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深宮錯爲帝妻 罪妃( )結局卷 夔龍鎖綺鳳 醉臥君懷笑 189
結局卷 夔龍鎖綺鳳 醉臥君懷笑 189
【27】
“皇上駕到。”
不知是李公公的聲音太過尖利,還是四周太過安靜。
這簡單的四個字,落進夕顏的耳中,分外的刺耳。
毋庸置疑,那行仗之聲,正是軒轅聿回宮。
蘅月容色微變,忙把夕顏擲扔於青磚石上的藥丸,悉數撿起,手法之快,不難看出她確是習武多年之人。
隨後,她身形疾移,疾移間,拉起白紗方帷,躬身退至帷外。
她瞧了一眼夕顏,夕顏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什麼慌亂的神色,但,恰是這份平靜,讓她覺得緊張起來。
現在,聖上的身份不過是一名太監,一名主子隨意可以處死的太監。
而她清楚聖上爲了這名女子(全/本/小/說/吧 第一時間更新),是絕對不會泄露出自己的身份,那樣,無疑是將這名女子(全/本/小/說/吧 第一時間更新)一併推上不復之地。
是以,夕顏若真的介懷藥丸之事欲下手出去聖上,此時,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亦是軒轅聿察覺前,將自己撇清的絕好時機。
因爲即將進殿的軒轅聿不會阻止自己的寵妃處置一個太監。
更何況,這個太監的真實身份,根本也未軒轅聿所不容。
宮內,死一個太監,是極平常的事。
宮外,失蹤一名遠汐侯,縱會有些許影響,然,這些影響,卻是在執政者的翻手雲覆手雨間,不過化爲煙消雲散的平靜。
一個素來絕情心冷的人,一旦付出了感情,有多熾熱,她想,從聖上的身上,她是看到了。
只是,這份熾熱,卻所付非人。
她下意識地靠近夕顏,夕顏眸華看似淡淡地掃過她的臉,只這淡然間,隱含着鋒芒的犀銳,她被這一掃,步子一滯,夕顏已緩緩地走回榻旁。
夕顏走過銀碳盆上的香爐時,信手捏了一把蘇合香散了進去。
因她懷有身孕,除了安神的蘇合香之外,其餘的香是慎用的。
碳盆暖融,那香遇熱即散。
只這香,雖淡,於空氣裡彼時漂泊的藥香,正好不露痕跡的掩去。
她走回榻上,半倚於榻,語音甫出時,亦是淡淡的:
“再演一出‘寶蓮燈’罷。”
一語落,殿門已被宮女推開,軒轅聿依舊着那襲明黃的朝服袍出現在那端。
殿內,唯有白紗布帷中映出些許的光亮來,這些光亮照於軒轅聿臉上,光影疏離般看不真切。
而白紗布帷內,也沒有立刻想起皮影戲的聲音,倒是蘅月躬身請安的聲音打破殿內一瞬的尷尬:
“參見皇上。”
軒轅聿揮了揮衣袖,免去蘅月的請安,他徑直走到內殿,經過白紗布時,步子稍緩了一緩,眸華,瞥了一眼,那白紗布帷。
只這一瞥,除了看到內裡燭光耀目,有些許的皮影人兒映於紗布上,其餘,是瞧不得真切的。
布帷裡,這一刻,傳來太監尖利的嗓音:
“參見皇上。”
“免。”
軒轅聿淡淡說出這一字,滯緩的步子,終向榻旁走去。
夕顏的神情依舊很平靜,這份平靜,讓她見軒轅聿向她行來,僅欠身由倚變爲坐。
但,這一坐,她卻瞧到,一枚褐色的藥丸恰滾至榻旁。
她的眸底終做不到平靜,然,不過一瞬,她旋即微服=福身請安:
“參見皇上。”
福身請安問,蓮足系在絲履上,極自然地把本蜿蜒於榻前的裙裙垂下,正把那藥丸遮去。
軒轅聿的目光隨着她的請安聲疑向她,脣邊似笑非笑:
“都亥時了,還不安置麼?”
“皇上不也還沒安置?”她帶着笑意,語音裡恰含了幾許的嬌*。
“你,在等朕?”
“倘若皇上今晚歇在鸞鳳宮,那麼,臣妾只是在看皮影戲。
她頓了一頓,稍挪了下步子,,藉機,足見輕點,將那藥丸踢到榻後。
“倘若皇上今晚仍迴天巽宮,那麼,臣妾就是在等皇上。”
說完,她的笑意雖淺,眸底卻隨着這笑,在燭影的暗處曳出別樣的華彩來。
軒轅聿步到她的跟前,道:
“方在殿外,聽你點‘寶蓮燈’這齣戲,這戲目開篇就大悲了,對你的身子,不好。”
“方是臣妾一人在這殿裡,自然,隨便點了戲目,既然皇上在,那就點一出‘七月七日長生殿’如何?”她巧笑嫣然地道。
‘七月七日長生殿’,這七個看似尋常的字落進軒轅聿心底,只讓他脣邊那些許似笑非笑都悉數的斂去。
“這出就更不好來了。今生無望,纔會在長生殿許下來生的相伴。”他望着她擡起的螓首,突然,湮起一絲,雖淡卻沉澱進心底,濃稠到化不開的不詳預感,“朕要的,只是今生。來生,或許,誰都不會再記得誰。不過是誑人的說辭罷了。”
“皇上,不過是戲目罷了,卻惹來您這一番話。”夕顏仍是淺淺笑着,複道,“既然皇上來了,臣妾自是不要再看什麼皮影戲。你們退下吧。”
七月七日長生殿,許的,是唐明皇和楊貴妃間的山盟海誓。
亦在世人眼中,是象徵帝妃
至巔峰的憑弔,可,是不是也能看做是唐明皇今生早對貴妃厭倦,遂應了後來馬崽坡的君王掩面惜不得呢?
他原來,也是知道的。
之於江山面前,沒人自是可以放棄的。
許是空氣裡瀰漫的蘇合香之味愈濃,讓她覺得突然微嗆了一下,這一嗆,她的臉上再是做不到笑意盈盈。
那些笑意,本來,也是種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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