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今晚進宮,也不是全爲了我……是吧?”宇文川遠送開了喬津亭,站起身子,愁緒飛上心頭,望着燭火在宮燈中跳躍不定,有些驚心,“喬,你跟我承諾過的,一輩子都不離開!”
“是的,你放心,我會記得,你……不用擔心!”從宇文川遠的身後輕輕環住了他的腰身,將頭埋在他的背部,深嘆了一聲,“但是,她是我的親妹子啊!我該怎麼辦?”
一陣夜風潛入殿中,陰涼傳來,讓喬津亭打了個冷顫!含晚,晚兒!
宇文川遠回身,默默擁住了喬津亭,將下巴抵在她的髮絲之上,“喬,蕭珉,回到了京師,對嗎?”
蕭珉?喬津亭疑惑不解,晚兒的事和蕭珉有關麼?“你到底在想什麼?”
宇文川遠冷然一笑,“既然蕭珉已經回來了,我也就不怕泄露了消息,若是蕭行洛還敢拿先皇的遺旨壓制與我,那蕭家就等着抄家滅族吧!”一抹冷峭在眸中掠過。是的,蕭家執行先皇旨意,固然可以在他宇文川遠面前義正詞嚴,但蕭珉抗旨不遵,確是滅族大罪,蕭行洛斷然不敢拿蕭氏一脈作賭注,換取喬津亭的一條命!
喬津亭不滿地用手指一戳宇文川遠的背,“蕭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斷不能如此對他!”
蕭大哥?宇文川遠霍然回身,抓住喬津亭的手,“蕭大哥?”濃濃醋意直逼人來,是嗆人的狂烈!蕭珉,至今還不死心麼?
喬津亭好笑地斜睨了一面不悅的宇文川遠,“蕭大哥,他……心裡苦得很……”
話沒有說完,手腕處一陣疼痛,驚訝擡眸,是宇文川遠怒氣四溢的眼眸,“你在心疼他麼?”
喬津亭好氣復又好笑,嗔怪地捶兩人宇文川遠一下,“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什麼?蕭珉,你可以叫他蕭大哥,如此親暱,那我呢?自相識至今,你沒有一字稱呼於我,你說,我會想什麼?”宇文川遠將喬津亭一把扯進懷裡,陰沉了臉,逼視這眼前面容如花照水,深怕一個不小心,讓流水飄走了美眷如她。
喬津亭一愣,確實,自相識至今,她真的沒有一字稱呼於他!但內心深處,“宇文川遠”四字何時不再心頭輾轉千回?“你是不一樣的,你還不明白麼?”話語悠然,似是夜半輕綻的幽曇,芬芳驅散了宇文川遠心頭的幽暗。
宇文川遠居高臨下,俯瞰喬津亭眸中笑意如花綻放,自嘲地一笑,“我……”終是縈心迴腸的緣故,讓他不自覺地繃緊了心緒。
沉吟了一會,“算了,你暫時別跟晚兒說起我,萬一真的泄露了消息,我還是隱在暗處,做一支對付陰和情的暗箭!”一路之上,陰何情雖然多次來襲,但喬津亭並未露面,故而陰何情一直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九月初六,是聖祖皇帝登基之日,每逢這一日,必定舉國大慶,今年亦是如此,屆時,我會與王公貴族擺宴‘端陽門’外,與民同樂,陰何情必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
“是的,陰何情已然喪心病狂,自商雲淵(桑暮雨)與商皇后陰謀敗露,他和你我先有割據天南美夢破滅之恨,,繼而有毀目墮崖之仇,其行爲已經不能用常理來揣度,九月初六,他絕對不會放過這一天,你要早作準備!”提起陰何情,喬津亭想起飽受其辱的喬姮,想起東宮那一夜含晚如花破碎,不知爲何打了一個冷戰,望着宇文川遠,“爲什麼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宇文川遠握住喬津亭的手,見亭眼眸中有一絲的不安和紛亂,陰何情,對喬家而言,確實一個夢魘,是一個災難!“放心,不會有事的,我會周密部署,這次斷能讓陰何情插翅難飛!”
“我去看看晚兒!”喬津亭悵惘地看了看宇文川遠,轉身走出,還沒有轉過錦屏,卻又回頭,“我不會再來,你這些日子也不要出去了,加強宮中的戒備,以免出了意外!”
“慢着!”宇文川遠回身從暖枕之下取出軟劍,交到喬津亭的手裡,“你一定要小心!”關切話語切切,像燈火一般溫熱。
喬津亭接過軟劍,那一日,她寶刃委塵,原以爲一命赴了黃泉,從此與宇文川遠天上人間不復相見,回想前塵,有淚上涌,擡起頭,生怕淚水沁出眼眸,“你放心!”“放心”二字,已勝卻了千言萬語。
目送喬津亭離去,宇文川遠若有所思地坐在錦榻之上,晚兒,晚兒,他真的擔心喬津亭因了晚兒而改變了心意。
宇文川遠自登基以來,薄稅斂,輕刑獄,清吏治,大魏朝在短短的時日內氣象一新。黎庶在安居樂業中無不感戴天恩浩蕩,都在等待着九月初六這一天,渴望能一睹天顏。
九月初六,轉瞬即至,這一天的夜晚,京師燈火璀璨,處處是火樹銀花,一派不夜天的景象。大街之上,寶馬香車,一路逶迤;紅裝翠袖,暗香盈動;更兼有各式各樣的彩燈舞動了五光十色,渲染着人們的歡聲笑語,在人潮中,掀起一陣陣的熱浪。只是,沈浸在歡樂中的黎民百姓,不知人羣中喧鬧處到底有多少的殺機暗潛。
宇文川遠命人在“端陽門”前擺下宴席,與民同樂。公卿列席,熱鬧非凡。
穆爾藍沁自然不會讓過這樣一個可以既可親近宇文川遠兼看熱鬧的機會,早早地帶着侍衛到了“端陽門”。哈薩奇多和喬津亭緊緊跟隨在穆爾藍沁的身後,亦步亦趨,生怕有個什麼閃失。蕭珉亦混在侍衛中,提高了警惕。
“三姑娘,我們還是回去吧!夜來風冷,小心着涼!”白蘋手中挽着披風,扶着喬含晚,苦口婆心地規勸。
喬含晚滿頭雲發堆成了高髻,着上了清雅的妝容,穿上了飄逸的紫色紗衣,在白蘋的攙扶之下出了“含芳殿”,“白蘋,姐姐已經不在了,我也不知道還可以活多少個日子,趁着今兒還行,就多看一看吧!”夜風拂動喬含晚寬大輕薄的衣袂,一如她輕飄的性命,隨風翻飛。
白蘋默然,看着喬含晚略略憔悴的眉眼,想起喬津亭,幾欲潸然淚下。在宮裡頭,宇文川遠雖然給予了喬含晚別人所不能及的禮遇,早晚差人問候,御醫雖時候命,也曾時常探視,但遲遲未定名分。有病之人最忌心魔纏繞,喬含晚的病自然就是好一陣歹一陣的。白蘋內心嘆息:“少主,喬家緣何走到了今日?”
“端陽門”外熱鬧非凡,宇文川遠頻頻舉杯,含笑向被御林軍隔絕在人牆之外歡呼的百姓致意。
御酒千杯,由盛裝的侍女端出,賞賜與人羣中的花甲老人,衆人高呼“萬歲”,熱浪一層高過了一層。
遠處有焰火騰空而起,在空中轟然炸開,遂成滿空璀璨,繼而如星落如雨,散入了暗夜如白晝中。
喬含晚一步一步朝“端陽門”而來,見人聲鼎沸,盛況如斯,是從未有過的熱鬧,不由喜上眉梢。
成別思見喬含晚在“端陽門”出現,不由一愣,忙報與宇文川遠知曉。往年的慶典均有王公大臣的家眷—有品位的誥命一同出席,但今日危機暗藏,宇文川遠怕傷及無辜,已將出席人數減到了最少,此時見含晚出現,忙命成別思將喬含晚帶回宮中。
成別思又怎能勸阻得了喬含晚?勸阻無果,只得無奈返回。
穆爾藍沁含笑上前,舉杯祝賀宇文川遠,成別思不好上前,只好在一旁呆着。
喬津亭密切注視着周圍的動向,一時沒有留意喬含晚來到了“端陽門”。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驚呆了正處於歡樂的人羣。宇文川遠與喬津亭一凜,怕是陰何情出現了!御林軍在成別思的帶領之下疏散驚慌失措的人羣。
詭異的笑聲在夜空中想起,人羣中有人如夜鷹展翅,一劍直刺向穆爾藍沁!哈薩奇多一揮狼牙棒,將陰何情的利劍隔開!穆爾藍沁花容失色,驚呼出口!
人羣中一羣黑衣大漢手持大刀,與御林軍搏殺在一處。頓時,歡樂場成了戰場,驚呼聲、慘叫聲、奔走聲,聲聲入耳,揉斷了人腸。
宇文川遠鎮定地從座位上緩緩站起,“陰何情,你終於來了!朕,在此恭候多時!”
陰何情吃了一驚,但仍“桀桀”怪笑,“狗皇帝,今日陰何情來報這毀目之恨,斷送我大好前程之仇!”
宇文川遠“哈哈”大笑,慢悠悠地舉起手中酒杯,悠閒地淺飲了一口,“你以爲你可以得逞麼?你該看看,你們已經盡在御林軍的包圍之中,今夜,你的死期到了!”
陰何情四顧,只見御林軍已將“無花樓”殺手團團包圍,而轟天雷並沒有如期響起,炸開人羣血肉橫飛。內心一驚,看來,宇文川遠早已預料自己回來!“哈哈”大笑,狂傲無邊,陰何情注目宇文川遠,“你以爲這些膿包可以困得住我陰何情麼?做夢吧!哈哈!宇文川遠,今晚,不是你死就是她亡!”長劍一指穆爾藍沁,“她一死,你將永無寧日了,哈哈!”笑聲如夜梟嚎叫,在夜空中響起,寒透了人心!
“是麼?陰何情,你可曾問過我是否同意?”清越嗓音悅耳動聽,但在陰何情聽來卻無疑是地獄的傳喚!
喬津亭款款行出,注視着陰何情,“陰樓主,陰何情,可還認識我麼?”
陰何情大駭,聽聲音,眼前之人不是喬津亭還有何人?她不是死了嗎?她不是賀蘭扶疏嗎?“你……”咬牙切齒地,“你是喬津亭?”
“喬津亭”三字出口,除了宇文川遠等少數人之外,其餘之人驚訝不已。
喬含晚驚呼出口,“姐姐!”霎時,心熱一陣涼一陣,身子不由得哆嗦起來。
白蘋驚喜交集,淚落如雨。
蕭行洛面色鐵青,深感挫敗。
穆爾藍沁疑惑地望着緊緊守護在身邊的哈薩奇多,滿懷困惑。
“姐姐”二字隨風傳進喬津亭和陰何情的耳中,喬津亭眼眸朝喬含晚立身之處一轉,見含晚如風中之燭,在“索索”搖擺,內心不由着急,深怕刀槍無眼傷了喬含晚。
陰何情則彷彿尋到了一根救命大稻草,嘿嘿一笑。
到了此時,喬津亭已然無須再喬裝,將面具一掀,露出真容,“陰樓主,咱們可是老相識了,今日,你也別指望活着離開,”“嗖”的一聲,抽出纏腰軟劍,將劍一抖,散動閃閃寒光,“準備上路吧!陰何情!”
“慢着!”宇文川遠緩步而出,來到喬津亭的身邊,凝眸向喬津亭一笑,“人家陰樓主要找的可是我們倆,怎麼可以讓他失望?”回頭吩咐侍衛,“取龍泉寶劍來!”
公卿無不大驚,宇文川遠以皇帝之尊怎可輕易冒險?“皇上,萬萬不可……”阻止之聲此起彼伏,衆臣紛紛跪倒塵埃,叩請宇文川遠不可輕身涉險。
喬津亭明白宇文川遠的用心,一來是怕她有個什麼閃失,二來是表達與她同甘苦的深厚情意。望着宇文川遠,見他眸中情意切切,是她不忍拒絕的殷殷之情,遂將手中軟劍一分,低笑,“何須龍泉寶劍?這把給你!”
宇文川遠含笑接過,低首一轉深眸,悄聲相詢,語帶溫軟,“這把……可是雄劍?”
喬津亭好氣復又好笑,橫了宇文川遠一眼,這人,直將修羅場當成了溫柔鄉!“專心些!陰何情可不是省油的燈!”
衆人雖不曾聽見兩人的話語,但見兩人在這風暴眼中不自覺地情意綿長,一回眸,一擺手,均是情絲縈繞的纏綿!
喬含晚腮邊脂紅似乎頓失了顏色,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夜風吹來,是透骨的冷。
穆爾藍沁杏眼圓睜,不可置信地望着宇文川遠和喬津亭,驚怒交加!
陰何情幽深陰暗的眸子一轉,長劍朝宇文川遠和喬津亭一指,“來吧,我讓你們在黃泉路上做一對鴛鴦!”
風驟起,寒光閃,劍氣如電!
三條人影如藤蔓糾結,難分難離。
喬津亭劍舞如雪落密集無聲,盈動着光彩,直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但淡淡銀光,無處不是致命殺機。
宇文川遠劍氣雄渾如山,帶着萬鈞雷霆,直壓陰何情而來。
陰何情如草中滑溜的小蛇,靈動詭異,於無聲處致人於死地!
喬津亭與宇文川遠心有靈犀,一劍退則一劍進,進退之間,沒有絲毫的間隙!未到半柱香的功夫,陰何情已然不支,漸漸的,氣喘如牛!
“無花樓”殺手見陰何情陷入了險境,更是無心戀戰,在御林軍的緊緊捕殺之下,一個又一個地倒地,成了御林軍刀劍之下的亡魂!
陰何情深知今夜若能逃脫定然是上天的仁慈,冒着命喪喬津亭劍下的危險,劍尖逼向宇文川遠的咽喉!
喬津亭情切關心,雖明知宇文川遠可以避開這一劍,但手中劍勢緩了許多!
陰何情乘着一個急遽的向後翻飛之際,伸手取出懷中的轟天雷。
喬津亭大駭,一劍飛馳,削向陰何情的手臂!劍光帶起血光!但陰何情的轟天雷已經飛出,朝着穆爾藍沁的方向!
在場之人無不大驚,眼看轟天雷就要在穆爾藍沁的身邊炸開!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蕭珉手中利劍飛出,擋了一擋轟天雷。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哈薩奇多已帶起穆爾藍沁飄出三仗之外!轟天雷落地,“轟”的一聲炸開。嚇得公卿大臣魂飛魄散!
在爆炸聲中,陰何情已經不見了人影!
驀然想起喬含晚,喬津亭大驚。
果然,在衆人驚魂未定之際,耳邊傳來喬含晚驚恐的叫聲:“姐姐救我!姐姐……”
“哈哈!”大笑聲中,陰何情黑色披風微揚,眇目恐怖,面目猙獰,他一劍橫在喬含晚的頸脖之上,大聲一喝:“喬津亭,你的妹妹在我手裡!還不叫人住手!”
陰何情這一手可謂一石二鳥!轟天雷炸向穆爾藍沁以達到禍亂兩國的目的;接着借轟天雷炸開之時衆人注意力的轉移,一手擒住喬含晚,借喬含晚以脫身!須知喬含晚是喬津亭的親妹,擒住了喬含晚就等於綁住了喬津亭的手腳!宇文川遠也就不敢輕舉妄動!
喬津亭見喬含晚在陰何情手中拼命掙扎,高髻已成了亂髮翻飛,披散在她慘白的臉上,讓喬津亭不忍卒看!“晚兒,你別怕,姐姐會救你!”聲音顫抖在夜風之中,其驚懼不亞於喬含晚!若如含晚有個三長兩短,她該如何向父親母親交代?但人在陰何情手中,陰何情素來心狠手辣,這下,該怎麼救?
宇文川遠長劍一指陰何情,怒聲高喝:“陰何情,將人放開!朕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陰何情厲笑出聲,“還是皇帝聰明!快,將你的御馬牽來!打開城門,放我出城!”
放?或是不放?若是輕易放了陰何情,從此沉魚入海,恐難再入網中,終是防不勝防的禍害無窮;若是不放,喬含晚必然歿於陰何情之手,喬津亭必然傷心內疚一世,從此,萬里江山錦繡也換不來她一個笑容!
宇文川遠走近喬津亭身邊,一把將她擁在懷裡!
喬津亭擡起頭,眼中有淚隱約,悽酸苦楚,盡在明眸一轉之間!
宇文川遠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你放心!”
這“放心”二字是對她一世憂喜的擔當和承諾!喬津亭愧疚地看着宇文川遠,轉眸望向喬含晚,她終是愧對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一咬牙,吩咐侍衛牽來御馬一匹!御馬鬃毛烏黑亮澤,四蹄如雪,神駿異常。陰何情是識馬之人,見馬匹駿偉不凡,得意狂笑。
“陰何情,馬匹在此,你放開喬含晚,朕放你離開!”宇文川遠一揮手,御林軍整齊排開,騰出了一條路。
陰何情,陰陰笑道:“宇文川遠,你別指望在馬匹上動手腳,不然……”劍峰在喬含晚的頸脖上輕輕一滑,“她,喬含晚就別想活了!”
絲絲鮮血滲出,疼痛襲來,喬含晚失聲叫喊,“姐姐……大哥救我……”
喬津亭肝膽俱裂,“陰何情,你再動我妹妹一下,我喬津亭勢將你碎屍萬段!”
陰何情仰天狂笑,笑聲在夜空散開,如烏雲緊緊籠罩在人們的心頭。這是地獄鬼魔的厲嚎,在散播死亡的陰影!
宇文川遠冷“哼”一聲,“陰何情,別太看重你自己,她喬含晚的命比你重要百倍!”
喬含晚驚喜莫名,泣聲夾帶着喜極的笑,“大哥……”
陰何情一喝:“廢話少說,將馬牽過來!宇文川遠,你,跟我出城,其他人不許跟着!”
在場之人均大驚失色,宇文川遠是皇帝之尊,這一旦有個什麼閃失,就是舉國大禍!
喬津亭軟劍一指陰何情,“陰何情,你衝我來就是!”
宇文川遠微微一笑,握了握喬津亭微微顫抖的手,“不用擔心,我和晚兒都會平安回來見你!”
“好一個癡情皇帝,你當真將喬津亭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陰何情輕薄的手指在喬含晚柔滑的臉龐滑過,“你,沾了你姐姐的光!”
喬含晚羞憤的別過了頭去,心,也被陰何情的話語刺得辣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