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教室裡,6班幾乎所有的人都圍着徐小柒,不停的刨根問底,問他和八神什麼關係,怎麼會知道他叫張遠揚,還有是在什麼時候在什麼地點救過八神和丁強的。還說什麼徐小柒今後有靠山了。因爲今天八神說的一句話:在四坪路這一段找徐小柒的麻煩,就是跟強哥作對。足以表明丁強以後會罩着他。
看周圍同學一臉羨慕的眼神,好像認爲找一個社會扛把子做靠山是多名榮幸的一件事似的。徐小柒內心一陣苦笑,難道現在的人以爲和社會上混黑道的扯上一點關係就認爲很牛逼了嗎?
徐小柒沒有理會他們,他很煩,被吵的頭昏腦漲的,想讓他們走,可他們就像橡皮糖一樣粘着自己。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句:“陳老師來了。”
這些同學幾乎是一秒鐘的時間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裝出一副看書的假象。
陳老師走進了教室,手裡拿着個茶杯,她用犀利的眼神掃了一圈臺下,教室裡鴉雀無聲的,只聽見書頁翻過的聲音。
“真是夠可以的啊,居然拉幫結派去校外和人打架。平時老師就這樣教你們的嗎?父母就是這樣教你們的嗎?你們知不知道,馬上快過年了,萬一要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的父母怎麼辦。學習,學習拉不上去,一打架,個個像吃了興奮劑似的。”
陳璟嗔怒道,一臉嚴肅的表情,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同學們嚇的連呼吸都變的小心輕微起來,耷拉着腦袋,繼續翻着書頁,氣氛變的無比的沉重。
“我知道,老師平時管你們比較嚴,但那也是爲你們好,你們看看現在社會上不良青年有多少,每天新聞上都放這些混子到處惹事的報道。你們是不是希望有一天跟他們一樣。”陳璟咬了咬下脣,恨鐵不成鋼的說。
學生們始終一直保持沉默狀態。
陳璟見他們一個個都不吱聲,也拿他們沒辦法,於是乎,坐在講桌上喝起了茶。
……
下午的自習課就上了兩節,四點多的時候,學校就宣佈放假了。
徐小柒背起書包混在學生羣中,往校門口走去。
當走出校門的時候,小柒回眸看了一眼大門兩邊的牆柱“十載寒窗縱苦驚天之人,乘風踏浪揚我中華之魂。”在學校呆了四個月了,現在看到這二十個字卻有那麼一種依依不捨的感覺。
一個人捨不得一個地方,不是單純的捨不得那個地方,而是因爲那個地方有他熟悉的人和事。記得以前在老家徐小柒總是天真的認爲,除了奶奶和劉明一家,世界上所有人都帶着一種有色眼鏡看着他,而現在想想,好像他的命運也沒這麼糟糕,至少他在學校裡認識了葉百合和林千雪,還有一幫可以換命的兄弟。
四個月了,終於要回老家了,小柒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開心,真的,四個多月沒看到奶奶和劉明,那種思念的心情真的不可言喻。不過快了,明天就可以見到親人了。
本來還打算打個電話通知劉明一聲,後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吧,等回到家直接給他們一個驚喜。
徐小柒放下思緒,邁着步伐走在已經變的稀散的人羣之中,他擡眸看向西方的天際,太陽又大又圓,紅撲撲的,雖然失去了炙熱的光芒,卻是那麼的美麗迷人,讓人不禁流連忘返。
回到家,徐子惠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看到徐小柒腦門上綁了幾圈繃帶不免驚慌起來。
“你頭怎麼了?”徐子惠焦切的走了過來,一臉心疼的說。
“下午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沒多大事。”徐小柒風輕雲淡的回答道,好像在訴說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一樣,他可不想實話實說,免的子惠瞎擔心一場。
“這麼大個人,走路怎麼還摔跟頭了,嚴不嚴重啊。”徐子惠淡淡的埋怨了一下,準備用手去摸摸看,卻被小柒給攔了下來。
“一點皮外傷而已,死不了。”小柒戲謔了一句,然後將揹包扔在了沙發上繼續說:“學校放假了,明天我回老家了,你了,有什麼打算。”
小柒的前半句話讓子惠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但後半句卻讓她嬌嗔了起來:“怎麼,聽你的口氣好像是要攆我走啊。”
小柒擺了擺手,微微一笑,解釋道:“不不不,這裡你隨便住,想住多久都行,我的意思是說我走了,這裡就你一個人,怕你寂寞,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不妨和我一起回家過年。我們大山裡的人都特別好客。”
子惠沉思了一會,咬了咬下脣,淺淺的說:“人家都是帶女友回家過年,而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就這樣跟你盲目的回去,這算什麼?”
徐小柒轉了轉眼珠子,嘴角露出了壞笑,然後拉着子惠的手就朝主臥走去。
“你幹嘛?”
“你不是要關係嗎?咱倆去滾個牀單,不就有關係了嗎?我還是處男了,正好便宜你了。”徐小柒一臉的嬉笑,他感覺時不時的調戲一下子惠非常的好玩。
而徐子惠以爲徐小柒要玩真的,嚇的立馬甩掉他的手,還重重的推了他一把:“去死吧,淫賊,其心可誅。”
徐小柒站立不穩,差點一個踉蹌倒在地上,他好不容易纔恢復了身體的站姿,看着子惠無比認真的模樣,和她那警惕的眼神,便諧謔道:“我開個玩笑而已,看你怕成啥樣了。”
徐子惠一聽他是開玩笑的,那顆撲通撲通跳的小心臟緩緩的恢復了原先的頻率,不過片刻後,她又埋怨道“玩笑,你這玩笑也太逼真了。”
……
晚上,方玲敲開了小柒家的門,說她老公今天剛回來,要請徐小柒和徐子惠一起去她家吃晚飯。這徐子惠平時經常去方玲家玩,所以和她關係處的比較融洽。
當方玲一提出要請吃飯,不等徐小柒說話,徐子惠就搶着笑道:“好啊,好啊,玲玲姐。”
徐小柒瞪了徐子惠一眼,心說這丫頭怎麼一點也不懂得推辭幾句啊。不過想歸想,最後還是去往方玲家,共享晚餐。
在餐廳的餐桌上,方玲和她老公坐一邊,徐小柒和子惠坐在他們的對面,樂樂坐在側面。
這是徐小柒第一次見到方玲的老公,長的很帥,鬍子刮的乾乾淨淨,顯得很有氣質。一看就是一個成功人士。
飯桌上,大家邊吃邊聊,氣氛很活躍,有一種吃年夜飯的感覺。
徐小柒話不多,畢竟第一次來人家吃飯,總不能話匣子不停吧。可子惠好像並不這麼認爲,她到哪裡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一點也不拘謹。
“徐老弟,聽方玲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經常幫我家小孩輔導英語啊,真是謝謝你啊。來,我敬你一杯。”方玲的老公微笑着舉起了酒杯。
“都是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小柒謙虛道。
當……倆人的酒杯在空中輕輕的撞擊了一下,然後各自抿了一小口,輕輕的將酒杯擱下,邊吃邊聊。
在聊天中,徐小柒得知他叫佟建生,在昆明做煤炭生意,是個名副其實的鑽石王老五。雖然錢賺的很多,但一想到不能經常陪老婆孩子,他的心裡就越發感到愧疚。最後他還讓徐小柒以後經常幫幫方玲母子倆。
小柒很平淡的點了點頭,佟建生感激不盡,在臨走時還塞給了徐小柒一條煙,說:“這是我的一個生意夥伴從國外帶回來的,我平時不怎麼抽,就送給你了。”
徐小柒只是象徵性的推辭幾番,最後還是將煙收下。
第二天早上,徐小柒早早的就起來收拾行李了。東西也不多,就裝滿了一個雙肩包和一個手提包。
徐小柒臨走時遞2000塊錢給徐子惠說:“這錢你先拿着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好好照顧自己。”
徐子惠看着錢,鼻子酸酸的,她起先說不要,到最後還是被徐小柒塞在了手裡;看着手裡的錢,子惠感動的想哭。
徐小柒安慰她幾句,就匆匆下樓了,子惠尾隨其後將小柒送到了小區外面,戀戀不捨的看他坐上了出租車消失在清晨的第一抹朝陽下。
到了車站,徐小柒打了張車票,跳上了一輛開往縣裡的車,車輪慢慢的滾動起來。
直到中午,車子開進了縣裡的車站,徐小柒又轉了一輛開往鎮上的車,一直到三點鐘的時候,車子纔到鎮上。
徐小柒按耐着那顆激動的心情下了車,他將手提包放在地上,迫不及待的看了一眼周圍的建築和街道;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而自然,溫暖的陽光,夾着大自然氣息的空氣,商販的叫賣聲,都是那麼的在熟悉不過,就連看到路邊的乞丐都有一種看到親人的感覺。
雖然比不上城裡的繁華,不過正是因爲這樣才顯現出這個小鎮的風土人情。
徐小柒此刻真想吶喊一句:水雲鎮,生我養我地方,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