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卷 夔龍鎖綺鳳 醉臥君懷笑 283
結局卷夔龍鎖綺鳳醉臥君懷笑283
“夕夕,不喜辣麼?朕倒吃慣這種味道,故覺得清淡。”
“皇上喜歡,臣妾自然也會喜歡。”
這,並不是辣椒,不過,是紅色的蘿蔔雕成,只這蘿蔔又用糖醋熬得味道很重,甫入脣,終是不會很清淡有關。
她故意說是辣的,不過是試探罷了。
這一試探的結果,讓她愈加地忐忑不安。
是他的味覺消失?
還是,他故意逗她呢?
如若是前者,她的心在攫住後,只剩抽緊般的窒息。
因爲,曾經,她的味覺,也有過漸漸消失的情形——
而他的話語恰在此時打斷她的思緒:
“夕夕,朕今日讓驃騎將軍下了戰書於阿南,預計,三日內,就將再戰一次,這三日,朕可能沒有時間陪你,你若覺得悶,想去哪,就和李公公說,城內目前還算是安全的,不出城,那裡,你都可以去。”
“臣妾曉得。”
“還自稱臣妾?和你說了多少次,在朕的跟前,不要用那些虛詞來稱。”
“皇上不也老朕啊朕的自稱嗎?那人家不是爲了配你才這麼稱的?”
“好你個促狹的小東西,又來編排朕——我的不是?”
他一句話換了兩句稱謂,引得她咯咯笑着俯身避開他要揪住她鼻子的手,這一避,她牽動腰上傷痕,不由輕喚了一下,他順勢把她的身子攬進懷裡,她急急的一扭,卻聽得他在耳邊輕聲道:
“咦,昨晚,不是喜歡我這樣抱着你麼?”
“這,這,現在好似白日宣淫!”
逼急地說出這句話,只換來他愈爽朗的笑聲,她回眸對上他的眼睛,他笑得那樣好看,連脣邊的笑渦都笑得如此的漾開。
是第一次這麼開懷地笑麼?
“聿,你多笑笑就好了。”
他斂了笑意,只將下頷抵在她的髮髻處:
“有你陪着我,我才能放心地這麼笑……”
“那,就讓我一直陪着你,不論什麼時候,別再放下我,好不好?”
她的手覆在他輕柔圈住她身子的手上,卻覺到,他的手背顫了一顫。
爲什麼,會顫呢?
“好了,快點用完這膳,我還得去軍營看一下,糧草的事,安排得妥當些,纔不至引阿南的生疑。”
他提了這一句話,卻讓她的腦海中浮過一絲清名:
“聿,這次常錫的糧草是否真爲夜帝所劫走?”
“應該是。”
“那麼,糧草內,是否真含了其他的乾坤,所以皇上纔要在三日內,再戰一次?”
若她猜得沒錯,這糧草內含的該是讓夜軍臨戰失常的東西,以軒轅聿的熟悉,不難辦到。只是,百里南,似乎也是頗通藥理的。
“是,並且,得院正的相助,阿南不會察覺到糧草中的乾坤。”他成竹在胸地道。
“是麼?”爲什麼,她的心裡總是放不下呢?
可,一時間,她說不清楚,究竟哪裡不對,似乎有些頭緒,卻在他輕吻她頸後的肌膚時,只讓低吟的嬌喘代替了所有。
她不自禁地靠向他,索取更多,於是,他又要了她。
沒有任何節制,不管場合,她坐在他的身上,他滑入她的身體時,除了充盈,彷彿,還有着一種滿足。
當他帶着她再次品到極樂的味道時,她從他的眸底,讀到了滿足,帶了悲涼味道。待她要仔細去分辨清楚時,不過須臾的消逝不見了。
在她虛軟地攀在他肩頭時,他也釋出所有,只這一次,她突然想要緊緊地抱着他,不讓他離去,可最終,在那膳點未涼,她的身體,猶帶着他的味道時,他就已往軍營而去。
只剩下,她獨自一人留在正房內,而那些曖昧的男女氣息,隨着他臨走前,攏下的安息香,很快,就盡數地被掩了去。
安如來到正房時,已是午後,她瞧到小卓子有些怪異地坐在正房的几案前,衣襟領子,卻是拉得老高。
“小卓子,你很冷啊?”她看着她的怪異,忍不住地問道。
“嗯,昨晚,着了涼,嗓子有些疼。”夕顏含糊地道。
其實,是爲了遮去她頸部遍佈的痕跡。那些痕跡,是他烙在她身上的,絲毫不管是否會被人看到的烙上。
“要找個大夫替你瞧瞧麼?”
安如越發覺得小桌子今天臉色雖看上去沒啥不對,但,這動作舉止,咋這麼扭捏呢?
“小姐,聽說,遠汐候昨日受傷了?”
“嗯,是啊,只是,老爹不讓我去看。”
安如有些氣氣地嘟起嘴來,若不是李公公說,上房有事要找安如,估計她老爹還得把她一直關着。
當然,她不知道,李公公的傳喚,實是夕顏的意思。
李公公知道的,僅是皇上吩咐過,小卓子說啥,他都得聽着,可憐的堂堂大內總管做到這地步,真是可悲啊。
夕顏淡淡一笑,指着几案上的藥盞,道:
“這是太醫開的湯藥,讓給遠汐候送去,這裡,恰沒個打下手的,所以想勞煩小姐屈尊送去。”
晌午時,她曾問過一名替她端來湯藥的醫女,有關遠汐候的傷勢,醫女說是箭傷處有些許感染,太醫開了幾副方子,由她們煎熬了,當然,礙着遠汐候素日的‘聲名’,她們並不會直接送湯藥過去,只會遣小太監送去。這一層,醫女沒明說,夕顏卻是聽得出話裡的味道。
於是,她讓負責送藥的小太監,遠汐候的湯藥暫且不用送上,會另安排人去端送。
而皇上的身邊,不會缺打下手的人,這麼說,僅是安如去送罷了。
果然,安如欣喜地道:
“好啊!什麼屈辱不屈辱,我正好是有空的閒人,只我老爹那——”
“放心,這是皇上的意思,知府那若問起,皇上的口諭,他總不能駁吧。”
其實,軒轅聿還不知道這事,稍晚點,她自會告訴他,她也清楚,他定是不會反對的。
“對,就是要這個口諭呢。”安如口直心快地道,意識到有些說漏嘴,吐了吐丁香小舌,起身,端起藥盞,掩飾地道,“我這就送過去,回來陪你再說話。”
“去吧。”夕顏依舊是笑着,倘若,這名女子(全/本/小/說/吧第一時間更新),能進入銀啻蒼的心,該有多好呢?
她能做的,僅是到這裡,也僅能是這些。
再多的,她不能做了,畢竟,她不能去限了銀啻蒼的本意,也不能再有任何不該有的牽纏。
究竟是緣,還是空,只看着他和安如之間,是夠應了一個份字。
若真合了這一個‘份’字,他的傷,纔會真的好徹底。
這,亦是她想要的。
她瞧着安如走出房外,稍稍站起身子,除了手腕,腰部,如今,竟連走幾步路,都讓她覺得有些辛苦。
昨晚直到剛纔,她終究是太過貪慾了。
慢慢回身走回塌上,她的手撫過昨晚他睡過的地方,滿滿地,將臉蘊貼上去,心裡,滿滿地,都是甜蜜。
只在這甜蜜中,又萌生出一種憂慮。
他的味覺,爲什麼會消失?
他的千機毒,不是用她身上的天香蠱解去了嗎?爲什麼,還會有毒發的症狀呢,而她本該中的毒,倒是一日好似一日了,幾乎不再發作了。
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她顰了下眉,有些許睏意襲來,只枕着那他睡過的地方,慢慢閉上眸子。
那時候,她還沒有想到,就是這批糧草,給巽軍帶來了難以想象的一場劫難,而百里南的不折手段,其實無愧是一個帝君的所爲。
只是,終由於這不折手段,讓這個春日,僅瀰漫出隆冬的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