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殿在江湖上的名聲並不好.而靈帝宮則是人們心中的正道.若是靈帝宮和閻羅殿勾結的事情傳出去.只怕毀的不是一個靈帝宮.就連彌封國皇室都要受到影響.這樣一來.彌封國想要提升國家地位的願望就泡湯了.
只是彌封國皇帝也是夠蠢的.這都快一年了.也沒見彌封國的國力在靈帝宮的靈道下強盛起來……這皇帝也是真能等了.
納蘭清雪被炎洛嵐這一搶白嗆得說不出話來.很顯然炎洛嵐只猜到了這其中一切的彎彎道道的……他現在所需要的便是弄清楚黑衣人的真實身份.靈帝宮的一切在這個男人面前.都幾乎沒有一點隱私了.
這叫納蘭清雪覺得更加惱人.頓時也不管其他.咳嗽着瞪向邢天絕:“你若是還想要活命.便最好是乖巧一點.”
“活命……”
邢天絕躺在地上.喃喃自語着.眼神一陣放空.彷彿已經不在這裡了.
而正在呆滯間.天空中忽然躍上來一抹傾城的影子.
長髮及腰隨風浮動在背後.眼神凌厲而又堅定高貴.如一個天生君臨天下的王者.腳下踩着微白的光芒.往這邊飛來.
而來人傾城的面容.在邢天絕眼中漸漸的與另一個容顏重疊在一起.
“傾城……”
“呵.都在吶.”
月淺曦手裡拿着一個閃閃發光的黑色珠子.落地時往四周掃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似的笑容.語氣輕快的說道.
炎洛嵐見她心情還算愉快.也笑了起來:“怎麼.這珠子看出什麼來了嗎.”
“啊.這個啊.”月淺曦得意的舉起珠子來.珠子在她手裡發着微弱的黑色的光芒.“這是嗜血顏炎珠.屬於成長性的寶物.只不過這一顆已經成型了.被人常年用邪惡的氣息和鮮血餵養着.已經喂成一種嗜血掠奪的珠子了.”
“那不是沒用了.”成長性的寶物很少能見到.炎洛嵐當即便覺得有點失望.
而靠在樹上的納蘭清雪一開始猙獰的面容此時也有些了緩和.笑道:“哈哈.這是主子千辛萬苦培養而成的珠子.你便是拿到了也沒用的.”
“我不用就是了.”月淺曦無所謂撇了撇嘴.將珠子放到儲物戒指裡面.
納蘭清雪顯然沒料到月淺曦會是這麼爽快的態度.當即便如吃了蒼蠅一般的黑了臉色.靠在樹幹上氣得不輕.
月淺曦回頭見納蘭清雪受了很嚴重的傷.又見她此時動禪不得.便也不擔心.一回頭見着躺在地上的邢天絕.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
這個男人.當初枉她那麼相信他.最後卻是聯合着別人將她算計了.
那是她納蘭傾城一生的污點.
“邢天絕.這種滋味好受嗎.”長劍已經拿在手上.劍鋒閃爍着鋒利的光芒.月淺曦一步一步往邢天絕這邊走來.
邢天絕一陣苦笑.此時心裡更是五味陳雜.
當初作惡時又哪裡會想到會有今日這一幕.早知如今.何必當初.
月淺曦眼中的恨意他看得分明.她是恨他的啊.恨到了骨子裡.恨到他若是不死不滅.她便不會安心.
“你殺了我吧.”
閉上眼睛.邢天絕顯得很是疲憊.
“殺了你.”
月淺曦卻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在夜色下看着一片的滲人.
“你想要解脫是嗎.你現在有些後悔了.你想要死.”
盯着邢天絕的眼睛.月淺曦從那裡面看到了一片痛苦和駭然.然而她臉上卻始終掛着殘忍的冷笑.
現在知道痛苦知道不敢置信了.當初她被算計的時候.受了重傷看着這一對狗男女的時候.那時候她又何嘗沒有不敢置信沒有痛苦過.
不.她的痛苦比現在的邢天絕來得更要濃烈.
當初有多麼的痛苦.現在的便有多麼的恨.
“可是我怎麼可能叫你死呢.你看你們當初也沒有弄死我.我現在怎麼可能弄死你們.對不對.”
死.死可是多麼容易多麼輕鬆的事情啊.她又怎麼可能輕易的讓這對狗男女就這麼死了.
“你……你果真是恨的……你恨我……”
邢天絕望着慢慢逼進的月淺曦.帶着一股的濃濃的恨意和一種猙獰的可怕向他走來.讓他只覺得心底裡發毛.
“不.可你之前不是這樣的……傾城.你不是這樣的……我只求一死.之前的一切是我混賬.現在只求一死謝罪……”
“我不是納蘭傾城.”
月淺曦忽然猙獰大叫起來.手上的長劍一揮.便只聽見一聲慘叫.一隻斷手飛了出去.
被砍斷了手的邢天絕痛苦的**着.然此時看向月淺曦的目光已經不再迷茫.而是充滿了一種內心裡散發出來的恐懼.
這個女人.已經不是以前的納蘭傾城了……她現在是月淺曦.是揹負了納蘭傾城所有仇恨的月淺曦.是另外的一個..人.
“姐姐……姐姐……你不要這麼殘忍.他好歹是姐姐的未婚夫.你不要這麼殘忍姐姐.當初事情我們是被逼的.真的.”
這邊納蘭清雪親眼目睹這一幕.忽然驚恐的開始挪動着身子.想要往另外一邊逃走去.
月淺曦連回頭看她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再一次聽到納蘭清雪喊‘姐姐’.心裡只覺得噁心得不行.
姐姐.妹妹.
有她這麼悲催的姐姐.有那麼惡毒的妹妹嗎.
“納蘭清雪.我說了.我不是納蘭傾城.納蘭傾城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是涓羅國的太子妃..月淺曦.”
“不.姐姐.你不能這樣翻臉不認人.我們真的是有苦衷的.”納蘭清雪大叫起來.“是爺爺逼我們.是那些老傢伙逼我的.他們想要控制我.想要控制整個彌封……想要……可是……可是……”
可是她納蘭清雪既然得到了這一切.又怎麼會讓那羣老傢伙控制.
但這後面的想法.納蘭清雪始終沒有說出來.
因爲月淺曦臉上的猙獰呆滯住.已經帶上了不可置信.
“納蘭孤鴻..你說是納蘭孤鴻叫你這麼做的..”
怎麼可能.那是納蘭家的家主.可也是她的爺爺啊.曾經最疼愛她的爺爺.又怎麼可能會計劃着將她毀於一旦.
納蘭清雪連連點頭:“是.是的.就是爺爺叫我這麼做的.”
“好.好.真是好.”
良久之後.月淺曦忽然爆發出一陣嘹亮而瘋狂的笑聲.“真是好啊.納蘭家.納蘭家真是做得好.”
原來她一直愛着的.一直顧慮着的家族.背後竟是這麼對待她的.
難怪在這一年裡.都沒有人懷疑過納蘭清雪的真假.原來這一切都是納蘭家在背後幫襯着.
是啊.只要有了納蘭家的承認和肯定了.外人哪裡還會往這方面想去.
“淺淺.冷靜點.沒事的.沒事的都過去了.我還在這裡.你先冷靜點.先冷靜下來.”炎洛嵐看着月淺曦有入魔的趨勢.連忙上前將人抱在懷裡安慰起來.
在一時間受到這樣的打擊.想必只要是人都承受不住的.
更何況他的淺淺.本來就揹着那樣血深似海的仇恨.
“淺淺.沒事的.沒事.”
“洛嵐……你看.我這下什麼都沒有了.”月淺曦的聲音如同一個被拋棄的流浪狗一般.楚楚可憐.
“你看.我以爲是親人的.背叛了我.我用生命維護的家族.最後卻是要我死……他們籌劃的.也不過是一個權勢而已.你看權勢真的是個好東西.”
“沒有.沒有.你還有我.還有睿兒.還有一羣出生入死的小夥伴.我們都會在你身邊.永遠不離不棄.”
“對.我還有你.還有睿兒.還有朵朵還有淑玉……”
月淺曦的神色終於漸漸的開始恢復正常.連聲音都漸漸的堅強了起來.不再是之前那種頹靡.
炎洛嵐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心裡微微的發疼.爲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心疼着.
月淺曦慢慢的推開炎洛嵐.轉身又將長劍拿在手上.走到邢天絕的身邊.目光冷冽森寒:“我不念舊情.但你既是有苦衷.我便給你一個痛快.”
說完舉起手中的長劍.便要照着邢天絕的脖頸砍下去.
“慢着淺淺.”
炎洛嵐連忙阻止.
“這事沒有那麼簡單.他知道寢殿裡面那個黑衣人的身份.”
比起另一邊花花腸子的納蘭清雪來.炎洛嵐自然覺得邢天絕會比較好套消息一點.況且將死之人其言也善.
月淺曦的動作停頓下來.有些疑惑的蹙起眉頭.而後問道:“什麼身份.”目光依舊冷冽的看向邢天絕.不帶一絲溫度.
沒了.所有的溫情都不剩了……
邢天絕痛苦的閉上眼睛.喉結動了動.聲音苦澀:“我告訴你.你給我一個痛快好嗎.”
“說.”
“那是閻羅殿的前尊主.現在的第二把手.我只知曉大家稱呼他爲……鬼城子.”
“好了.你可以死了.”
月淺曦神色依舊冷峻.對這個消息不覺得有多大的震驚.黑衣人若是惹到她.她自然是要除去的.但若是依舊這般兩不相干.她也沒什麼興趣.
“不傾城.鬼城子很厲害.你還是不要去招惹他的好……還有他.他修煉了一種邪功.正需要九翼紫貂的魔核來中和.若是他修煉成功.便要天下無敵了.他會……他會剷平整個月眠大陸的.”
“好了.我知曉了.”
月淺曦舉起手中的長劍.很利落的給了邢天絕一劍.
邢天絕一開始神色驚恐.最後卻在嘴角掛了一抹淡笑.
他終於是.解脫了.
若是有下一世.他絕對不會與這個女人作對了.
“不……納蘭傾城你……你竟然殺了他.你把他殺了.他是你的未婚夫.他是你的未婚夫啊.”
納蘭清雪眼看着這一幕.驚恐的叫了起來.
月淺曦回頭.看着納蘭清雪害怕的目光.譏笑道:“納蘭傾城.靈帝大人.你怎麼還認不清你自己的身份.既然現在級坐了這個位置.就要好好的、老實的做好.納蘭傾城已經死了.我是月淺曦.是來報仇的月淺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