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臨放開她的時候,額頭上的汗水已經乾涸了。
“以後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麻煩你不要插手,也請你尊重我。”林然說。
儘管樓道里燈光不如外面光亮,方臨此時臉上的受傷依然一覽無餘。
林然也看見了,她反而冷笑,“方臨,你現在這樣,只會讓我笑話你。”
方臨往前走了兩步,將林然困在牆壁和胸膛之間,然後低頭親吻她的臉頰,然後到嘴脣。
林然一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抗拒道,“方臨,你最好想清楚再這樣做,別忘了這是哪裡,也別忘了我的背景,足夠讓你萬劫不復。”
方臨突然就像發了狂的野獸一樣,一拳頭砸在林然的耳側牆壁上。
“我就讓你這麼恨我,恨不得我死了你就高興了是麼?”
林然輕聲說,“沒到這個地步,我只是已經死心了。”
“那你死心了爲什麼還要一而再的撩撥我?你可以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裡,可是爲什麼你現在在我眼皮子底下晃盪?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見你我要用多大的力氣控制我?很痛的你知道嗎?”
如果方臨是女人,這些話一定是聲嘶力竭喊出來的。
可是他是男人,嘶啞低沉的聲音時輕時重,悲傷的感情砸在林然的心上痛得不能自已。
林然問,“很難過,很心痛對嗎?當初我被下了藥,眼睜睜感受着自己的孩子化成血的時候,比你現在還要痛,至少我還活着,你可以用很多種方式重新擁有我,可是孩子已經沒了,再也回不來了。”
方臨道歉,“對不起。”
好像林然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方臨越抱越緊,不顧林然的抗拒也要親吻她的嘴脣。
直到失控,林然無論怎麼掙扎方臨也不放開她。
衣料撕碎的聲音在樓道里清晰得嚇人。
林然絕望着顫抖,“方臨,你要是在這裡強.奸了我,我馬上從樓上跳下去,死在你面前。”
話音一落,方臨停頓了片刻後,依然不管不顧的想要進.入她。
林然渾身都疼,終於在感受到他抵着自己的時候,哭着說,“方臨,我求你了,不要這樣……”
方臨的動作猛的僵硬在那裡。
林然還在呢喃,哭泣的聲音像是受傷的小動物,讓他心如刀割。
好,我不碰你。方臨在心裡絕望的說。
方臨鬆開她,想替她穿好衣服,卻發現衣服早已經壞了。
方臨只得把自己的衣服給她穿上,襯衫系在腰上,然後送她回家。
外面下起了雨,連天氣都是悲傷的。
車開到一半,方臨一言不發在路口停下,車子上沒找到雨傘,他開門就下去了。
林然看向窗外,雨不大也不小,不到五秒就會渾身打溼,林然不知道方臨下車去幹什麼,只能坐在車子裡等。
沒一會方臨的身影又出現在林然的視野裡,他跑着過來的,懷裡緊緊摟着什麼東西。
上車之後,方臨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剛買的雨傘放在一旁,把一個包得很嚴實的東西一層層打開,林然看見裡面是一份飯菜。
“你還沒吃飯,給你買了你愛吃的先墊着肚子,回家之後再吃。”
飯菜保護得很好,打開的時候車子裡都是香氣,熱騰騰的白霧模糊了車玻璃。
林然感受不到餓,卻鬼使神差的拿過來開始吃。
方臨頂着渾身溼漉漉雨水,繼續開車。
到林然的住處之後,方臨把雨傘遞給她,“路上滑,走慢一點。”
林然沉默着接過,她知道自己不接,方臨怎麼樣都會讓她拿着的。
雨越來越大,好像要把整個城市都淹沒了。
林然到家之後將雨傘放下,身上一滴雨水都沒有。
可是她卻很難過很難過,忍不住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痛哭。
方臨已經被磨去了尖銳的棱角,可是他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
第二天林然去上班,顧肖看見她就說,“你們昨晚上做什麼了?今兒方臨都沒來。”
林然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轉身迴避了這個問題。
顧肖可以確定方臨沒來和林然有關係了。
林然剛坐下準備工作,顧肖離開了辦公室,就有一個沒怎麼見過面的中年大叔給她送來一杯咖啡。
林然說,“謝謝。”
她看了看其他人也有,以爲是顧肖讓人買的,畢竟他是頭。
大叔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跟林然聊起天來了。
林然偶爾回覆兩個字,她心不在焉的,興致缺缺。
直到大叔說,“姑娘,昨晚上在五樓的樓梯口,跟我們方隊玩得挺開心的吧?”
他聲音小,別人聽不到,卻讓林然渾身一震,所以的情緒歸位。
林然睜大眼睛看着他,大叔自我介紹道,“我是監控室的保安,你放心,這事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大叔笑眯眯道,“如果你給我五千塊,我就把視頻銷燬了。”
林然在心裡鬆一口氣,只是訛錢的。
只要給他錢穩住他,然後自己馬上告訴方臨,這事就能悄無聲息的壓下來。
林然毫不猶豫答應了,大叔樂呵呵的離開。
林然第一時間去找顧肖,問他方臨在哪裡。
顧肖說,“方臨突然發高燒了,估計好幾天都來不了。”
林然滿腹心事被這句話打得支離破碎。
昨天方臨渾身溼透的樣子再度浮現在腦海。
活該。
顧肖問,“你找他有事?”
林然想到顧肖和方臨關係不一般,於是道,“方臨有把柄在你們監控大叔的手裡,你最好去管管他的嘴,不然後果他可承受不起。”
顧肖一下子就來興趣了。
“他能有什麼把柄在監控室?就咱們這的噴泉花園裡,他還拉着美女幹過。”
林然心裡一沉。
顧肖發現自己好像說漏嘴了,於是解釋道,“很久以前的事了,這事被他爸發現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囂張過。”
“嗯。”
顧肖又問,“他又做什麼事了?”
林然道,“他跟別人在樓道里拉扯,被監控拍到了。”
顧肖不用問就知道“拉扯”的具體含義,他看了看林然,然後試探道,“告訴他幹什麼?就該把視頻公佈出去,以後他這官就沒了,不是正好稱你心意了。”
林然一臉愕然。
顧肖嗤笑道,“怎麼,捨不得啊?”
林然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解釋道,“開什麼玩笑,我有什麼捨不得的。”
“那就去唄,要我幫忙麼?”
林然不想跟他說話了。
林然走後,顧肖越想越想笑,隨後豎起正經臉,往監控室走去。
此時了懷疑顧肖只會幫倒忙,也懊惱太信任他,說不定顧肖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林然只得去找方爸,確認方臨真的高燒在家。
方爸嘆口氣,“來得特別突然,要不是你伯母心細還不會發現,方臨又不願意說,把我這把老骨頭狠狠折騰了一把。”
林然心口扯了一下,說不上來心裡的感覺。
林然來找自己,方爸就知道林然時知道這回事了,就道,“要不然你去看看他吧,他可喜歡你了。”
林然喉嚨涌上一股酸意,一言不發離開了方爸的辦公室。
方媽在家裡對方臨寸步不離,她已經慌亂已經好幾個小時了,私人醫生一直沒消息。
方臨還沒退燒。
終於門口傳來消息,醫生告訴方媽,方臨燒退了。
方媽狠狠鬆一口氣,感覺眼前有些黑。
私人醫生把她扶到客廳坐下,此時門鈴響了起來。
僕人開門後,大喜道,“夫人,林然小姐來了。”
方媽頓時喜上心頭,這兒子剛退燒林然就來了。
林然禮貌的問了好,然後對方媽說,“伯母,我不坐了,我找方臨有點事。”
方媽努力掩飾自己的擔憂,“方臨剛退燒,有什麼事再緩緩吧。”
“這樣。”林然說,“那我下次再來。”
說着就要走,方媽站起來道,“小然……你進去看看他,行嗎?”
林然緩緩捏緊了拳頭。
方媽也不爲方臨開脫,這段時間方臨對林然的思戀她和方爸都看在眼裡,他們除了心疼,別無他法。
她也是女人,是母親,孩子是心頭肉,她能理解此時林然的無情。
方媽知道方臨現在很脆弱,很想很想見到林然,要是林然答應了,多好。
林然沒有沉默多久,她轉身笑着說,“好啊。”
林然臉上的笑容如沐春風,方媽一個恍惚,將記憶力小時候的林然重疊再一起。
方媽由衷道,“謝謝你,小然。”
方媽把林然送到方臨房間,輕聲關上門出去了。
方臨躺在牀上,牀邊掛着水,被子動了動,林然看見方臨轉過頭來,蒼白的臉上面無表情。
他保持了那個表情好一會,才張嘴道,“林然?”
林然走過去,“是我。”
方臨眼裡亮了幾分,笑道,“我以爲我燒糊塗了,把我媽當成了你。”
林然淡淡道,“嗯。”
方臨說着要坐起來,高燒過後的身體虛脫,林然第一看見方臨連坐起來肩膀微微搖晃,明顯是力氣不夠。
林然下意識的去扶,最後按捺住了。
隨後她看見輸液的管子裡慢慢的回血,林然才道,“別坐起來了,這幅樣子做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