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星般飛逝,一個星期後的大雪節氣,天降大雪,雪花就像精靈一樣,偏偏起舞的落了下來。給大地蓋了一層厚厚的棉被。
每年的第一場雪降臨之時,就代表離寒假越來越近了。一年也就即將進入了歲末。
葉百合至今已經十天未歸。不知道她到底是因爲什麼樣的原因而人間蒸發掉。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在幹嘛?爲什麼走的一聲不吭。
學校立過規定,學生如果連續曠課十天,就按休學處理。照這樣算的話,葉百合上週一消失了蹤跡,今天是星期三,除去週末兩天,那已經連續曠八天的課了。要是在曠兩天,葉百合以後只能喊徐小柒一聲學長了。
中午,徐小柒頂着鵝毛大雪走向食堂,草草扒了幾口飯,就跑到校圖書館裡看會書。圖書管裡暖氣開放,人很多,卻很安靜,偶爾有幾個學姐模樣的女生在旁若無人的談笑風生,也沒能破壞圖書館安靜的氛圍。
徐小柒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散文集,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一個空桌。無奈只有蹲在比較空蕩的角落裡,捧着書,閱覽了起來。
正當看的入迷的時候,季晴天也蹲在了他的旁邊,閒來無事就和他攀談了起來。
“今天我打算請你吃飯的,你怎麼走的那麼匆忙啊?”
“其實,你壓根不必這樣,你們的事,我是不會說出去的。”徐小柒指的是季晴天和姜曉曉之間的戀情。也明白吃他的飯就等於吃鴻門宴。
他們蹲的角落就他們倆人,而且非常的冷清,離最近的一張桌子都有五六米的距離,只要說話的聲音不是太大,就大可不必害怕被人聽到。所以兩人直接將書墊在屁股下面坐着,放心的侃侃而談起來。
“你們是什麼時候談的戀愛的啊?”小柒饒有興趣的問。
“有一兩個月了吧。”
徐小柒驚訝了一下:“一兩個月?隱藏的夠深的嗎?跟我說說,你追的她,還是她追的你?”
季晴天神秘一笑。
“你猜?”
“你追的她?”
晴天搖搖頭。
“她追的你?”
“嗯!”
徐小柒以一種不信的口吻質疑道:“得了吧你,曉曉那麼漂亮,怎麼會倒過來追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怎麼了?難道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是根本不可能。雖說你長相也不賴,但還沒達到讓女孩倒追的地步吧,曉曉就算要追也會去追劉川楓,至少人家不論是身高還是長相,都可以完虐你。”
季晴天雖然身高不如劉川楓,但是長相絕對有自信,他說:“我真的沒騙你,她說我長的像灌籃高手裡從良後的三井壽,給人種陽光的感覺;你要不信,就喊曉曉過來對峙。”
季晴天指了一下手,徐小柒順着手勢看去,曉曉正站在一個書架旁看着書,眼睛還時不時朝這裡看來。
“其實一開始我並不喜歡曉曉,後來跟她接觸久了,才發覺她是屬於那種性格爽朗,身材火辣,長相又美豔絕倫的女孩,頗有大姐大的風範。跟我的性格很合的來。
‘粉面含春威不露,丹脣未啓笑先聞。’紅樓夢中描寫王熙鳳的詩句用來形容她一點也不爲過。”
季晴天忽然又想說什麼,可嘴巴張了好幾次,話硬是從齒間給擠了回去。最後他好像做了重大決定似的對徐小柒說:“你知道嗎?在姜曉曉之前,我曾經深深的喜歡過一個人。”
徐小柒問:“誰啊?”
“我應該相信你嗎?”
“如果我嘴不穩的話,早將你們的戀情曝光了,你還懷疑我啊。”徐小柒瞪了他一眼。
聽徐小柒這麼說,季晴天微微鬆了一口氣,他將嘴貼到徐小柒的耳邊一字一頓的說出“葉~百~合”三個字
“葉百合?”徐小柒神色詫異了一下。
“恩,開學的時候,我追求過她一段時間。還給她寫過情書。可她尤如千年寒冰,不言不語,卻給人冰寒三尺的感覺。讓人無法靠近。她的質樸、純淨,豔若桃李,冷若冰霜,恰似幽蘭含羞,清如出水芙蓉,總是讓我欲罷不能。”
徐小柒淡淡的說:“或許,冰山美人都是這個樣子吧。一開始我都不知道班級裡還有葉百合這號人物,這要虧了林千雪提醒。”
“唉,到現在我還對她戀戀不忘,雖然知道她不可能喜歡上我,可我還是對她心存幻想,如果說讓她做我一個星期的女朋友,讓我少活五年都行。”
“你就這麼沒出息,爲了女人,寧願折壽。我真想吐你一臉的口水。”徐小柒鄙視了他一眼。
“這你就不懂了吧?來,來,來,我來給你講講冰山美人爲什麼讓男人如此着魔。”季晴天瞬間來了興致,他將身體換個坐姿,繼續對徐小柒侃侃而談道:“我的文采不是很好,我只能引用以前在百度上看到的描寫葉百合的冰霜氣質來給你詳解一下。”
季晴天打開了話匣子,嘮了起來:“這冰山美人可是世間極品,可遇難求啊。她冷得不帶一絲的凡塵俗氣,冰得那麼的美豔無雙。她那冰冷的眼神,一眼即可洞穿心機,將人解析的通透,再加上距離而產生的神秘感。讓很多男人甘願跪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追到者,沾沾自喜;追不到者,也只能望而興嘆;可惜我是屬於後者啊。真羨慕她未來的男朋友,可以擁有這麼一個古典美人做女朋友。”季晴天微微皺了一下眉宇,還在爲沒追到葉百合而遺憾不已。
“古典美人?你不是說冰山美人嗎?怎麼又變成古典美人了。”
“你認爲像葉百合這種女生適合生在現代,還是古代?”季晴天反問道。
徐小柒細想一下,點頭贊同了季晴天的觀點。
“其實,並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冷的吧,有人之所以冷,應該是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徐小柒一眼就能看穿葉百合的靈魂似的,總感覺現在的葉百合並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就像自己一樣,是因爲失去父母,被同學歧視,才變成今天這種地步。
季晴天說:“或許吧,就像之前的你一樣,不過我感覺現在的你比以前開朗多了,以前你一天到晚冷冰冰的,簡直就是男版葉百合,而現在你的臉上偶爾能出現笑容,雖然只是淡淡的笑,但還是笑了啊。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嗎?”
徐小柒也感覺到了自身的變化,感覺到他正在一點一點從冰冷的深窟中往上爬去,感覺到他正慢慢的進行着蛻變。或許這是個好兆頭。畢竟有誰願意一輩子活在歷史的陰影中,而忘記去追尋溫暖的陽光。正如陳璟之前說的,過去只是人生的經歷,並不是一種羈絆。
“真不知道葉百合現在在幹嘛了?都已經八天了,真替她着急。”徐小柒面色突然凝重了起來。
“如果她不想被休學,就肯定在回學校的路上。”
這時姜曉曉走了過來,告訴倆人,上課的時間快到了;徐小柒和季晴天將書歸回原處,就和姜曉曉走出了圖書館。外面的雪更大了,彷彿下的不是鵝毛大雪,而是乒乓球大小的雪球;雪球非常密集的在空中飄飄灑灑着,讓人的視線都受到了阻礙。
徐小柒剛在雪地裡踩了幾個鞋印,鞋印瞬間又被雪給覆蓋住了,好像踏雪無痕一樣。忽然一個穿着五四裝的女生頂着落在頭上的雪球往荷秋塘的方向奔去。
徐小柒看着那個女生瞬間即逝的身影,眼神中掠過一絲驚異。
他對晴天、曉曉說:“你們先回去。我突然尿急,想上廁所。”
“那好吧。我們先走了。”
徐小柒暫且告別了這對情侶,就朝荷秋塘的方向跑去。只見那個女生正蹲在鋪着鵝卵石的甘地上捂着口鼻,傷心的哭泣着。雪球正無情的拍打着她弱小的身軀上。
“葉百合~是你嗎?”徐小柒踩着地上厚厚的積雪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