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李佤坐在後臺,看着姑娘們忙碌穿梭,有的甚至直接在後臺換衣服,春光大泄,但劉李佤卻沒有任何欣賞春光美的心情。
此時他只感覺烏雲壓頂,雷鳴電閃,彷彿籠中鳥,甕中鱉,滴血的鋼刀已經懸在頭頂上了,稍不小心就是個死啊。
原來東寧朝廷始終沒有放棄抓捕間諜的想法,現在看來重罰聞俊,懲處全營士兵,不過都是掩人耳目的把戲,就是爲了讓間諜放鬆警惕,正常思維都會想,聞俊受了委屈,一怒之下,以後肯定會對抓間諜的活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且劉李佤可以肯定,這次的主要絕對不是聞俊想出來的,因爲這次活動就是針對劉李佤,以及他們整個演出隊來的,以他和聞俊的交情斷然不會如此,何況這羣人中還有他最喜愛的‘仙女’。
不過仔細想想,好端端的一個青樓,辦一場晚會,還要進軍營演出,有心人一定會擔心,會懷疑有奸細混在其中,不然正常人誰會往軍營裡扎呀。
劉李佤不自禁的想起了那個目光深邃,臉上表情永遠風輕雲淡,深不可測的俊俏公子,這主意一定是他出的,而且他還是握有生殺大權的大人物。
劉李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想了剛纔三對士兵的對話,一個說要去東南邊海岸,破冰下海,劉李佤曾經聽來自海邊的吳鈺洲說過,在大海上,南川先進的大船已經可以隨意在深海中馳騁,而且經常出現在東寧的領海,雖然這年月並沒有領海主權的劃分,但即便有劃分,東寧也沒有能力在海上與南川抗衡。就在現在,南川的巨型戰艦就停在距離吳鈺洲家所在的村莊不足三裡地,站在海邊就能看到那龐然大物在海上漂浮,就像一頭巨大的鯊魚隨時會衝出水面吞噬一切。
有吳鈺洲的介紹,在結合剛纔那兩個士兵所說的話,他們破冰下海的任務應該是去秘密鑿沉那些威脅東寧的南川的戰艦。
另外一個是要去北部邊境打探北燕最近的新動向,最後一個是要去接受朝廷派發下來的大軍糧草。
每一項都至關重要,都算得上絕對機密,一旦被間諜掌握加以破壞,勢必會進行破壞,甚至會導致重大傷亡。也只有拋出如此重大的機密,才能更好的引誘間諜上鉤。而且他們故意搭建了三個不同的帳篷,將所有人分成三撥,人更少,更方便鎖定範圍。而且分別爆出三個不同的機密,哪方出事兒就能證明間諜隸屬於那邊。如果糧草出事,那說明這裡很可能有雙方間諜。
不過現在沒有一點動靜,最起碼劉李佤看不出來誰是間諜,姑娘們照樣嘻嘻哈哈,偶爾還有大膽的跑到舞臺邊去看男人,哪個俊秀,哪個強壯,玩得不亦樂乎。
劉李佤雖然心事重重,但仍然表現出了良好的職業道德,保持着幽默的風格繼續主持着節目,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臺上的演員依然在賣力的表演,臺下的觀衆依然在熱烈的支持,那俊俏公子的臉上依然是雲淡風輕的摸樣,脣紅齒白,奶油的令人髮指,旁邊的葉老大人與聞俊大碗喝酒,就像穩坐釣魚臺,靜等魚上鉤的釣者。
就這樣,大家懷着各不相同的心思,聽着姑娘們美妙的歌聲,搖曳的身姿,等着迎接命運的轉折。
不管是快樂還是煎熬,時間都不可阻擋的在流逝,一如昨天,演出成功的結束了,姑娘們對舞臺的感覺越發的熟練,表演的水準在提高,這說明,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
不過在意猶未盡的士兵熱情歡呼聲,挽留聲中,劉李佤不得不安排姑娘加演,但嚴格要求姑娘們表演動作一定要規範,不能有任何引誘,媚惑的動作,劉李佤生怕這虎狼之師衝上來,此時激情澎湃的,一旦瘋狂,對待他們肯定比對待敵人還殘忍。
演出直接持續到深夜,徹底讓這些光棍棒子傻爺們們過足了癮,最後聞俊親自出面,搬出軍規軍紀軍法,士兵們這纔想起他們是軍人,不是等着搶女人的土匪。
帶士兵們全部歸營後,天色已經很晚了,這一場是義演,但下一場是商演,所有姑娘們依然熱情高漲,不過這裡距離下一個演出地點趙家莊的寧遠縣還有百里路,今晚姑娘們就得在馬車裡過夜了。
儘管是義演,但聞俊盡最大可能的滿足了其他硬件需求,比如馬車,設計的跟豪華房車似的,確保演出隊既能休息又不耽誤行程。
就這樣,劉李佤帶着一種姑娘上了馬車,奔波在趕場的路上,由於劉李佤是團長,可享受級別待遇,他自己和流雲,秦婉兒,孟欣瑩四人霸佔一輛馬車,其餘的姑娘都是八個人一車,雖然擠一點但也將就。
車馬披星戴月的出發了,有的姑娘上車就睡,有人則在回味,車馬穿街過巷,重新回到城內臨榆縣內,在醉心樓外稍停片刻,流雲秦婉兒和孟欣瑩藉口要去茅廁下了車,沒多久三個女人重新回到車內,車馬對繼續前行。
而這三個女人雖然與流雲等人等樣穿戴,實際上卻是武麗娘,沈醉金還有武麗娘那個貼身丫鬟,這黑燈瞎火的,來送行並起到監視作用的那些士兵,都是光棍對女人本來就沒概念,只要前凸後翹穿裙子,人數也對,即便是男人塞上棉花他們也不懷疑。
這是劉李佤特意安排的,讓她們下車去找武麗娘互換身份,雖然流雲三個女人不明所以,但武麗娘卻心領神會,參加趙家的年會是她一直的期盼。同時也讓流雲三人儘可能的避免參與其中,他們知道的越少越好。
車馬隊繼續前進,浩浩蕩蕩,天寒地凍,夜黑風高,還沒行出城,衆人的熱情已經大減,又困又冷,讓人很不舒服,慢慢的馬車中各式各樣不同的聲音飄出,有瑟瑟發抖,倒吸冷氣的聲音,還有輕微的鼾聲,牙關打顫之聲,喃喃夢囈之聲,不一而足,顯示出了演員在趕場賺錢的同時不爲人知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