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能夠將命魂虛相修煉到第七、八重的人,無一不是天資超凡卓越之人。
而要破解這兩卷命魂圖的奧秘,更能夠從偃師無妄這樣的武道大宗師篡改的部份,窺見武道精進竅門的奇才,那智慧更是非凡。
可惜的是,這些人中大致不會出現晉升圖騰境的強者,所以也沒有更高一層的武道見識。
偃師無妄是以圖騰級別的強者經驗,洞悉了兩卷命魂圖上的所有關竅,又通曉了化解兩門功法無法兼容的隱患。
就連能使吞妖浮屠和鎮魔金鐘這兩卷地階命魂圖合二爲一的《合魂融魄篇》,也被他讀過不下千百遍。
所以當世無人能夠比他更瞭解這兩部功法的底細。
就算你是蓋世奇才,只要按照他的設想去修煉,最終一定會陷入偃師無妄精心佈置下的陷阱。
“天下間有太多自命不凡,以爲自身智慧通達之士,以他們的心性驕傲,越是研究下去,就越容易被我在文字、註解上佈下的重重陷阱迷惑,反而受到極大暗示,走上不一條歸路,這個‘餌’就是專門爲聰明人設計的……”
偃師無妄這種宗師強者,心性即毒辣又陰損,生平最引以爲傲的事情,當然就是坑害那些“自以爲是”的天才和智者,要知道別人的失敗就是自已的快樂,這纔是身爲一位絕頂智者,平生最有成就的一件事情。
陸奇雖然不至於有這種惡趣味,不過若是真有人修煉兩大命魂圖出了差錯,對他來說也是一處可以拿捏的“軟肋”。
他踏波而行,奔走於海上,如一道閃電,後來漸漸有點煩了,乾脆祭出銀海星羅化成一張寶圖,託着自已的身形飛行絕跡。
陸奇追着兩人的動靜,飛了一天一夜,精力不減,反而精神亦亦,眸射神光。
這也只有第七重虛相的強者才能夠辦到這個地步,否則一般的武道高手,持續運轉功體,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早就筋脈一粟,勁力陡泄,只會活活累死在海里。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陸奇聽到附近海鷗叫個不停,擡頭一看,發現漆黑的天幕中浮出一道魚肚白。
他有所感應,極目望去,憑藉一對驚人的眼力,能夠看到遠處雲煙縹渺,綽約可見岬角輪廓,在一片濁天海浪中,那一線礁島輪廓若隱若現。
“……如尊駕這樣的七重虛相級別的修爲,又何苦爲難一個黃口小兒,外加一頭畜生呢!?”
有人長長一嘆,聲音由遠而近,陸奇這時候心中怵然一驚,這絕對是個高手。
他睜目眺望,就看到一支獨木小船,漂在孤海上,船上有一個披着蓑衣,黃臉病容的漢子,手裡握着一個破魚杆。
這漢子看似在盤坐釣魚,但仔細一觀,會發現他所坐的獨木小船,完全是憑空漂浮在海面上,就好像有一股無形託力,讓獨木小船漂行在海面上。
“觀這人的面相,臉色焦黃,隱有金紫之色,這是運行鎮魔金鐘修煉到第七重境界後的功體徵兆,此人的功力不在我之下……”
陸奇心如電轉,百般計謀在心底浮現。
“看來那小子和青鱗鷹背後真有高手,觀這人修爲不弱,但面有病容,應該是沒有找到破解鎮魔金鐘虛相潛在陷阱的手段,胡亂出手強行攻關產生的弊端,我敢於斷定……他在一天之中會有一柱香的時間,功力缺陷爆發,沒法輕易與人動手……”
“以我的計算,最多與他互攻兩個時辰,待到他自身隱患出現,鎮魔金鐘護身氣勁出現破綻,我憑藉銀海星羅虛相猛攻,就有辦法轟殺他於當場;只是另一方面,適才那小子獨自一人坐鎮月兒島,提防外人上島,雖說六重虛相實力放到中陸也不不弱,外加有馴化的青鱗鷹作伴,但說起來還是太多不謹慎,除非他有其他的依仗,也就是說,背後有更大的依仗。”
“只是,殺了眼前這病容漢子,也極有可能與此人背後的勢力交惡,我獨自一人出海,功力也沒有迴歸圖騰境,要真動起手來,對方有高手隱藏在後偷襲,那就實爲不智,再者,那兩卷命魂圖設下的餌被人吞下去,我豈能放過這樣收網拉線的好機會。”
心思微微一轉,他就有了計較。
“哈哈哈哈——!這位兄臺說笑了,我偃師無妄行事一向光明正大,又豈會難爲一個孩童,此番前來,是略微起了些好奇,另外,我還受一位友人所託,來那月兒島辦一件事情,所以特意跟上來,想要與那小子好生交談一番。”
陸奇收了自已的虛相,施施然落在獨木小船上。
“在下偃師無妄,忝爲偃師門現任門主,敢於這位兄臺貴姓。”
他這般收回虛相的姿態,又毫不在意的落在黃臉漢子的船上,自然表示自已並無敵意。
黃臉漢子也不可能憑他這番舉動,也不可能就以他消去敵意。
他身形不動,仍然抱着破魚杆,暗自戒備,不過原先的敵意也減了不少。
黃臉漢子淡然一笑道:“免貴,在下姓長離,族中稱呼爲老七,尊駕可稱呼我爲長離七。”
“原來是七兄,聽七兄所言,莫非七兄舉族都世代居於海外,這外海遠離中陸紛爭,倒是一處桃源之地,令人好生羨慕。”
“什麼桃源之地,不過是在惡浪濁水間討個生活罷了。”
黃臉漢子搖了搖頭:“聽口音尊駕莫非來自中陸,中陸地域廣袤,幅員遼闊,神州地域,更有諸多俊彥,英才輩出,三脈七宗,高手無數,有機會的話,我倒是很想去陸上去見識一番。”
“若是以往,我倒是想邀請七兄去陸上游玩一番,可惜太陰王朝日漸崩殂,四處戰火紛爭,現在中陸可不是什麼人間樂土。”
陸奇微微一笑,席地而坐:“好了,七兄,我也不打算跟你繞圈子,實際上我這趟專程出海,也是有所意喻,這趟去月兒島也是專程,只是,大概跟你想的不一樣,我並非是爲了那柄龍象天音劍而來。”
“哦!”
聽到這句話,長離七也是面色微微一變,他本來以爲這人追上自家的侄兒,是爲了奪取那柄龍象天音劍,故而,聽到對方這麼一說,神色不免有些詫異。
“龍象天音劍是地緯神兵,不過既然被七兄的族人所得,那也是一場緣份,自古神兵利器,有緣者得之,在下本來也想取劍,但現在也絕了念想。”
陸奇先嚐試打消對方對他的戒心,這才緩緩說出他精心準備的謊言。
“實際上,我是受蓮宗一脈波夷羅殿霹靂尊者的弟子,也就是西竺天宗幾位師長前輩所託,專程來島上毀去那座記錄下‘吞妖浮屠’和‘鎮魔金鐘’的古碑文,以防遺害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