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皇帝面露不悅,對來報的小監道:“給他在後邊兒賜個座,有話賞完這曲再說。”那小監領命出去,少時領着一名樣貌俊儒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蕭雲情知這人便是楊國忠,見他不敢打擾玄宗皇帝的興頭,自行叩了頭退後坐下。圍坐着的樂師們絲毫不以爲異,顯然此人時常象這樣隨意進出禁中。
楊玉環醉心舞蹈,渾不知身外之事,雖是一套以柔慢爲主的舞蹈,卻也累出了一身香汗,舞畢對着玄宗皇帝盈盈一笑,將手裡的酒一口飲下,嬌聲道:“飲不得了,已然醉了。”
玄宗皇帝撫掌笑道:“娘子越醉舞技越佳,你們說是不是啊?”圍坐的樂師們紛紛贊同,楊玉環被兩名侍女扶着坐下,對玄宗皇帝道:“叫阿蠻跳吧,她不好飲酒,只好跳舞呢!”
二人正說着話,坐在後面的楊國忠撲通跪下道:“求聖上做主。”玄宗皇帝嘆了口氣,對楊玉環道:“先看看國忠又有何事了,我們再繼續。”楊玉環嬌笑道:“三郎,今日酒已飲了不少,說完事早些歇了吧。臣妾先退下了。”說完不等玄宗答應,兩名侍女便已上前扶她出廳上樓。
玄宗微笑瞧着她的背影隱去,這纔回頭遣散樂師,獨留下楊國忠,問道:“你是來說杜乾運被哥舒翰殺了的事吧?”
楊國忠剛站起身,聞言復又跪下道:“聖上明鑑,杜乾運被臣下派往灞上操領新軍,向來兢兢業業、忠心耿耿,卻不想哥舒翰如此膽大包天,不僅無故殺了他不說,還將萬人新軍拆散了歸於潼關守軍中去,如此……他欺臣下事小,可眼裡還……還有沒有聖上了呀!”
玄宗皇帝面色一沉,微怒道:“胡說!你安插在灞上的一萬新軍,是朕準了哥舒翰的奏請,歸其統領,杜乾運仗着背後有你撐腰,不聽哥舒翰調令,被殺只是活該。”
楊國忠聽得心驚,不敢多說,只是不停叩頭。玄宗皇帝面色漸緩,令他起身坐下,又道:“眼下全賴哥舒翰鎮守潼關,安祿山纔不能染指長安,你堂堂一國之相,做事要分輕重緩急,此時天下存亡之際,更應少說些個人恩怨,多看看大局纔是啊。”
楊國忠不敢多言,連道:“臣下知錯了。不知哥舒翰是奉了聖旨收歸新軍,因此恐怕他有不軌之心,如今聖上點明其中利害,臣下哪敢不從!”
玄宗皇帝道:“那就好。你既已來了,便陪朕飲幾杯酒吧,也正好給朕說說你新添那孫兒抓週的趣事。”
楊國忠呵呵一笑,連忙親自上前爲玄宗皇帝斟了一杯酒,拉起了家常裡短的話來。
蕭雲旁觀者清,聽見玄宗與楊國忠二人的一席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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