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接到父親的電話,說家裡來了尊貴的客人,讓他和玉潔兒回家吃飯。
玉潔兒看上去十分憔悴,路易斯十分憐惜,“要不我們就不去了吧?”
“沒事的,還是去吧。”玉潔兒淡淡的笑着。
“潔兒,我現在愈加覺得我對不起你。”
“路易斯我已經和你說過了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我們走吧。”
那座位於郊區的別墅依舊花團錦簇,潔白的屹立在藍天之下,被一片綠色半遮半掩。
玉潔兒穿着黑色的傘裙,白色的雪紡衫,做工十分精巧。她挽着路易斯的臂彎,緩緩走進建築的內部。
老路易斯十分熱情地出門迎接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同老路易斯一起出來的還有玉龍天。玉潔兒驚呆的注視着玉龍天。
“潔兒,你沒想到我已經和你父親見過了,而且我們談得十分融洽。”老路易斯依舊是激情飽滿的腔調。
玉龍天微笑着,“因爲是突然決定所以沒有告訴你們。”
“進去坐吧,現在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老路易斯說道。
路易斯看着站在自己身邊神情僵硬而蒼白的玉潔兒十分擔憂。
“……一家人……”玉潔兒大腦中一陣轟鳴。
“潔兒,祝你幸福。”玉龍天淡淡的說。
玉潔兒幽怨的眼神看着玉龍天,狠狠甩開了路易斯,跑出了白色建築。
她獨自徘徊在街上,行人不斷從她的身邊走過,,熙熙攘攘的人聲鼎沸讓她覺得自己處在一口煮沸的大鍋裡,看着眼前焦灼不安的城市,她十分惶恐。
她以躲閃的姿態鑽進了一家轉角處的酒吧,酒吧裡的客人不是很多,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坐在幽暗的角落,竊竊低語。
“給我一杯啤酒。”玉潔兒坐在吧檯上,看了一眼站在吧檯裡面的年輕的調酒師。
金髮小夥麻利的到了一杯啤酒遞給玉潔兒,眼神曖昧的看了一眼坐在他面前女子。
不知不覺中,玉潔兒已經喝盡了七八瓶啤酒。
“小姐,有興趣品嚐我新調製的酒嗎?”金髮男人將一杯紅色液體推到了玉潔兒面前,玉潔兒輕蔑地看了一眼調酒師,端起酒杯,“叫什麼?”
“煙火。”金髮男人乾脆的吐出一個法國詞語。
玉潔兒饒有趣味的看着紅殷殷的酒杯,更像一杯血液。
“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只是很普通的一杯酒,但是很苦澀。”
“爲什麼是苦澀的呢?”液體隨着纖細的臂彎輕輕晃動,在藍色的悠然燈光裡,一抹紅色辛烈灼目。
“轉眼即逝難道不是苦澀的嗎?”
玉潔兒笑了笑,端起杯子便一飲而盡。
“真的很苦!”玉潔兒鎖緊眉頭痛苦的吐着舌頭,苦到極致卻找不到合適的語言描述。大概,就像是煙火綻放時一般壯美,美得十分耀眼奪目。
“但現在已經不苦了,不是嗎?”金髮男子得意的笑着,“這是我最新調出來的,你可是第一位品嚐它的人哦。”
玉潔兒心中驚訝,此時口腔中只有酒精遺留的
味道,的確沒有絲毫苦澀,甚至有一絲絲甜味兒。
“想不到我們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奧菲娜穿着黑色的露臍吊帶,牛仔熱褲,雙耳上掛着兩個手鐲似的銀色耳環。鮮豔紅脣在酒吧曖昧的燈光下格外奪目,濃郁的煙燻妝使她的深眼窩更加凹陷,長髮自然披散。
剛走進酒吧,她就看到玉潔兒坐在吧檯上,鬱鬱寡歡。
玉潔兒依舊懶得理會她,向調酒師要了一杯“煙火”,專心看着調酒師調酒。
“你那個尾巴似的未婚夫呢?今天沒跟着你嗎?”說完她坐在玉潔兒的身邊,將手中的酒杯置於大理石吧檯。
“你心情不好。”她喝了一口拉菲,戴着黑色美瞳的眼珠在藍色燈光裡有些可怖。玉潔兒依舊不理睬她,她亦沒有絲毫去意。
“你就不怕我在這裡安排殺手殺了你嗎?”
玉潔兒厭惡的瞪了一眼奧菲娜,端起調好的酒,跳下椅子,椅子狠狠地晃動了幾下,她混進了人羣中。
奧菲娜勾起她紅豔豔的嘴脣,邪惡的微笑,乍然看去更像是臉部肌肉抽搐導致嘴角歪斜。
“給我一杯血腥瑪麗。”她漫不經心,美瞳聚焦在調酒師白皙的臉上。
酒吧裡的的DJ通過幾只高級音響,有一種地動山搖的感覺。這樣的劇烈的音樂更容易讓人遺忘,不是嗎?
玉潔兒混在人羣裡隨着音樂搖頭擺尾,頭髮遮住她的臉,昏暗的光線裡,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會去哪裡呢?
路易斯的眼睛裡只有不停閃爍的街燈,耳朵裡只有汽車的鳴笛,因爲奔跑和焦灼的緣故,他嘴脣乾裂,隱隱滲着血絲。
他掃視着兩旁的街道,世界好像都是一個模樣。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玉潔兒都不見蹤影,一想到奧菲娜他緊張的心繃得更緊了。
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已經找過,但是連她的影子都沒見到。
巴黎不算小,那麼多的地方她會在哪裡?
他置身於一片車水馬龍中,那片歡騰的激流,不停拍打着他空白的思緒,彷彿要窒息了一樣。
玉龍天很瞭解玉潔兒的性格,如果她要誠心躲藏,任誰都找不到她。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她一個人在外面遊蕩實在危險,一想到奧菲娜費盡心機的想要置玉潔兒於死地,他渾身冒冷汗。
可是現在要去哪裡找呢?
“你敢和我拼酒嗎?”奧菲娜擠到玉潔兒身邊大聲叫喊。
“走吧。”
她們走出人海,十分默契的走到吧檯。
“說吧,怎麼喝?”玉潔兒一臉不耐煩,她沒有心思和奧菲娜拐彎抹角。
“好!既然你這麼直接我們就直接一點兒,直接喝,誰先倒算誰輸。”
玉潔兒二話不說,提起面前剛開啓的酒瓶,開始猛灌。
不知過了多久,玉潔兒的面前已經擺滿了空瓶,奧菲娜坐在一邊饒有趣味的看着狂喝的玉潔兒一邊慢慢嚥着只喝了半瓶的酒。
這場遊戲的規則是:誰先倒算誰輸。
轉眼間,夜由淺轉深,玉潔兒依然不見蹤影。
玉
龍天和路易斯坐在空落落的街椅上,橘色的路燈與空蕩蕩的街椅一起落寞。
玉龍天扯了扯領帶,雙肘放於雙膝,上身前,雙手垂在雙膝之間。
路易斯靠着椅子,眼神渙散,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蕩。
“其實她是因爲你才這樣的……我們之間的婚約是假的。”
“你說什麼?婚約是假的?”玉龍天的目光驟然凝聚,漆黑髮亮,狐疑的審視着坐在自己身邊,心情失落的男人。
“是的,這件事是我求她幫我的。”路易斯以一種反省檢討的姿態,緩緩闡述着事實。
天空黑得發亮,不安的街道漸漸平靜。玉龍天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麼,可這一切都不再重要。
轉眼間,三天過去,玉潔兒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她已不是第一次這樣悄然離開,玉龍天也沒有過分不安,只是覺得愧疚和無奈。
老路易斯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氣得發抖,“你怎麼能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
路易斯垂着沮喪的小腦袋,默不作聲。
“這件事是我們的責任,我們一定會盡快找到玉潔兒小姐。”老路易斯對玉龍天賠禮道歉作保證,愁眉不展。
他從來沒有如此恭敬的點頭哈腰過。他正襟危坐,表情凝重,綠色瞳孔如綠色琥珀注視着玉龍天。
“老爺,找遍了,但是並沒有玉潔兒小姐的消息。”管家戰戰兢兢,面對兩個主兒。
“哼……”老路易斯悶吞一聲,“下去,繼續找!挖地三尺也要找!”他點了一支雪茄,悶聲吞吐煙霧。
“很感謝您!”玉龍天十分客氣的識時道別。
陰雨霏霏,纏綿着冰冷的空氣。城市霧濛濛的一片,埃菲爾鐵塔孤零零的屹立,鳥瞰圍繞它的城市部落。
奧菲娜站在陽臺上,手裡端着的摩卡冉冉升騰的熱氣消弭在潮溼冰涼的空氣裡。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奧菲娜問剛進門的費列羅。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潮溼味道,帶着外面世界的氣息。
“找到了幾個人,晚上你和他們的見見吧。”費列羅悠然的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點上一支香檳雪茄,微微眯起眼睛十分享受。
“這次可不能讓這個小丫頭逃了!”奧菲娜坐在費列羅對面,深邃的眼睛狡黠的看着手裡空空的咖啡杯。
“放心吧,那個藥勁兒大着呢!一時半會兒的她醒不了。”費列羅胸有成竹。
伊揚知道玉潔兒和路易斯假結婚的事後,微微有些驚訝,這件事有些蹊蹺,他猜測是玉潔兒故意爲之。
“我真的不明白了,潔兒她究竟是怎麼想的?這樣的事她也能做出來!”玉樂彤將手中的娛樂報紙狠狠地摔在大理石辦公桌上,龍騰因爲玉潔兒的緣故一時間成了被人關注的焦點。
這次的“假結婚”事件,對剛剛傳出“取消婚禮”事件,信譽有損的龍騰而言,大有雪上加霜的意味。
“樂彤你也沒有必要如此生氣,既然是娛樂新聞,我們就當是炒作,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吧。”伊揚安慰着一臉愁容,唉聲嘆氣的玉樂彤。
“現在也只能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