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卷 夔龍鎖綺鳳 醉臥君懷笑 296
結局卷夔龍鎖綺鳳醉臥君懷笑296
想不到,竟是記載着,父皇和伊瀅相處的點點滴滴。
當他最終登基爲帝后,在歷代夜帝,每月齋戒的涅龍塔裡,他看到,掛着那副他父皇不知是故意,還是不願帶走的畫卷。
這副畫卷,他並非第一次瞧到。給他蒼白無光的生命,帶了最大的轉機。
直到他翻看了手札,才知道,畫卷中姝顏無雙的女子(全/本/小/說/吧第一時間更新),原來是伊瀅。
這女子(全/本/小/說/吧第一時間更新),最吸引他的,惟有那雙眼睛,一如,眼前的女子(全/本/小/說/吧第一時間更新)一樣。
他從落地的銅鏡中,看到她往日明媚的眼睛,此時,依舊讓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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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世上,能看到一雙相同的眼睛,都能讓他由着這原因,沒有痛下殺手。
哪怕,她已失去天香蠱,他都不會痛下殺手。
否則,對於這樣一個洞悉他缺點,利用他多疑,施出轉守爲攻謀策的女子(全/本/小/說/吧第一時間更新),他怎會容下呢?
所以,纔會賜她一個機會,順從,或者死亡的機會。
一如,他也瞭解她的弱點。
心軟,以及在意那一人的生死。
那個所謂的交換,實際,她是沒有選擇的。
如果,她的身子和心,不能爲他所用,那麼,結果,只會是死亡。
他的手從她的肩部,滑到她纖細的腰際,低語,帶着磁性:“朕會在杭京休整三日。從現在開始,你只有三十六個小時,可以動手。”
她將手中的鷹符放回袖中,然後,手覆到他的手上,他的心一緊,以爲她做什麼時,她卻將他的手拿一,語音清冷:“既然夜帝仍是這麼想,本宮答應你,只是,希望夜帝信守承諾。”
從於城外再見她時起,她就不再稱他爲國主,這一聲夜帝,不上有着疏遠,還有着敵意吧。
這句話裡,這份敵意,再是清楚不過了。
“哈哈,當然,如果你能成功,朕會留下一口氣,告訴你軒轅聿的下落。”
“夜軍的糧草該被焚得差不多了吧。這三日的休整,夜帝真放心用城內的糧草?”
百里南的眸光微聚,望着那雪色身影往榻旁行去,看似不經意的話,實是他的癥結所在。
他的多疑,自是對這點不會忽略。
今日清晨發動這種攻心的戰術,實是由於,軍內的糧草無多,再以常規的法子攻城,無疑,渙散的,是軍心。
他不能冒險到那時,而,最快調配來的糧草也要三日後送達這裡,那就是他休整完大軍,再次伐巽的時間。
這一日多的時間,確是避無可避要用巽軍的糧草。
她,是他糧草被焚的始作俑者,卻也點出了他如今的憂慮。
若不是那晚,他從軍營步出,看到,城樓上那抹雪色的身影,或許,他還不知道,她留在了杭京城內。
可,轉念想時,若非她,軒轅聿會這麼放手一搏嗎?
看來,軒轅聿是動了情,這份情,起初,在旋龍洞裡,他以爲,不過是爲了得到她身上的天香蠱。
是的,她身上的味道和父皇制的仿香是一樣的。
若他猜的沒錯,她身上的香味僅可能源自天香蠱。
畢竟,天香蠱,十年成蠱,百毒難侵。
惟有通過男女陰陽相合,方能將成蠱相度。
當年的前任苗水族長,也以這個爲誘因,讓三帝對伊瀅更得了興趣。
所以,他以爲,因着這個原因,軒轅聿才起念將她留于禁宮,以慕湮代嫁,又以九龍玉璧,讓主持他大婚的父皇,囑咐他必須善待慕湮。
九龍玉璧本是夜國中宮的信物,因着父皇並沒有註冊中宮,是以,這璧並沒有在夜國出現,想不到,父皇竟將這璧早贈予了她人。
或者更確切的說,是伊瀅。
父皇該以爲慕湮是伊瀅的女兒吧,很奇怪,他沒有拆穿這層關係,反是默允了對慕湮的好。
是的,三年內,除了孩子,他給予慕湮,他所以爲啊好的一切。
直到——旋龍谷。
止了念頭不再想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上是否露了些許端倪,只看到,回身瞧向他的夕顏,眼裡卻是含了笑。
這抹笑讓他不悅起來。
不知爲何,他倒寧願,她對他橫眉冷目。
他驀地步上前,卻見夕顏淡淡地道:
“夜帝既然有顧慮,不妨讓夜軍每日,和巽軍共用同鍋的飯食,不是就可解決你的顧慮了嗎?”
這無疑是個好法子,倘若飯食裡有異常,那麼,巽軍自然不能倖免。
只是,他知道,這個女子(全/本/小/說/吧第一時間更新)的另外一層用意,到了今天,還是怕他剋扣虐待巽軍不成?
“朕確有此意。”他說出這句話,遂道,“午膳,朕尚未用,你,陪朕同用。”
夕顏收回望向他的目光,沒有拒絕,僅是走到榻前,說了一句:“她,陪本宮住。”
“可以,只是,晚上你不陪着朕,豈不是這三十六時辰,又少了一半的機會麼?”
“倘用身體能殺人的話,夜帝豈不是早該被殺幾百幾千次了?”她冷冷地擲出這句話。
百里南慵懶地一笑,不置可否,徑直往室外行去:“換身衣裳,朕不喜歡你穿得象喪服一樣。”
換,當然要換。
她藉機可以上門不是嗎?
她將室門關上,坐至妝臺前,青樓女子(全/本/小/說/吧第一時間更新)的妝臺,一應妝扮的東西自都是有的。
她將瓶中的夾竹桃折下一枝,臉上,卻只瀾過一抹澀苦的笑意。
當她推開室門出去時,看了濃豔的妝,這層豔麗,讓她愈發光彩照人。
百里南也早換下戎裝,着了他素穿的煙水藍紗袍,徑直坐於一樓的正中的桌旁,桌上,放置了尚算不錯的四菜一湯,都是夜國的風格。
夜國的風味,實是重辣,夕顏甚少吃辣,僅動了幾箸就下不用,百里南睨了她一眼,只睨了她一眼,只輕擊了掌,一旁紫奴早奉上兩道斟國的菜餚。
他不是怕人在菜裡計較,方讓她陪膳麼?
卻還另給她備了這兩道她素來喜用的菜餚。
有些訝異,卻聽得百里南似不以爲意地道:
“朕對曾經要迎娶的納蘭郡主,自是瞭解不少。”
這句話,聽着很讓人感動。
但,細想呢?
知已知彼罷了,身爲夜國帝君的他,當然,對於或許會成爲聯姻公主的她,一切喜好,都不會錯過。
倘當初遠嫁夜國的是她,又會怎樣呢?
或者該說,她對於這樣冷漠絕狠的君王,會甘心臣服嗎?
若不臣服,最終的下場,不過是在宮闈一隅紅顏白髮吧。
然,這亦本是她進入巽國禁宮時的宗旨。
不爭寵,不邀媚,僅一席之位,保得王府安寧。
只是,世事無常,她要的,上蒼不給,給的,卻是她從不敢奢望的東西。
最終,陰差陽錯地,結錯姻緣,成全了她這輩子的真愛。
沒有徵兆,不可避免地憶起軒轅聿。
輕擡筷箸,將兩道菜慢慢地品下,菜入脣,確是清新,咽入喉,憑添澀意。
他瞧她用了,話語裡倒添了些許笑意:
“今晚的慶功宴,你,隨朕一起出席。”
“不。”她否決。
“若你不出席,又少了——”
“又少了幾個時辰,是嗎?”她揚起眉尖。
“是。”他湊近她的臉,今日的她着了濃妝,縱少了以往的天然清純之姿,但,更有女子(全/本/小/說/吧第一時間更新)的韻味。
尤其,那肌膚該是上了蕊粉的緣故,細膩潔白,讓他不禁,有些難以剋制。
恰此時,她突地轉過眸華,凝向他,那雙眼睛,讓他的心只一漾伸臂攬住她,就勢就要覆上她的脣,她的螓首一偏,指尖一貼,他的脣,僅覆到她纖纖的指尖處。
她的脣邊浮起一抹哂笑,道:
“夜帝,請自重。”
這麼說,會讓他不悅吧,他的吻落在她的指尖,芝蘭芬芳的氣息,從她瑩白的指尖絲絲地沁入他的鼻端。
曾幾何時,他也對女子(全/本/小/說/吧第一時間更新),坐懷失亂了呢?
難道,是攻城池後的鬆懈,還是,單純的佔有慾望呢?
他離開她的指尖,淡淡道:
“朕就是太自重了,三年前,才任由軒轅聿將你奪了去。”
“夜帝,你是真的耿耿於懷這件事,還是,因爲你發現,進不了任何人的心呢?”
隨着他說出這句話,她對這個男子,只起了厭惡的心情,慕湮嫁於他三年,他卻說出這等話來,放在任何人身上,對他都不會有好感吧。
只爲一語,旦見百里南驟然起身,渾身籠了她從未見過的肅殺氣氛,徑直往室外走去。
這句話,竟能將他刺痛?
還是
他也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