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炎洛嵐沒有說話,月淺曦嬌俏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牆頭草,兩邊倒可是不好的。觀瀾公子,你可是名震月眠大陸的翩翩公子,這樣的事情可不符合你的氣質。”
這話還有幾分嘲諷的意思。
想當初,蕭觀瀾用毒將她擄了去,又用了什麼軟筋散打算將她囚禁起來,這樣的事情也是做得極爲不厚道的。
他這個觀瀾公子,早就是個人面獸心的禽獸了!
然而這樣的話還是叫蕭觀瀾臉色變了變,他是看出來了,今天這兩個人並不想殺他,也不想問出什麼來。他能給的情報,他們都知道;他們想要的,他卻不想給。
這兩個人的目的,就是來消遣他的!
“士可殺不可辱,兩位若是存心來消遣蕭某的,那便請把蕭某殺了吧!”
脖子一梗,蕭觀瀾算是豁出去了。
沒想到此話一出,倒是惹來一聲嬌笑。
“觀瀾公子果真有幾分臭脾氣,若是能乖乖的聽話的和我們合作一番,日後自然不會叫觀瀾公子難做。”
“你答應放過蕭家?”
“這我可沒說。”
“你!那一切免談。”蕭觀瀾氣極,乾脆閉了眼睛不理人。
這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迂腐而頑固,月淺曦覺得有點頭疼,看向炎洛嵐,意思是‘你的臣子我是管不了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接收到月淺曦的眼神,炎洛嵐頓覺一陣無語。然後手上一動,收起手中的光劍:“我們只是想請觀瀾公子幫個忙,若是不願意幫忙,本太子也沒什麼好說的。”
只是蕭家能活多久,他可就不保證了。
明明是客氣十足的話,聽在耳朵中卻是威嚴十足,叫人聽得一陣毛骨悚然。蕭觀瀾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自然是知曉這裡頭的彎彎道道。
炎洛嵐這話,是在威脅他了,也是在告訴他。這件事情不是非他不可,但他若是不幫忙,失去的會更多。
兩相權衡之下,蕭觀瀾咬咬牙道:“好,我答應。太子殿下需要我做什麼?”
“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做了什麼,便再做一次。只是去大月國皇宮,說個大實話。”
“太子想要讓我到大月國皇帝面前,證明太子的身份?”
這可不是個容易做到的事情。
蕭觀瀾頓時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他這是挖了一個坑,最後自己跳了下去,現在還要請別人來填個土。
苦笑一聲:“太子殿下,你也該知道這個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然而炎洛嵐顯然是不管這些的,冷哼一聲,一個眼刀子甩過來:“不容易是嗎?本太子要保住一整個蕭家也是不容易的!”
這哪裡是一回事!
蕭觀瀾一張俊臉此時皺成一團,苦不堪言。
怎麼偏偏就在他重傷的時候遇見這兩尊煞神!
本來在涓羅國知曉這裡可能有疑是太子的人出現,本着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方針。趕過來準備將人咔擦掉了,沒想到正好遇見大月國皇帝也看他們不順眼了,他乾脆順水推舟了一把。
可是如今卻要他將自己的言論給推翻去?且先不說大月國的皇帝不是傻子,會不會相信他的話,就他現在身受重傷,根本沒有能力再悄無聲息的進入到皇宮裡面,更不要說去找大月國的皇帝了。
“是挺不容易的。”
正苦惱間,聽見一旁的月淺曦贊同的點點頭。蕭觀瀾如見到了陽光一般擡起頭來,滿懷希望的看向月淺曦,卻見月淺曦的嘴角勾起一個惡魔似的笑容,又說道。
“一個大家族要保護下來,得要費多少的精力啊,你只要他做這樣一點點的事情。”
那小摸樣,活像這件事是蕭觀瀾賺翻了的樣子。
當時蕭觀瀾便覺得喉嚨一甜,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
“好在我躲得快,還能吐血,看起來精神應該是很好的。”月淺曦往旁邊跳一步,站定後拍了拍胸口。
蕭觀瀾只覺得胸口又是一陣煩悶,第二口血又差點噴了出來。索性他今日是鬥不過這兩個人,但既然這兩人已經被大月國皇帝抓入天牢,此時不管是用了什麼方法逃了出來,他們都是逃犯了!
想到這裡,眼神便是一厲,渾身的氣勢高漲,蓄積起全身的力量到手上,準備做最後的拼搏。
兩人自然也察覺到了他這裡的靈力波動,月淺曦攤開手掌,似乎很無奈的看了炎洛嵐一眼:“你看,你把貓兒逼急了,現在人家要亮起爪子抓你了,可得要小心一點啊!”
“沒事,再厲害也只是只畜生,不聽話就弄死!”
炎洛嵐冷笑一聲,嗜血的道。
同時渾身的氣勢打開,就身上的那股威壓,便叫人喘不過氣來。蕭觀瀾手上的靈力,頓時便搖曳了一下然後變得更小了一些。
蕭觀瀾臉色一變,腳步悄悄往門邊移去。
只要跑出這個居民區,就可以呼叫巡城的官兵,他就不信了,眼前這兩個本該是在天牢中的欽犯,還能跑脫了去!
“想跑?”
月淺曦早已看出了他的意圖,卻並不動作,只是悠閒的一步一步往他這邊堵過來。
她臉上那一種風輕雲淡又詭異的笑容,看得蕭觀瀾一陣毛骨悚然,往門邊走了幾步,眼見着已經到了門邊,手上蓄積起來的靈力不管不顧的便往屋內兩人在的地方投擲去。
“靈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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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淺曦大喝一聲,手上同時瞬間祭出一團靈力,往蕭觀瀾投擲來的靈力那邊而去,瞬間兩團靈力碰撞在一起,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本來就不怎麼牢固的民房便更加的搖搖欲墜了。
這邊的動靜過大,想要叫人不察覺是不可能了。
遠遠的聽見不遠處巷子外傳來人聲,蕭觀瀾心裡一喜,擡腿正要往巷子口跑去,卻忽然覺得頸上一緊,雙腳就離地騰空了起來。
這……
提着他的不可能是人,那會是什麼?!
蕭觀瀾一陣驚駭,還來不及轉頭,便見月淺曦和炎洛嵐兩人慢悠悠的從屋內走出來。月淺曦臉上依舊是那種淡淡的、能氣死人的笑意。
出門瞥見一個人被九尾靈狐叼在嘴裡,頗爲無奈而憤怒的模樣,這場景還是挺喜感的。月淺曦不由得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衝九尾靈狐道:“怎麼這麼不禮貌?怎麼能把人這樣提在空中呢?你牙齒都叼得不痛嗎?”
話音剛落,蕭觀瀾便聽到頭上一聲狐狸的委屈的嗚咽聲,便感覺到頸上力道一鬆,人便摔落在地上來。
於此同時,一抹銀光迅速的往月淺曦射去。等蕭觀瀾再擡頭,便見月淺曦懷中多了一隻銀狐,不由得驚愕道:“這……”
“哦,這是我的寵物。我叫它雲狐,雲狐,怎麼樣?牙齒痛嗎?”
月淺曦伸出兩根手指,扳開雲狐的嘴,去查看它的牙齒。
那雲狐很通人性的搖了搖頭,轉頭通紅的眼眸死死地盯住蕭觀瀾,叫他一時不敢再輕舉妄動。
這隻雲狐絕對是一隻高等的靈獸!剛剛從後面叼起他的,也絕對就是這隻雲狐,而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可見這隻雲狐的修爲要比他高出不止一倍兩倍!
心裡正驚駭着,便聽見小巷口的喧鬧聲越來越近。
總算是能有救了,有人來,他就不怕了。
蕭觀瀾終於鬆了一口氣,身子軟了下來,早先在皇宮裡面受的傷根本就沒有癒合起來,這會兒被整了這麼一遭,更加的精神不濟了。
“哦也?前面來了很多官兵。”
漂亮的狐狸眼睛微微眯起,和懷裡享受的眯起眼睛的雲狐如出一轍,只是眼眸中釋放出來的光芒,卻是犀利而有危險。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外面的官兵一來,這兩個人就要被抓進大牢中去……
小巷口的官兵跟快就發現了這裡,快步跑了過來。來的官兵一共有一小支隊,大概十五個人,幾個人看了看現場,發現只是一棟屋子搖搖欲墜了,便折回來問幾人:“這是什麼回事?”
蕭觀瀾正要開口,卻被月淺曦搶先了一步:“這個人想要搶了我們的屋子,還要搶了小女子我回去做小妾……我……我們……”
“不……不是!”
蕭觀瀾萬萬沒想到月淺曦會是這樣的說辭,一張臉靑一陣白一陣,不顧身體的疼痛就想要站起來反駁。
然而月淺曦又怎麼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俗話說,敵人就必須要扼殺在萌芽之中;俗話又說,在扼殺之前還是要先玩夠!
現在就屬於玩的階段。
眼神往蕭觀瀾那邊掃了一眼,再轉眸便又變得楚楚可憐:“官爺,小女子知曉您最是公正神武的,這類惡人也定是不會饒了他的……”
一邊說着月淺曦一邊蓮步輕移往那些官兵處走去,手上出現一個金錠子。那些官兵看到金子,眼睛都放出了光來,月淺曦眼眸中閃過一絲鄙視,將金錠子放到那些官兵手裡,又說道:“這個惡人實在是叫小女子覺得心慌得很,啊——”
話還沒說話,忽然手捧着胸口,眉頭一蹙,就要往後面倒去。
那羣官兵從來也沒見過這樣的美人,頓時心裡也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又見美人楚楚可憐的苦苦相求,加之還得了那麼大一塊金子,心裡更是高興得不得了。
見美人受驚了暈倒,便忙忙要上去接。還沒出手,便見美人被一個男人接住。
“下次再出這樣的主意!”
炎洛嵐真是哭笑不得,哪裡會想到她變臉會這樣的快,可惜這樣以**人的方法,卻叫她有點惱火。
今日若不是他在,少不得要被這羣五大三粗的官兵佔了便宜去了。
訓了月淺曦一句,便擡起頭衝那些官兵道:“這個人快抓回大牢裡去,我們的屋子都被這個人毀了,現在我得帶夫人去找大夫了,一切就麻煩官爺了。”
那羣官兵頓時便覺得一陣強大的威壓下來,連忙應諾了上前去抓蕭觀瀾。
月淺曦勾起一抹笑意,這個男人啊!即使是演個戲也改變不了霸道的本性!他這扮演的哪裡是個小市民,他還是個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