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卷 夔龍鎖綺鳳 醉臥君懷笑 212
結局卷夔龍鎖綺鳳醉臥君懷笑212
昨晚,她都忍了過來,現在,再忍一次,又如何呢?
她擁緊棉袍,徐徐跪叩於地:“太后,既然,嬪妾犯下這等罪則,還請您依着宮規處置嬪妾。”
“處置?姝美人若真有悔過之心,自該說說,怎樣處置,纔是好的。”太后冷哼一聲,道。
跪在地上,擡高的浴盆下,融融的暖火燒烤在臉頰,真是很熱。
只是,棉袍擁住的嬌軀卻是涼意嗖嗖。
這層涼意的根源,僅在於眼前這位看似尊貴無比,實則氣量狹小的太后。
然,再怎樣,她都是要說的。
“太后,按着宮規處置,是讓彤史撂了嬪妾的玉牒牌。”
這個處置,對於媚惑君心的罪名來說,是最妥貼的。
她要的,恰也僅是這一晚看似臨幸罷了。
“姝美人,宮規記得倒是不錯的。只是,哀家以爲,有處地方,更適合處置這樣的罪責。”
此話一出,僅讓西藺姝脣邊浮起一抹笑意,太后啊太后,都說你老謀深算,看來,今日,也不過是老糊塗罷了。
想將她遠遠地撇開深宮,真以爲,軒轅聿就地忘記她了麼?
即便忘了,也是不要緊的。
她要的,都會得到。
所有欠她的東西,都都會得到!
“嬪妾願往暮方庵清修,以養身性。”
清修,納蘭夕顏走過的路,她竟也是要去走一遭了。
也好,這一遭,或許,終是一種關於蛻變的成全。
她只說出這句話,並不加一個期限。
她知道,太后會很樂意給這段時間加個期限。
果然,太后滿意地頷首,道:“來人呀,傳哀家旨意,姝美人有失德儀,着即日起,往暮方庵清修一年。”
一年,不算長,只是,她知道,這小小的庵堂,根本是困不住她這一年的。
“謝太后慈恩。”
她俯身,將額附於手背。
真是慈恩啊。
這份慈恩的背後,卻帶着不容人的殘忍。
她,西藺姝愛夠了!
她,生來要做的,就是在這些忍耐後的,人上人!
太后從西藺姝看似恭謹的跪叩間,竟嗅到一種危險的味道。
這種味道,如此敏銳地進入她的眸底,以至於,她對眼前這個看似一直衝動、愚笨、不知進退的女子(全/本/小/說/吧第一時間更新),開始微微眯起眼睛來。
但,再怎樣,終究只是稚嫩的嬪妃,她是容不得她們翻出這天去的。
然,禁宮的這天,卻已經開始慢慢地變了。
只是,誰都沒有察覺……
天曌宮,承歡殿。
夕顏下意識地向後避去,他卻愈漸地欺身上來,那墨黑深黝的眸子儼然含着冰魄之意。
今晚,他得了御書房的好,對她,就這般了麼?
她又做錯了什麼,偏拿着這眼光瞧她,心下不由得一氣,臉上縱是狼狽,也含了幾分冷意:“皇上,您扯了臣妾的綿巾做甚?”
軒轅聿的手上猶自握着那塊半冷半溼的綿巾,聞聽她的嗔語,臉上的寒魄非旦未散去一絲,甫啓脣,連語音都含了千年冰霜一般的冷冽:“怎麼伺候娘娘的?今晚,倘娘娘再不用膳,爾等,一併拖去仗斃了事!”
“奴婢知錯了。”他的身後,一羣宮人,包括莫菊、離秋都紛紛下跪。
這人,可真是霸道,用這法子,逼着她吃飯。
只不知,這冷意,是爲了她不吃飯呢,還是,方纔,她無意擾了他的興致。
她睨了他一眼,臉上似笑非笑,道:“反正是些不中用的奴才,一併由皇上發落了完事,倒是省得本宮發落。”
說罷,她翻身倚在錦墊上,閉了眼,不去看他。
這些不中用的奴才裡,可是有太后的近身姑姑莫菊,她偏不信,他連莫菊都一併發落了。
雖然,他是帝王,但,對於,太后身旁的人,總歸是需留幾分薄面的。
一語出,一念起,她終知道,她是計較的。
而這份計較,看上去,她沒給他臺階下,實際,卻無疑在他跟前泄露自己的心思。
然,話語甫出,譬如覆水難收。
“你,真不求一下朕?”他的語聲,帶着脣間的熱氣,幾近貼於她耳邊傳來。
“皇上,真不讓一下臣妾?”
她看到他竟不顧着衆宮女跪伏一地,徑直就掀開袍子,擠到她一塊來。
“呀,真想不到,朕的醉妃,是這般的嘴冷——只不知——”他故意拉長了語調,手,卻撫到她的胸前,她一驚,想起午間那一幕,不由地身子往榻裡避去,可,他似瞧穿了她的舉止,搶先一步,把她的身子扣於他的臂彎之下。
避無可避。
那,就要要避了。
她看到,他脣邊的笑渦湮出,很醉人,很迷人。
這弧笑渦把他眼底,眉稍的冰魄都悉數地融去,只餘了煦風化暖的溫柔。
原來,他,亦是擅長演戲的。
凝着他的笑,她也笑了,她知道,自己的笑,傾城嫵媚,哪怕以前不知,可,自從他的眼底,每每看到自己的笑時,她終是知道了,原來,對着不一樣的人,她的笑,因着生動而美。
但,現在的笑,她偏是帶了別樣的意味。
一如,她纖長的手指,慢慢地伸到他的脣前,輕輕地晃了晃,只那麼一晃,和着她輕聲細語,更是別樣的挑逗味道:“啊,臣妾倒不知,臣妾的嘴冷呢,皇上接下來的話,是要說臣妾的心亦是冷的麼?”
她晃動的手,復牽住他將撫未撫到她胸前的手,這一牽,她覺得到,他的一顫。
一顫間,她笑得愈漸明媚,這份明媚,卻讓軒轅聿有些不敢直視於她。
而,她的手竟然,牽着他的,往那胸前覆去,這個發現,讓他的手頓時僵在半空。
榻前,跪叩的宮女不會看到這一幕。
但,他看得到,她也看得到。
他的手迅速地從她手中抽出。
該死的,對着她,總會不合時宜地浮起不該有的慾望。
他藉着袍裾的寬大,掩去這擡頭的慾望,復往她身邊臥去,臥去時,話語卻是對着跪了一地的宮人:“還杵在這做甚麼?真要打發了上路麼?”
莫菊當然聽得懂軒轅聿的口氣,忙道:“奴婢即刻再去佈置幾道娘娘平日裡喜歡的膳點,若娘娘再不用,奴婢等自去領罰。”
“去罷。”軒轅聿哼出這兩字。
“諾。”莫菊起身間,眼神示意一殿的人悉數退了出去,並識趣地闔上殿門。
殿內,又剩他和她。
她聽到他躺在旁邊,並沒有一絲的聲響。
除了更漏聲響,很安靜。
安靜得,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曾幾何時,她的心跳,會這般的頻繁呢?
難道,是因爲懷了孩子的緣故麼?
安靜中,她聽到,他沉沉的酣聲傳來。
他,睡着了?
這個發現,突然,讓她的心跳聲,有一瞬間停止的感覺。
他,竟然,在書房和姝美人那個後,來這,就是爲了休息?
不過,這似乎,不是她該去想的問題,也不是她該去計較的吧。
然,心裡,真的,不舒服起來。
她稍側臉,看到,燭影曳紅地,映在他英挺的臉上,即便只是側臉,都是俊美優儔得讓女子(全/本/小/說/吧第一時間更新)心動的。
可真是副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