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清笛驚得越發不敢動。浴着月色驚愕望他。
方纔也不知真的是他成功地騙過了她,還是分明就是她在騙自己——怎麼竟然真的就敢相信,他被她那樣撫弄着,竟然還是一直熟睡的!
完蛋了,所有的孟浪,早被他一絲一毫全都窺破了……
“明明已經來了,又怎地還要退去!”他嘶啞低吼,滿眼都是挫敗,“你這樣退去,要我死麼?”
他清俊的面上刻滿了疼痛與壓抑,讓他如狼的狠絕都不自覺地展現出來;可是同時,那少年面頰紅霞斜飛,一雙眸子半張半合、長睫綴滿月光,又如同羞澀難耐……
清笛看得心驚,卻又心動。
出身青樓,她如何不明白男子此時的怒不可遏;便只能咬了脣,怯怯辯解,“我,我不是要棄你不管……我是,我是……”
該如何形容方纔那一刻她心底的感觸鬮?
那時只有她醒着。天地這樣浩大,草原上無遮無攔;月色如水灑下,彷彿所有光輝都齊集在他那處卓然——有一點點像,小孤女於草原上遭遇惡狼哦!
她無可抵抗,她被他的氣勢嚇住。那樣的模樣,讓她不由得擔心自己無法負荷——而他又睡着,她終究要獨自接他進來,又如何能保證他進的來?
人在無法戰勝的強敵面前,原本第一個想法就是轉身逃走——她逃了又不是她膽小,只是她知道自己的身子這樣小,實在是無法可爲……
“我,只是,只是……”清笛縱然害羞,還是勇敢說出了自己方纔那刻的決定,“我不是真的要逃走,我只是退後一步,想着等,等他……”清笛紅着臉指了指那強硬的傢伙,“等他,小了些,我再,再……”
天地山川皆無語沉默,天邊一顆星子都嚇得直接化身流星跌落天際……月亮那張白白的臉兒,也猛地騰起一絲紅霞哦。
只有不懂事兒的海子,不知道被哪對野渡的鴛鴦給驚破了水面,嘩啦地揚起一串水花來,彷彿是誰終究壓抑不住了,發出的琅琅輕笑。
隨即漾開,山川迴響,散入風裡。
她竟然是揣了這樣的心思,她竟然是想等他變小些……
“傻瓜!”玄宸猛地伸出手臂,一把便將清笛揪到身邊來,呵氣灼熱噴在她耳上,“天下還有你這樣的女人麼?我若小了,如何給你酣暢!”
玄宸惱得去咬清笛耳珠,“本是青樓出來的姑娘,你怎天真純美到這等地步!小傻瓜,你讓我拿你怎麼辦纔好!”
“你說我稚嫩?”清笛如何服輸,紅了臉轉頭去瞪他,“休得忘了,你我初次那晚,分明還是我指教於你!你更是笨到手足無措,我若不教給你,說不定我直到今日還是完璧!”
她越是被逼到絕路,越是牙尖嘴利,詰問全都尖銳如刺,一般人絕對應付不來。
玄宸只能笑,“就算我當日不懂,可是不等於我此時不懂!你我初次都是三年前,三年來我自然精進許多;倒是你這個小傻瓜,如何還停留在三年前那夜,直到今天還青澀至此!”
“我不青澀!”憐兒惱得腮幫都鼓起來,紅紅地彷彿塗滿了胭脂,“誰說我青澀,我便跟誰急了!”
玄宸大笑,聲如清風,汩汩而去,散在天地間。
隨即少年狡黠一轉,“那,證明給我看。”
“嗯?”清笛一抖,“證明什麼?”
“證明你不青澀。”玄宸笑得柔滑如絲,緊緊纏着清笛,“我便任憑你作爲,只想好好領略你的老道。憐主子,可否垂憐了小的?”
“滾開!”清笛知道自己錯了,不小心又掉進了這狼崽子的陷阱裡!
玄宸豈能放過,笑着抱緊清笛,不讓她逃走,“小子愚昧無知,還請姐姐多多指教。小子這一世的幸福,便都繫於姐姐身上。姐姐若不肯垂憐,小子便連衣褲都穿不上了;難不成姐姐想讓小子就這樣光着身子?”
“你,你說什麼呢!”清笛大羞,“厚臉皮!”
WWW ⊕T Tκan ⊕co “小子說的都是實話,何來厚臉皮?”玄宸繼續涎着臉耍無賴,“小子腰下利器原本尚在鞘中,不曾遇敵;可是卻是姐姐將它長劍出鞘。它若不搏殺一回,定然不肯乖乖歸鞘……姐姐若不垂憐,這般樣地,姐姐倒是有辦法幫小子穿回衣褲?”
“絕不會。”他喘息如炙,伸手向下握緊清笛手腕,極盡孟浪地強迫她去——握着了他。
他在她耳畔嘶啞喘息,柔緩曼語,“你看,耽擱了這多時候,他可曾小了半分?”
“只要見你,他便絕不會退去。姐姐,你該負責。”
宛如火炭入掌,清笛渾身都被炙烤了,越發沒有力氣逃開,只能在他的灼灼逼視下闔了長睫,“你,你……”
“噓……此時不再你、我,而是一人。”玄宸柔情散開,轉了清笛身子,讓她面對於他,坐在他膝蓋上。兩人相對而坐,月光將二人影子印上碧草。
哪裡還需要額外的邀請與攻擊,僅僅這般對坐,僅僅兩人微微貼合,便一切自然嵌合,尺度應和,每一寸彎曲輾轉全都彼此貼合,分明是妙到毫巔……
天造地設,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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