:"恭迎小侯爺!"
我滿意的笑着點頭.這樣的待遇,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和自豪,也許一個人的身份高了,身後的人多了,那麼他的地位就不由自主的得到晉升.
眼前漸漸出現了一個黑點,慢慢的越來越大.一匹墨黑色的馬背上,坐着一箇中年男子,一身銀白色鎧甲直垂至靴底,如果不仔細看,真以爲此人天生殘缺.一撮山羊鬍子將他的威嚴完全襯托至極限.
這人正是天外天,論官職稍低父親兩級,只是幾十年來一直同父親鎮守潼關生死相依,倆人向來以兄弟尊稱,我也因此稱他天叔叔.
天外天到我跟前便下馬笑迎:"公子總算來了,你媽媽早派人把你的事情告訴我了,你先在這裡吃點酒菜,待我把這裡事情安頓就緒,咱們便可啓程.”
我疑惑道:"你知道我要來這裡?"
天外天哈哈一笑說:"公子可是好奇之心常有啊,別想了,趕快牽着你的馬去填飽肚子再說,叔叔可是格外擔心你的身體啊!"
聽完這般言語我頓時感動不已,更覺得這幾年讓大家爲我擔心實在過意不去.
我說:"讓天叔叔操心了,我爹爹還好吧?"
天外天說:"你爹爹可是個大忙人哪,昨天皇上宣詔進京了。"
我"噢"了一聲便不再多問.朝廷上的事我向來不去過問,父親也是隻字不提,對於政治和軍事上的事我相信任何在朝爲官的人都不會輕易吐露,除非嫌一家老小的命實在太長.
天外天乘馬離開後,我便跟隨一名小卒來到一間軍營,踏雲駒順手拴在門外的柱子上.
營房裡沒有人,酒菜卻擺了滿滿一桌.我找到合適的位置坐下,然後狼吞虎嚥的吃起來,現在確實有些飢餓,酒菜入口卻是那樣鮮美,不知什麼時候竟覺得酒勁猛然上頭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
夢裡一隻纖細的小手向我伸過來,等到我去迎合時她的影像卻漸漸離我遠去,我拼命的撲抓呼喊卻始終沒有聲音.只覺手上一個光滑的物事觸及我的感官,我從朦朧中驚醒卻發現手上一件血紅色的披風被我扯的皺成一團.
接着就傳來天外天的笑聲:"睡醒了?你手上的這件‘血燕披風’是你爹爹託我給你的,你穿來試試,"
我穿上血燕披風卻發現底部大多已拖至地上.於是尷尬的說:"不大合身,比我要長的多."
天外天圍着我周圍轉了一圈說:"不錯,穿上血燕披風更具英雄氣概."
聽他這麼一誇也不去在意本來的長短,跟隨天外天出了營房,他騎着那匹黑馬,我騎着踏雲駒.倆人談笑間不到太陽落山已經趕到玉門關.
天外天說:"玉門關外就是敦煌,智慧高僧居住在第八窟旁,你不妨去討教他此行的運氣,我這就不多送了,軍中還有要事打理."我雙手抱拳說:"那好,我們就此分手吧,天叔叔多保重."天外天點點頭摸了摸他的山羊鬍須.
我策馬揚鞭一溜煙就看不到玉門關的城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