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毅含着笑,顯然對天賜的處理結果很滿意,低聲道:“陛下是仙界之主,臣下以爲,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陛下不如在南極仙境朱雀仙人一族裡挑出能擔大任者爲南極天王。”他壓低嗓門,用商量地口吻道:“四方仙境的天王,得用陛下與師姐自己的人,這是施恩,選拔天王的事還得陛下做主。往後你有事吩咐、使用起來才方便。
臣下是天帝后期修爲,鳳九的修爲亦有晉級,長則一萬來年,短則一千年許就要飛昇上界。我這東極仙境還沒未來的天王,到時師姐就熱心的表示表示,說在我青木族木氏一族裡挑選幾個不錯的仙人,舉薦爲東極仙君,這亦是施恩。我再假裝不高興,卻得給你們面子,陛下再佯裝找我商量,把定下的人帶在一邊,這樣一來,下任東極天王便亦是陛下的人。
東、南、北三方仙境的天王都是陛下的人,仙界就當安寧和平,不怕鬧出敖傑的事。敖傑爲何敢叛亂,不就是他合了三仙境之力。”
天太后見木毅處處爲天賜思量,就是她亦還未想到這麼多,有木毅支持,還有什麼辦不成的,只要三大仙境的天王都是天賜的人,就鬧不出大事。
還是自家人好啊,一個外人誰能想如此長遠。
天賜深有感悟,對他這個師叔更是另眼相待。“東極天王所言有理,便在南極朱雀城選出合宜人選,挑一德高望重者接掌南極天王一職。師叔修爲已是天帝后期,飛昇神界指日可待,東極仙境也得有個正經的東極仙君,不如就在師叔族人裡挑個可造仙人,師叔再得空指點指點,以免他日師叔突然飛昇,東極仙境沒個接任之人。”
天太后微怔:說好是她說的臺詞,怎麼被兒子給搶了,讓她彰顯母儀風範的機會,他搶了算怎麼回事?
不帶這樣的啊!
這兒子,怎不按商量的說。
天太后心裡悶悶,她還沒表現啊,雖然她不計較,但也得給她表現的機會,“西極仙境是代天王,這天王的位置也得好好斟酌斟酌,在西極仙境提拔一位德高望重,修爲高強的仙人接任。衆位仙卿近日可得幫陛下分憂,將候選人名單呈報仙庭,也待陛下選拔。”
天賜回頭,凝視着天太后。
沒說換西極仙境的天王,這雖是代天王,人家幹得也不錯,任勞任怨,兢兢業業。
木毅笑,能換成天賜的人,往後才能確保仙界安寧。
他揖手道:“謝天帝體恤臣下。”
天賜看着案上擺放的瓊漿玉液,“母后,用些東極仙境的瓊漿玉液。”孝順又熱情地捧了瓊漿,親手給天太后滿上,捧到天太后跟前。
天太后對兒子的孝順與恭敬頗是滿意,早前的一點不快立時煙消雲散,回以天賜一抹優雅慈愛的笑。
木榮、帝川、水太妃被人帶走了。
三個的處罰已定。
木毅是有家族的,族中男女多是木靈根仙體,木毅的祖上是木氏嫡系一脈。木毅的父親是獨子,木毅亦是獨子,但木毅的祖父與青木城城主卻是兄弟。木毅原有族人,青木城木氏一族都是他的族人,雖沒一千之衆卻亦有好幾百人。從木族裡挑後生做東極仙君、未來的天王,青木城主的心活絡了,他的孫兒六個,孫女亦有七位,他們可是與東極天王血脈親緣最近的。
西極代理天王鬱悶了,他都代多少年,現下說要重新挑選,難不成他做了什麼事惹天太后不快了,這是要換人的徵兆,但又留下了希望,也許好好打點打點,再找人說項說項,他這個代理天王就成爲真天王。如此想想,他反而釋懷,在心裡謀劃着如何把自己這“代理”二字的帽子給摘掉。
南極仙境朱雀城朱雀一族的人活躍了,早前沒表現,這會子與誰都是故識、熟人、朋友,甚至還是親戚,見到仙人打招呼,依然一副爲自己拉票、討好感的架式。
鳳九想脫身,找個地方靜坐也行,見木毅與凌霄大將在說修煉悟禪之事,太高深了,她聽得稀裡糊塗,往後退一步,再退一步,準備退第三步時,木毅一把握住她的手。
“嘿嘿——”
她笑得憨傻。
木毅肅聲道:“做妻子的,就得待在丈夫身邊,給我斟瓊漿。”
現在還不是妻子,是未婚妻。
明明才宣佈訂婚,他對她已經視爲妻子。
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鳳九想逃,可木毅的視線時不時就落到她身上,就算想逃、想避也尋不到機關,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個無形的牢籠。
木毅喚了“童兒”,吩咐道:“給凌霄大將軍奉上瓊漿。凌霄,今兒來了,要吃好、喝好!”
讓她侍候他,做斟瓊漿、添仙酒之事,太大材小用了,鳳九提醒道:“我們還沒成親,我……”
“你急了?”
誰急了,她哪裡急了?
能拖過一萬年、兩萬年纔好。
就他這性子,要真成了親,她還不得被欺負得很慘。
還是以前的木胤好啊,好想念曾經的他。
不對,這個木毅怎麼感覺越來越奇怪,難道是早前魂分兩半的原因,另一半是君子,這一半是僞君子。
木毅輕嘆一聲,“凌霄,你瞧她比我還急,要不就着張天師幫忙選個吉日,本天王也好早日迎娶阿九過門。”
鳳九忙道:“我們在仙界訂親,到神界成親,一飛上去就籌備婚禮,到時候上神們都認識我們,這是何等風光,在仙界風光如何比得在神界風光。是吧,天王?”
能拖一日算一日。
木毅正要說話,鳳九惱道:“你現在不是我師父,不能以長壓幼,我們現在是平等的,你是天帝后期修爲,我比你也差不了多少。”
木毅倏地下站了起來,“你是要挑戰本天王?”
她挑戰木毅,這是討打。
雖然她是鳳神轉世,可現在還打他不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鳳九連連道:“沒有,沒有……”
“沒有的沒有,那就是有了!”
這是什麼巡邏,兩個“沒有”就變有,他這是說歪理。
不講理!
她以前怎沒發現他還有如蠻橫的時候。
鳳九惱道:“平等、公平、互敬,你再胡說,我不理你!”她一轉身,又被他拽住,“其他仙人,自有仙臣們招呼接待,今日你就得留在我身邊,敢不聽話試試……”
鳳九看着他的紅袍,再看看自己的紅裳,龍鳳呈祥圖案,除了他那身是男式的,她都要懷疑兩個人可以換着穿。
“不滿意?”
“滿意,太滿意了。只是這顏色,能不能再換一個。”
“今日是訂親宴,必須是大紅色,火火紅紅,龍鳳呈祥。換仙侶顏色的事,就由我代勞,往後我穿什麼顏色,你就穿什麼顏色,這仙袍是超品仙衣,天太后與天帝賞賜的衣料,能有十八種顏色、再十八種圖紋、十八種式樣,我們往後可以變着花樣的穿。”
木毅的心情好得爆棚。
鳳九的心情低到谷低,這人越來越霸道,由他決定她的衣裳怎麼穿。
她愛上了他,以後還能有自由。
不讓她離開,她就只能坐在他身邊,聽着他與其他仙人說着一堆像天書一樣的話語,悟禪呀、修煉呀,功法上不能開解的啦,居然也不問她有沒有興趣。
一天的時間,終於熬過了。
看着一個接一個告辭而去的仙人,鳳九雀躍非常。
木毅瞥了一眼,“阿九,我看着你的臉上寫着幾個字——你們快回家!”這話說得很低。
鳳九忙道:“沒有!我不是這樣的。”
還沒有,送人離開的表情比人家來時還熱情,這不是趕人?
木毅表示懷疑。
好吧,她改。
鳳九拉着一個仙子的手,“怎麼就走了呢,青木城雖然熱鬧,到底比不得王城,多玩幾日唄?”
那仙子當即扭頭,看着身後的中年仙人,“祖父,我要留在王城玩,鳳仙君都留我多住幾日。王城這麼好,我還沒好好玩過呢。”
另一個二十八/九的婦人接過話,“父親,既然蘭蘭想玩,就讓她玩幾日。”她一落音,衝着自己的兒子使眼色:你妹妹都留下了,你也留下吧。仙庭要選東極仙君,這可是未來的天王,肥水流外人田,你也是主支一脈,爭爭何妨,留下來就多一分希望。
木毅低聲道:“你可真會找事。”
她拉住的這位少女仙娥不是旁人,正是木毅的族人,我喚木蘭,還是青木城嫡支一脈的後人。
鳳九爭辯着,低聲嘀咕,“不是你說我在趕人,我就是隨便一說……”
他讓她表現得熱情一點,也就是說說,哪曉得對方當真。
“人家可當真了。”
他都瞧出來,鳳九扮得很假,可有人就是認爲她熱心,尤其心裡原有心思爭東極仙君之位的人,當城主孫女與天王之妹,自是後者更尊貴。
雪姬立在一邊,笑微微地看着叫蘭蘭的仙娥,“仙子留下來唄,天王宮除了仙臣,也沒幾個說得上話的。”
這一個,可比鳳九真心多了。
雪姬除了與鳳九說話,就沒朋友了。
鳳九道:“讓雪姬多幾個朋友也不錯,都是年輕姑娘,當在一處說話玩鬧,這樣才親近。”頓了片刻,輕聲問木毅,“我剛纔瞧着很熱情,雪姬都以爲我真心?”
木毅回想之前種種,“是很真心。”
鳳九道:“若是定下東極仙君的人選,我們去仙庭,讓陛下賞我們一座人傑地靈的仙山,再建一座福地洞府,閒時修煉提高修爲,悶了會三五個朋友,打理東極仙境這些瑣事、煩心事就交給其他人去。”
連雪姬都留人了,鳳九要飛昇,可雪姬與山郎幾時飛昇神界這可說不好,就算是爲了雪姬,讓她多認識幾個朋友也不錯。
鳳九很快就釋懷了。
木毅若有所思,笑微微地看着她:“你捨得聖池大殿,捨得你打理了幾百年的聖山果園,捨得下……”
“有甚不捨的,有舍纔有得。聖池大殿——搬走,不就是一點子極品仙玉用其他的換上去,就是一個山頂的仙玉,我還有的是。再有存的那個仙玉山,搬走半個又如何?原是我們的,又不是你的親兒子,我們將東極仙境三十七城建得如此美麗,對得住他了。”
木毅笑道:“你真大方。”
鳳九與告辭的仙人含笑點頭,“文籌、沈宛等人,無論是本事還是修爲當可去仙都謀差事,陛下不是盯着他們很久了。一朝君子一朝臣,有了新人,他自是要用他的人,就趁着這機會給他留位置,他幹得稱心,我們又自在。到了仙庭,有自己相好的三五朋友,下下棋、吹吹笛、談談愛,我自在……”
木毅哭笑不得,她想得真好,這是要真的撒手不管東極仙境,還謀劃着把她的人帶走。
青木城城主的孫女木蘭仙子留下東極王城玩耍,鳳九令沈宛撥了一處客院給她。稱木蘭仙子,不是真的花仙子,而是她叫“木蘭”,她的哥哥則喚作“木鬆”。因她留下,木鬆也一併留下。
青木城主的另一個孫子木槿說要留在王城辦事,也請求滯留幾日。木毅允了,對他們誰留下與否沒有過多說話。
*
次日,因仙庭要重新處理敖傑、火正、水放等人,他們被人從寒冰大獄押出。水太妃、帝川、木榮亦要進行處罰,雖說早前口頭說過,但還得對仙庭衆仙有個說法。
木毅、鳳九奉令前往凌霄寶殿。
天太后與天帝坐在上座。
天賜朗聲道:“叛賊敖傑、火正二人的女眷助紂爲虐,貶入輪迴,若想重返仙界,端看二人造化。敖傑火正二人施以魂飛魄散之刑!”
敖傑大笑,這一天到底是等到了。
火正面露驚恐,“請陛下恕罪,請陛下恕罪……”
木毅揖手走出,“陛下,這二位叛\賊魂飛魄散萬死難恕,只是臣下瞧這二人的修爲不俗,不如就投入太上老君的煉丹爐子,替陛下與太后娘娘煉兩枚魂元仙丹。”
整個仙界都知道,鳳九用宿命精怪煉成魂元氣霧,而木毅還能將聖魂直接抽剝出來,這二人的手段,令人發寒。木毅仗着自己修爲高,說要將這二人直接煉成魂元仙丹。其他人又有誰會非議,天太后、天帝已經認定木毅是護着他們母子的,何況這叛\賊一日不除,他們母子就一日難以心安。
木毅煞有介事地道:“這二人乃是叛\賊,一旦魂飛魄散,難保有人編着名目借到聚魂燈令其重生,爲絕他二人爲禍天地蒼生,還是煉成魂元氣霧的好。就如昔日的火雲個人,現已在下界轉世輪迴,成了北極仙境下界北靜大陸大宗門的老祖。”
水德聽說火雲就在下界大陸,當即吃驚不小。他父親是被水太妃害死的,火雲則是他的仇人,沒想水太妃藉着說要水放重生,重聚了火雲的魂魄。
木毅一語點破,仙人們又竊竊私語起來。
天賜覺得木毅的話有道理,“來人,將這二賊綁了,推入兜率宮的丹爐,請太上老君煉製魂元仙丹。”
帝川一襲素白仙袍,拳頭緊握,面容蒼白無血。
木毅夠狠,他是仙界修爲最高的仙,他誰也不懼,而他們變成了任人宰殺的螻蟻。
曾經的他,也曾掌握別人的生死。
人往高位走,易。
人一旦從高位降到低位,便是生不如死。
天太后望着鳳九,神色裡多了一抹寵溺:“阿九,想不想要紫牡丹、紫菊的本體仙花?”
以前的天香天天謀劃着把哪位花仙的本體仙花弄回去煉製成花釵戴,這樣的本體仙花煉製好了永不凋謝,且還自帶防禦仙術。
鳳九未語。
木毅揖手:“多謝天太后娘娘賞賜,臣下一定替鳳九煉出最漂亮的仙花,待煉好了,定孝敬太后娘娘兩對。”
天太后笑,“紫牡丹、紫菊,這等鮮花之物,哀家就不帶了,就賞給阿九這樣的年輕姑娘戴着玩。”
火正之妻、敖傑之妻不是跟着她們的丈夫算計天家麼,這一回,她就狠心一把,看看她們是如何殞落。
鳳九笑答:“太后娘娘不戴,將來留給兒媳也是心意。”頓了一下,“稟太后,紫牡丹仙子是否能網開一面,將她貶爲下界做地仙,與他兒子帝禾爲伴?”
帝禾在下界做海龍王,紫牡丹雖做了些年的天后,也是爲了夫唱婦隨,在寒冰大獄待了這麼多年,受過苦,受過處罰,也當夠了。
天太后輕斥道:“阿九,你心善是好事,但紫菊與紫牡丹狼狽爲奸,不可輕饒。”
她更想給百花宮的人一點厲害瞧。
天太后覺得這話有理,用這樣的花釵,將來打賞兒媳也是她這當婆母的體面,衝鳳九招了招手,又沖水柔示意了一下,兩人陸續立在她兩側。
天太后道:“百花宮裡有些花仙子着實不安分,哀家到時候治了她們的罪,給你們多弄幾對本體仙花戴,女孩兒家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
天賜令太白金星監督,確保敖傑火正二人在太上老君的丹爐魂飛魄散才允回來。
紫牡丹、紫菊被推向貶仙台,紫牡丹在笑,她千般謀劃,萬萬沒想到,是落到下場最慘的那個。紫菊面有畏懼,可她知道就算求情,天帝與天太后也不會放過她們。
因天太后要取二人的本體仙花,他們被天將逼現出本體,強勢用仙刀切下幾朵本體仙花,紫牡丹疼得渾身顫慄,失去最後一朵,修爲直接跌落到地仙后期。
地仙,是半仙之身,多是下界之仙。
水狂夫婦被推到凌霄寶殿,跪在地上。
天賜喚聲“水德”,“你想如何處置這二人?”
人羣裡站着水笙,他因是水狂的兒子,回到北極仙境做了一個仙山之主,是一個上仙,手下只不到十個仙娥、仙婢,又有個交好的仙人相隨,此刻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水德揖手道:“啓稟陛下,請放我叔父夫婦一條生路,讓他回北極仙境水瀾仙山與水笙相聚。就如東極天王所言,有些人不得不妨,設下仙術禁制,讓叔父的修爲永生不能越過仙君後期大成。”
天賜點了點頭,“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還勞東極天王設下仙術。”
木毅向前幾步,一掌擊在水狂的頭頂,帶着金光的文字從他的手上涌入水狂身體,一進入,水狂的仙元力泄漏疏散,修爲亦從天王期下跌至仙君期,直跌到仙君中期大成方停了下來。
水狂面無血色,水德不殺他,心裡還是忌恨他的,即便他被算計又如何,依舊註定要被罰,不能得到天王之位,只能成爲一山之主。
水德,比他父親更爲心狠,是他父母之間的恩怨影響了他。
水狂妻扶住水狂,“夫君。”
水狂故作堅強,“我沒事。”又對天賜、天太后謝過不殺之恩。
雖然寬赦了他的罪過,但他是罪仙之身,此生再難更改。
天太后道:“往後好自爲之,再有下次,火正敖傑的下場便是你的歸宿。”
“罪仙謹遵教誨。”
火原與火雅立在人羣裡,看着一個又一個仙人被處罰,尤其是他們的夫妻,不是魂飛魄散,而是灰飛湮滅被煉製成仙丹。他們兄妹的修爲低,往後想出頭亦不能,只能夾着尾巴低調爲人。
火雅險些站立不穩,要說心狠,木毅就算一個,以前的木毅不是這樣的,下界輪迴了幾千世,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僅敢做,他還敢說。
水德揖手:“啓稟陛下、天太后,臣下以爲,水太妃不易貶往北極仙境輪迴,去東極仙境不錯。”
她不是生生念着火雲,背叛丈夫,謀劃害兒子,要扶她親生女兒做女天王,水德偏要讓她世世生生都不能遇到火雲。
天賜點頭。
水太妃用力地掙扎着,“水德,我是你母親,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感情?沒有一點嗎?”
“在你害我父王,你就不配再做我母親。你去下界罷,本天王會好好照顧火雲,想來他萬世輪迴之後,如果你願意以命換命,他許還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水太妃與火雲都是自私之人,用她的命換火雲,這怎麼可能?
水德說出這番話,已經拿定主意不會給火雲重返仙界的機會。
火雲從頭至尾,對水太妃就不是真心,不過是水太妃自以爲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