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白根本就沒怎麼看這份萬字策問,剛剛接觸革命的菜鳥哪裡知道什麼叫作真正的革命手段。
方略寫的再多,也都是紙上談兵的扯蛋。
因此這只是一個下馬威!
免得對方隔了兩天,就對他這位先生沒了敬畏之意,被殷王殿下耍了一票,正好拿這小子出氣,鞭策之事需日積月累,才能讓這小子以後見到自己就會犯悚,免得將來打虎不成,反被咬上一口。
“是是!先生教訓的是!”
小公爺鄧方根本不敢有任何怨言,生生受了小白同學的喝斥。
“喲,李先生,訓學生哪?”
李小白剛準備繼續火力全開,便聽到身後有人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李小白搶過鄧非手中上週五留下的作業,朝這廝狠狠瞪了一眼,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彬彬有禮的向老者拱手道:“原來是周老!請進,快請進!”
隨後他轉頭對正在進攻點心碟子的清瑤說道:“妖女,別吃了,把火點上,這大冷天兒的,別把老爺子給凍着!”
“討厭!奴家不叫妖女!”
吃的滿嘴點心渣子的妖女別有動人的韻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掏出一隻瓷罐,往裡面扔了一顆碧綠色妖火球,這間授課的書房飛快變得溫暖起來。
“咦?這是法器?”
不止是小公爺鄧非露出訝色,連周老也饒有興致的打量起這隻源源不斷散發出熱量的瓷爐。
兩人還從未見過擁有這種效果的暖爐,比火盆釋放的熱量更多更快,而且還無虞擔心炭毒。
李小白漫不在乎的介紹道:“隨手做的小玩意兒!可以容納靈火,真火和妖火,持續放熱一天一夜,冬日用作取暖最是方便不過。”
“先生是煉器士?”
周老重新打量着這位年輕先生,這似乎不僅僅是驚訝,更是一個驚喜。
小公爺鄧非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清瑤放在黑漆木板後方的瓷爐,完全忘記了方纔受到喝斥的委屈。
李小白表現出來的才能越多,似乎更讓他爲之高興。
“在下並非煉器士,剛剛學了一位劍匠的手段,呵呵,做着玩的。”
李小白從來不認爲捏臭泥巴就是高高在上的術道煉器士手段,自己改良出來的瓷爐當器只不過是劍匠工具的衍生物,並非別人想像的那麼複雜,只不過一直以來沒有人想到而已,有時候就是隔着這麼一層窗戶紙。
“這手段非同一般!先生若是有暇,請給老夫做上一個,天氣漸冷,這把老骨頭也有些吃不消!”
周老羨慕的看着那隻瓷爐,情不自禁的開口討要。
“呵呵,這個容易!在下手上就有多餘的!妖,嗯,清瑤,再拿一個給周老!”
李小白終於考慮到妖女的自尊心,改口直呼其名,從才她手上討過一隻瓷爐,遞到周老面前。
“這釉色絢爛,變化多端,足以稱得上是一件異寶。”
捧在手中仔細端詳,周老驚歎不已,在他眼中,這隻取暖用的瓷爐不止是法器,更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胡亂燒出來的,每一件的釉色倒是獨一無二。”
李小白頗有些自得,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瞎搗鼓出傳說中窯變釉的效果,多半與甘記劍器鋪爐火純青的高溫有關,使釉色發生難以捉摸的變化。
“先生能否……”
“哼!”
小公爺鄧非也想討上一件,卻被李小白的冷哼聲打斷。
“上週給你的掛曆是本先生私人所創,居然被你拿去私印販賣,真是好大的膽子!這筆帳還沒跟你算呢!”
明知道掛曆流失的源頭還有周老那裡,但是李小白偏偏就揀軟柿子捏。
“啊?”
“有這等事?”
小公爺鄧非與周老齊齊失聲,他們不曾想到這位先生送給他們的掛曆竟然被人盜印了出去。
“本人所制掛曆僅有兩本,我想周老應該不差這點兒銀錢,多半是你這小子胡天胡地,手頭緊了,擅自私刻盜印,小小年紀就知道貪杯好色,不學好,哼,真是讓人失望的緊!”
李小白摸出飛劍,想要當作戒尺,抽對方的手掌心。
飛劍?
不該是打算剁手吧?
這鍋無論如何都不能背!
鄧非嚇得一哆嗦,臉色微變,連忙擺手道:“先生冤枉學生了,此事絕非學生所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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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周老,又道:“周世叔也絕對不會做這等事,必是下人所爲,學生一定嚴查到底,給先生一個交待。”
貪杯還說的過去,好色無論如何也與他挨不上邊。
“好,先生就等給你一個交待,瓷爐作價十萬貫,掛曆盜印的損失,隨後你看着辦。”
李小白又要了一個瓷爐,反正這東西多,算不上什麼稀世珍寶,隨手拿來送人也非常合適。
“是,是,謝過先生寬宥!”
小公爺鄧非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真是怕了這位先生,隨時都有可能發作並且拿捏住自己,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嗯,那就開始今天的課業!宮鬥!”
李小白用畫石筆在黑漆木板上寫下大大的“宮鬥”二字,隨後用竹條點着木板,着重強調。
鄧非好奇地問道:“先生,宮鬥豈不就是宮闈裡的爭鬥嗎?除了皇帝,有誰還會與宮裡的人有什麼交集?”
這位先生的課業總是奇奇怪怪的,讓人捉摸不透。
“呵呵,錯,大錯特錯!參與宮斗的角色不止是皇后與貴妃等皇帝身邊的女人,同樣還包括了太監,宮女,甚至是年幼的皇子公主,在他們身上,可以用另外一個詞來形容,代理人!除了皇帝,宮裡的每一個人背後都代表着一個利益團體,宮裡的人就像一羣牽線木偶,被宮外的人操控着。”
李小白又在黑板上寫起了皇宮大內的每一個角色名稱,例如皇后、貴妃、才人、昭姨、總管太監等等,密密麻麻一大片。
“皇帝是整個帝國最高權力的擁有人,在他身邊永遠不會缺乏試圖分離這份權力的人,皇城宮牆雖高,但是絕對擋不住外面的人將自己的手伸進宮內,或名,或利,或性命,使宮裡的人除了表面上的角色和職責外,還會主動或被動的受到宮外其他人或勢力的影響,會做出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別看皇宮大內的爭鬥異常骯髒隱晦,但是將其在陽光下剝離開來,迷霧盡散,立刻就會變得簡單明瞭起來。
這是一場以皇宮爲棋盤的代理人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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