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深宮錯爲帝妻 罪妃( )結局卷 夔龍鎖綺鳳 醉臥君懷笑 163
結局卷夔龍鎖綺鳳醉臥君懷笑163
從她嫁於納蘭敬德開始,一切,便都結束了。
很多時候,自以爲放棄的,不過是一段感情,可,後到終了,卻發現,那是一生。
這一生,將盡時,在今晚,再次見到他,她的心中,素來死水般平靜,卻還是起了一絲的微瀾。
“臣參見皇上,太后。”張院正躬身行禮。
“平身。”軒轅聿免了他的禮。
“皇上傳院正至此,難道,有什麼好發落不成?”
“母后,朕知道,您擔心的是什麼,然,凡事,總會有轉圜的餘地。”
“哦,皇上口中的轉圜,哀家願聞其詳。”
“這事,朕會給外面一個最好的發落,至於王妃,只需暫時不能留在宮中,待到醉妃安然誕下皇嗣後,再容其回宮,不就兩全了麼?”
“皇上的意思是,王妃染了急症,必須送往宮外醫冶?”
“是。”
“這,倒確是一個好法子。”太后若有所思地道,“只是,這急症,一時間發得出來麼?這宮裡,可到處都是眼晴吶。”
“張院正自有法子,母后不必多慮。”
“也罷,就由皇上去處置吧。但,哀家有言在先,倘若,王妃將知道的事外泄,那麼,即便在宮外,哀家依舊,會遵着規矩,賜王妃一死。到那時,可莫怪哀家心狠。”
“太后,妾身不敢。太后,能否再容妾身見一次醉妃娘娘?”
太后睨了她一眼,道:
“王妃,今日,皇上開口,能容下你的命,就是造化了,在醉妃誕下皇嗣之前,你,不能再見她。當然,哀家,允你的事,亦會兌現。”
她無法相信任何人。
本來,除了歷朝的皇上、皇后之外,這個殺子立母的規矩,任何人知道,只會是死路一條。
可,終究,她還是心有着不忍。
哪怕,再冠以什麼名目,因着陳媛對她的不忍,她,也再做不到狠心。
唯一能狠心的,只是,話語間的狠心罷了:
“好了,王妃的事,就交給張院正吧,皇上,你也早點安置,畢竟,明日還要早朝吶。”
“朕明白。”
殿外,雪下的悽迷,這份悽迷中,註定,一些事,不會再純粹,而被掩埋在了所有的真相背後。
天曌宮,偏殿側院。
張仲從沒有試過說一句話,會這樣的艱難,但,再艱難,卻終是要說的。
“請王妃服下這藥,一個時辰之內,王妃即會罹患急症,皇上會安排人,送王妃安然出宮。”
“有勞院正大人。”
陳媛即便心底不能做到平靜,這一句話,偏是要做到平靜,她伸手,甫要從張仲手中接過那碗藥,張仲卻已把那藥碗奉擱於桌上,只這一擱,輕泠聲響起,卻分明,把心底某處的僞裝一併敲碎。
陳媛拿起那藥碗,待要飲下,脣際觸到褐色的藥湯時,終滯了一滯,她,還是不放心。
“院正,醉妃的安危,妾身交予院正大人了。”
她只說安危,並不提皇嗣。
是的,在她心裡,看重的,僅是顏兒的安危,再無其他。
哪怕太后允過她,她亦願意去信。
然,這宮裡,又豈止只有太后一人呢?
而她知道,她不在後,張仲,就不會再有顧忌。
彼時,她繪給陳錦百子荷包的圖樣,實則,張仲是不會陌生的。
他對她的一切,都很熟悉。
包括,她繡畫時所用圖樣的特殊處,他不會忘記。
可,自從那年後,他於她的一切,都會刻意地去疏遠。
也正憑着這點,她方能繞過張仲,把那百子荷包直接給了夕顏,並且,哪怕,張仲每日請脈,看到那圖樣,他就不會細瞧。
荷包內的乾坤,不細瞧,僅憑嗅覺,根本是無法洞悉的。
因爲,天門子,磨成粉,從束口處,慢慢滲漏進荷包內,氣味不過一晚,就揮發怠盡,唯剩那粉末,會順着錦緞的針縫處散落,而下面,恰是夕顏的牀榻,夕顏終日臥榻,必是悉數吸進這些天門子粉,如此,胎兒定然會小產不保,卻又不致太過霸道。
她做出這一步的謀劃,憑得,不過是張仲的疏遠罷了。
否則,又怎能如願呢?
這層疏遠,憑得,亦不過是他多年前的憐惜。
“王妃,爲何,總顧慮着別人,忽略自己呢?”
張仲這句話,說得很慢,很慢。
過往那些場景,一幕幕地浮現時,卻,閃過得很快,很快。
“妾身不明白院正的意思。”陳媛的手扶住桌,徑直地就要回身,避開,張仲驟然變得深途的目光。
只這一回,她的袖擺,再是被他執在了手心。
那麼緊地執着,她,掙不去。
二十多年前,她掙過,一掙,就是二十多年!
“媛,選秀以病避之,你是爲了她。迫嫁襄王,你是爲了皇命。收養夕顏,你是爲了襄王。被她誤會,又不自辨,亦是爲了襄王,這二十年來,有哪一次,你能爲了自己,活一次呢?”
原來,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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