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靈兒是領頭的,那麼青藥軒的勢力就不是他們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面具男子好似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手中的棋子終於落在了棋盤上。
坐在對面的龍少主不似面具男子那般沉着,他那英俊的臉上寫滿疑惑,兩邊臉頰從開始的白嫩變得通紅,好似在配合他的心緒變化而變化。
這種變化倒不是害羞引起的,再說以龍少主的經歷和處事的態度,他也沒必要害羞。
青靈兒和莫老的身份着實讓他犯難,本以爲是個簡簡單單的,可以交友的小朋友,結果複雜的讓他傷腦筋。
這種動腦子的事一般都是面具男子的,可這次,他沒有控制住自己,實在是最開始對青靈兒的好感有些爆棚。
“老奴確實覺得,青藥軒的掌權者就是那女娃,只是因爲年紀小的緣故,大家都沒有往這方面想。”
彭向海繼續說道。
他雖然不知道面具男子怎麼想,可是他們少主身體上的明顯變化,還是被他彭向海收在了眼底。
此時,他的狡猾體現的淋漓盡致,他從面具男子和龍少主的臉色推斷出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是正確的。
只要確定這一點,這一趟他算是來對了。
“說說你的根據。”
面具男子轉過頭,視線離開了棋盤,若有所指的看着彭向海,問道。
這是自彭向海進來到現在,面具男子唯一一次注視彭向海,那透着星空般深邃的眼眸,使得彭向海黯然失神。
他來不及低頭,四目恰好碰在了一起。
彭向海一下子慌了神,一片死氣從腳底開始瀰漫。
那是什麼樣的眼睛,彭向海不清楚,總之就是,他差點陷入其中,醉生夢死。
他無法形容自己所看到的,內心再次被他們這位少主的實力震撼,一個簡簡單單的眼神,他都無法抗衡,要不是最後,面具男子收回了眼神,他已經死了八百回了。
龍少主剛纔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整理了一遍,還沒有來得及發表意見,面具男子卻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是與不是,對或者錯,不是他們嘴上說說這麼簡單就能決定的,最起碼要有一定的條件支持這個論斷。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如果只是隨便說說就是結果,那這個世界不是早就亂套了。
“老奴在接待的過程中發現,全程都是那女娃在拿主意,甚至上次問題牆上的那些問題也是女娃回答的”
彭向海說着說着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雖然面具男子早就收回了眼神,可他還沒有從那種空洞迷幻和死亡中走出來。
短暫的停頓讓他猛然醒悟,他哪敢怠慢,連忙繼續說道:
“還有昨天的壽元丹也是那女娃給的,那女娃說什麼,不管對錯,那老者都服從,沒有任何的反對聲。”
說完之後,他還不忘反思一下,最終覺得說的很全面,沒有什麼遺漏和誇張,那浮躁不安的心纔有了那麼一絲的安寧。
彭向海顫抖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端正了一下姿勢,更有力的跪在原地。
他還真不是裝腔作勢,只是做做樣子,這次,他的跪拜是發自內心的,最真誠的一次,是對他們少主的絕對臣服。
“你確定?”
龍少主猛然開口問道。
他徹底從自己織造的亂麻中走了出來,關於青靈兒回答問題牆上的問題這件事,他是完全知道的。
當時,青靈兒回答問題,他和麪具男子就在這間房子,整個過程看的清清楚楚,所說的話也聽的清清楚楚。
所以關於彭向海說的這一段,沒有任何出入和差錯,那麼不難推斷,彭向海說的全是真的,雖然後來壽元丹的事,他不知道,但若從前面的推斷,那麼青靈兒確實有可能是青藥軒的主子。
青靈兒若是是那位前輩的主人,那麼事情就精彩了。
可是以他對那位前輩的瞭解,完全沒有必要降低身份,做別人的奴僕啊!
龍少主剛纔理清的思緒,又開始渾濁起來,他算是糊塗了,但願不是他想的那樣,要不然青靈兒的身份怕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
“老奴敢以項上人頭擔保,所說絕無誇張!”
彭向海舉起手指,向着虛空發着誓言。
他看出了龍少主臉上的疑惑,面具男子的臉色雖然看不到,可那一動不動的身體已經表明了,他們對他所說的持有懷疑態度。
這可是冤枉他了,在接待莫老和青靈兒的過程中,他可能忽略了青靈兒,這方面有所隱瞞,可是對於所說的關於青靈兒的事,他還是可以打保票的。
其實,他真的多慮了,也可能是他太過緊張的緣故,面具男子和龍少主在他說出問題牆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對這件事信了八成。
整個房間隨着彭向海話音落下,再次陷入了沉寂,好似面具男子故意的,那棋子落在棋盤上,也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
彭向海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咚咚”的快要跳出來,他急忙用雙手按在了心口的位置,要是在這沉寂的環境中,因爲自己的心跳聲劃破,那他哭得心都有,響起的不合時宜啊!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面具男子再次開口說道:
“恩,知道了,你先下去。”
他沒有發表意見,直接打發了彭向海。
彭向海連忙跪拜行禮,他因爲面具男子的一句話解脫了,理應道謝。
要是在待下去,他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彭向海起身,恭恭敬敬的說道:“老奴告退。”
總算可以離開了,他覺得自己頂着比天還要大的壓力在回話。
起身離開之時,依然在想着自己說過的話和做過的動作,不知道有沒有說錯過話,或者做過失禮的動作。
“等一下,你出去之後,不用管其它的,騰出手專門服務青藥軒的那一老一少,注意言辭。”
剛要離開,突然,身後響起面具男子的聲音。
這一聲突入耳朵的囑咐,嚇得他差點翻到在門口。
他能不能拒絕啊!
他是真不想爲青靈兒服務啊!
那丫頭太難纏了,而且他還得罪了人家,他顯然不敢拒絕。
他都要覺得自己神經了。
向面具男子彙報工作,那得擁有一股堅定不移的信念,和牢固結實的心臟,要不然早晚被嚇個半死。
“老奴記下了,不過……”
彭向海已經打算離開了,都走到了門口。
突然,他的腦海中像過電影一般,想起了青靈兒翻看拍賣名冊的時候,關於那片樹葉的問話。
他有些摸不準這是不是應該提一下,雖然覺得是小孩子的好奇心,可是一想到青靈兒有可能是掌權者的身份,他不由得心中悲涼。
他還是要說的,要不然貽誤了時機,他有理也說不清了。
“有事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走在身邊的侍衛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彭向海吞吞吐吐的摸樣,讓腰間插着像二胡武器的侍衛臉色露出了不悅的神情。
這個侍衛一看就是那種疾馳咔嚓,乾淨利落的人,從性格方面判斷,恐怕最討厭磨磨唧唧,拖拖拉拉的人。
所以說彭向海算是撞在了槍口上,若是此時領着他離開的侍衛是那腰間插着鐮刀武器的,就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也是彭向海悲催。
“那女娃翻看名冊的時候,注意到了一片樹葉。”
彭向海沒辦法,只得轉過身,老老實實的說道。
他算是發現了,今天是他的黑色一天,要不然不會這麼糟糕。
出師不利啊!
他現在只希望早點結束,他再也不想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龍少主走了過來,問道:“什麼樹葉?”
他被彭向海說的樹葉吸引了過來,再說能被青靈兒注意到的東西,恐怕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說定真是被他們遺漏的至寶。
這樣想是有緣由的,那鳳天綾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鳳天綾本來已經進了他們至尊拍賣行,這麼一件至寶,愣是被他們的狗屁的鑑定大師給推了出去。攔在了門外。
現在,只要一想到那間骯髒的白布條,他的心就跟着疼。
“前幾天一個藥農拿過來的,準備參加拍賣會,不過沒有通過鑑定,可是不知道何故,最後竟然出現在了拍賣名冊上。”
彭向海面朝着龍少主,耐心的講了一遍。
他把關於那片葉子的事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若是青靈兒在此,絕對會吐槽。
因爲青靈兒聽到的只是前半部分,後半部分關於生命古樹樹葉,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拍賣名冊上的事,他沒有交代。
青靈兒對這種神乎其技的事最感興趣,其實,她的夢想是根據現有的證據,推斷已經發生的事,說簡單一點,就是想當一名偵探,而不是神醫。
她要是知道了,還不得發揮一下自己的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