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她,何懼刀山火海?一句話重如泰山,狠狠壓向了宇文川遠。她是誰?是他宇文川遠的妻,大魏朝的皇后!蕭珉,竟敢在皇帝面前袒露心意,直白無疑的傾吐對喬津亭的愛慕!
“大膽!”一條條的青筋在宇文川遠的額頭跳動,“蕭珉,別忘了你的身份,更不要忘了她已經是大魏朝的皇后,你若是再次出言無狀,休怪朕無情!”
一陣驚慌,一陣嫉妒,將宇文川遠團團捆縛,雖明知喬津亭心中自始自終只有他一人,但年來遭遇,他無一次是在她的身邊,與她一起承受種種的災難和苦痛!
人生自此,蕭珉已然無所畏懼,不久之後,他將前往穆爾藍沁營中,以一己血肉之軀換取邊境的安寧,洗清祖父的罪衍。
“皇上,蕭珉有一言,或許是逆耳不忠之論,但不吐不快!”蕭珉說得雲淡風輕,卻足以掀起駭浪滔天,“皇上,她本是人間一謫仙,奈何落入宮牆之內,冷落了逍遙世外的煙雲歲月,這一生,她,未必沒有遺憾!若能在數年前,我能與之攜手,必是隻羨鴛鴦不羨仙!”
此刻,不是臣子與君皇之間的對話,而僅僅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心理搏鬥。
突然,宇文川遠“呵呵”一笑,凝注着蕭珉,目光有異彩洋溢,“或許,你說得有理,但是蕭珉,若是在數年前,她和你逍遙世外,這一生,註定平庸,你難道不知,她雖是女子,但胸懷天下,其志向何曾亞於世間鬚眉半分?”
兩相對峙着,久久,兩人不約而同的悠然一嘆。
蕭珉禁不住的落寞,眸中暗影有一絲荒涼徐徐掠過,宇文川遠或許說得沒有錯,一個博學多才的女子,原應有一方更廣闊的天地,宇文川遠或許可以給予她。
宇文川遠不能說是得意,畢竟,他的妻,不是宮牆柳,非是人間富貴花,這一朵的奇葩,原是栽在青山綠水之間,吸取的日月精華,如今,鳳袍加身,硬生生隔斷了江湖兒女的意氣風發!
兩個男人,分別從對方的眼中攫取了淡淡的哀傷與沮喪,無論是宇文川遠或者是蕭珉,都不能給予喬津亭最渴望的完美的人生!
“但願這一生,她可以在你的身邊快樂無憂,世間女子如她,絕無僅有!”蕭珉屈膝跪拜,在轉身退出之際,寥落悄寂,在幽幽蒼涼在脣齒間迴轉着,隨着蕭珉的身姿淡遠。
宇文川遠深思地望着從不逾越的蕭珉,今日,他的言行緣何這般的出格?他到底想幹什麼?
無暇思及蕭珉的異常,心頭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在心頭縈繞,讓宇文川遠無限的焦躁,回身重新取過信箋,凝望着字跡溫潤娟秀,一如喬津亭媚而不妖的眼波,漸漸的,眼前有些模糊,不知是愧是疼還是難以名狀的焦灼,許久,似乎有一滴淚滴在粉箋之上,化開了一個“女”字
自內心深處萌生的絲絲痛楚如絲線,將他團團縈繞;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緊緊地掐住他的咽喉,讓他哽咽難言。
許久,宇文川遠擡起頭,將信箋摺疊仔細,放在懷中,輕喝了一聲:“來人!備馬,連夜趕往清南關!”就算是路途遙遠,就算是與大涼國會晤在即,他也顧不得了,此刻,沒有人能阻擋他心切會妻的步伐!國事算什麼?勝利算什麼?在他眼裡,比不上心愛女子的展顏一笑!
成別思匆匆趕至,“皇上,您這是……”
宇文川遠大步出了大帳,徑直前往馬廄,“別思,你在這守着,朕要前往清南關!”
清南關,有她!有他們的孩子!有他魂夢之所繫!
但話剛出口,有探子來報,“皇上,皇后鑾駕在二十里之外,天黑之前就可到達此處!”
宇文川遠的心如被什麼撞擊了一般,喜悅如石落清潭,如水暈一般,一圈一圈地盪漾開去,見侍衛牽來“龍旋風”,快步上前,跨上馬匹,飛馳而去!
風,揚起明黃描金龍的披風,在翻卷如翔龍。二十里!轉眼,就可以見到魂牽夢繫的人兒!
明霞在天際,灼灼如燒。
再過一會,就可以見到闊別多時的夫婿!他瘦麼?累麼?眼望着眼前黃沙延綿,想一想溫潤如軟玉的京師,當真有天壤之別,這一載的光陰,真是苦了他!
想起他有力的懷抱,灼人心骨的親吻,淺紅斜斜鋪上白玉一般的柔頰,“白蘋,你看,我……可還好麼?”
白蘋“噗哧”一笑,取過妝奩之中的菱花明鏡,舉在喬津亭的面前,“少主,您仔細看看!”
鏡中人如蓮初綻,喜悅的,在一點一滴在綻放着羞澀,好一朵醉人的芙蓉!
“少主,您擔心……擔心憔悴了容顏,皇上不喜歡?”綠芷抱着小公主,笑嘻嘻的。
喬津亭伸手抱過孩子,輕斥了一聲:“瘋丫頭!”
白蘋輕輕一笑,“傻丫頭,少主是擔心容色憔悴讓皇上擔心,”轉頭對喬津亭,盈盈笑道,“少主,萬里風沙並沒有損了您半分的容色啊!您難道沒有發覺,您比以前更美了?皇上見到您,不知是如何的歡喜!”
泠弦也笑着,給喬津亭取來明錦絲被輕輕蓋在熟睡的孩子身上,“這回,也可以見到大哥了吧?”
喬津亭一愣,想起蕭珉陪伴着自己度過的艱難日子,想起孩子的事一直瞞着宇文川遠,想必在他的心裡,定然有一股心火在燃燒。
微微一笑,挑簾外望,塞外風光,盡是胡楊虯枝剛勁,他,是否也有了幾分塞外的風霜顏色?或許,昔日宮苑中高貴的楠木已經蛻變成這荒原中的頑強、堅忍的萬頃胡楊!
耳邊忽聞馬蹄聲動,有力、剛毅、決絕,快如旋風。喬津亭又驚又喜,定然是他!只有他,方有這急中不亂,快捷如風的奔馳!
一縷微笑揚上了嘴角,輕掠雲鬢,鬢上,有珠翠生輝,眉間,些許的羞澀增添了無限的秀色。
不一會,駿馬長嘯,嘶聲入雲,高曠狂野,果然是龍旋風!
喬津亭吩咐鸞車停下,吩咐泠弦挽起簾攏,將手中的孩子交給了白蘋,盈盈下了鸞車。
有風吹過,揚起喬津亭的裙裾,紫墨色的牡丹花瓣在風中舞動風流華美,高貴不失雅緻,清幽卻又溫煦!
宇文川遠一勒繮繩,駿馬驟然住蹄,一聲的長嘶,停住了飛馳的步伐!
張目望去,就是她!確是她!狂喜在撞擊着胸膛,怦怦直響,這年來相思,在這一刻如山洪,轟然衝出,讓宇文川遠禁不住的喉頭梗塞。
從馬背上飛身而下,將手中馬鞭一揚,任由它落入塵埃無影蹤!
大步如流星,劃成一道優雅急切的線,線的終點,是他這輩子唯一的魂夢牽繫!
天地霍然變得靜謐無比,此時此景,眼中心底,唯她而已!
喬津亭提起了裙裾,顧不得衆目睽睽,朗朗晴天,顧不得皇后的雍容嫺雅,一霎時,如蝶翻飛,飛向今生最渴望的懷抱!眼中有淚在涌動,頃刻,便可溼了了衣裳!
近了,近了,誰知兩人卻有不約而同地停下步伐,在衆人“萬歲”、“千歲”的如潮高呼中相互凝視着,慢慢的讓天際的紅霞投入眼眸的深處,在閃動着絢麗的華彩。
有絲絲的笑意,在不知不覺的開放;有多少的悲喜悄悄地盈滿了心房?喬津亭凝睇着宇文川遠,在他明澈的眸中見到了一個欲泣還笑的自己!
終究是相思如濃酒,讓人沉醉,不知身在他鄉!
一聲低啞的呼喚暖暖鑽入心房,“喬……”
喬津亭見夫婿雙目異彩洋溢,焦渴、憐惜、欣喜,如一深潭,在打轉着急遽的漩渦,意欲將深深她捲入其中。
一個捉弄的念頭突然在心頭閃過,微微地嫵媚一笑,將絳色流紗香雲袖一擺,盈盈下拜,“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宇文川遠一呆,不意今日相見是這等陌生之極的場面,喬,她是怎麼啦?欺身上前,一手穩穩托住喬津亭的雙手,一手緊緊扼住喬津亭的腰肢,深深的望進她流轉着靈光秀色的明眸。
喬津亭見他一面的困惑,再也忍不住,一聲輕笑,讓滿懷的喜悅隨着風流飛舞,在邊塞的上空盤旋着,久久不去。
宇文川遠恍然大悟,長臂一緊嫋娜的纖腰,好氣復好笑,“你……”目光觸及喬津亭兩片柔軟殷麗水潤的櫻脣,恨不得吞噬了它,一解年來相思的焦渴。
喬津亭揚起頭,眸光凝注着夫婿,伸手去撫他濃黑的長眉,突然喉頭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你……好麼?我……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從不輕易出口的情語在這一刻脫口而出,低低若無,響起在宇文川遠的耳際,撩動着宇文川遠情潮翻涌,俯首,低低一笑,“一會,我要你證明給我看,你是怎麼想我的!”
喬津亭輕輕一顫,羞意滿懷,低垂的長睫如扇,擋住了情意外溢。“你……”一個轉身,正見白蘋手中的孩子,一陣激動,急步從白蘋手中抱過孩子,眸中含了淚,“看看,我們的孩子!”
宇文川遠的心似火熨了一下,得疼痛。孩子!宇文川遠和喬津亭的孩子!大魏朝皇帝和皇后的嫡女!尊貴的公主!降生在邊塞之地,在戰馬嘶鳴、刀槍刃血的兇險中!低首凝視,不意小公主睜開了眼睛,轉動着烏溜墨黑的眸子,繼而雙眸一眯,一絲純真潔淨的笑容映入初次見面的父皇的眼簾,惹得宇文川遠激動萬分,“喬,你看,我們的小公主,她,她對我笑呢!”
極其笨拙地抱過孩子,小心翼翼地,深怕弄傷了小公主的一根寒毛,輕輕的,將臉頰貼上了孩子的,微微地磨蹭着,孩子被宇文川遠的胡茬一紮,“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聲音脆亮,讓宇文川遠嚇了一大跳。
“喬,我們的小公主怎麼啦?”宇文川遠手忙腳亂的,生硬地抱着哭鬧的孩子不知如何是好。
喬津亭見宇文川遠手足無措,無奈地望着自己,輕輕一笑,示意白蘋將孩子抱回鸞車之上,“你扎疼她了!”
宇文川遠執了喬津亭的手,細細打量着,雖不見伊人憔悴,但年來風霜雨雪,一重緊於一重,想必在夜半,猶有金戈鐵馬入夢來。“累了你,喬!”
眸光註定繡面芙蓉,聲音惆悵、歉疚,憐惜。
一霎時,眸中溼熱,揚起了頭,透過淚影,恍惚可見年來的碧血染紅了長空,屍山可以斷截了流海。這中間的苦,這中間的淚,盡在他一聲的關切中得到了補償。
“對了,孩子,等着你給她取個名字!”
“名字?”宇文川遠凝神細思,忽見喬津亭鬢髮之間有明珠一顆,在晚照之下光華淡然雋永,微微一笑,“我們的孩子,就取名‘玥’!”說着,在喬津亭的手心輕輕地比劃着。
“玥?遠古的一顆神珠?”喬津亭點點頭,這孩子,父皇母后的掌珠,也是尊貴無比的稀世明珠!命運於她,上蒼於她,是何等的眷顧!
宇文川遠擡手,遙遙指着天南之西,“喬,你知道,原來的西楚國,如今已是大魏朝的三郡,靖安郡、靖寧郡和靖平郡,朕今日,就將這三郡賜予朕的公主,作爲大魏朝的公主宇文玥——懿嘉公主的食邑!待班師回朝,朕將大赦天下,慶賀公主之誕和邊境安寧!”
喬津亭一駭,將三郡作爲一個出生嬰兒的食邑,賜封號“懿嘉”、大赦天下!恐怕自古自今,未有哪一家的公主有這樣的榮寵,這等作爲,分明比太子的誕生更加的隆重其事!“你……她只是一個孩子,你這麼做,妥當麼?”
宇文川遠“哈哈”一笑,“有何不妥?公主降世之時,正是大破敵軍之日,就算是再大的恩寵,我們的公主也自當之無愧!”說完,附耳在喬津亭的耳際,“最重要的是,她是我們所生的女兒,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願意,將世上最美好的一切給予我們的女兒!”
往昔是母憑子貴,如今,玥兒倒是女憑母貴了。喬津亭有些苦笑不得,望着一面得意傲然的宇文川遠好一會,嘆笑着一搖頭,“看來,你沒有責怪我沒有生出兒子來!”
一聲清越昂揚的大笑,宇文川遠一把摟住喬津亭的纖腰,飛翻上馬,一手抖了繮繩,任憑“龍旋風”撒開四蹄,飛奔而去。
晚風悄悄送來私密的細語,迷離着漾漾的春情,“我當然不會則怪你。因爲,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定然可以生出一個太子來!”
柔頰比雲層紅暈還鮮亮了幾分,輕輕的,一捶宇文川遠的胸膛,羞澀卻是幸福的一笑。
斜陽的餘輝照在一騎雙人之上,給兩人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恍若神祗一般的莊嚴,在衆人的仰視中燦燦生輝。
回到營區,衆將官兵士跪迎,呼聲如海潮般的澎湃,響徹西北一隅。
宇文川遠在喬津亭的耳邊一笑,“你看,你在軍中威望之隆盛,絲毫不亞於我呢!這呼聲,不僅是因爲你皇后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你爲大魏朝立下的赫赫功勳!”
喬津亭淡淡一笑,威名與顯赫,從來都不在她的心思之內,以往如此,今日如此,往後也一樣,“我只是是你的妻,願意爲你分擔一切的苦痛和哀樂,如此而已!”
舉目一望,見蕭珉就在衆將之中,恭迎皇后的鑾駕,喬津亭的心一動,如今到了與大涼國兩軍對峙的陣前,蕭珉,怕是會有不尋常的舉動。蕭行洛的罪衍,斷不能讓蕭珉一人承擔了去。
驟覺腰間的長臂一個收縮,頭頂的呼吸有些急促,喬津亭一聲嘆笑,有人吃醋了。
揮退了衆將官,喬津亭被宇文川遠執了手,進了大帳。
君王大帳,固然是富麗輝煌的,但過於威肅和端嚴。而皇后的駕臨,似乎在頃刻之間,讓剛硬變得柔和起來。
不多時,宮燈挑起,瀲灩流彩;瑞獸吐煙,暗香流散;七彩絲被,瑰麗鴛枕,在柔光之中洋溢着款款風情。
蘭湯馥郁清香,暖煙嫋嫋,堪招人醉。
流雲衆豔退出了大帳,只留了帝后一雙,脈脈也自無語。
宇文川遠微笑着,替喬津亭解去明紅描鳳披風,隨手一放,披風落地,盛開成嬌蘭一朵。
喬津亭不堪夫婿的灼熱凝視,微微低了螓首,貝齒輕咬了下脣,但輕翹的嘴角,卻在不經意中泄露了內心的歡悅。
低沉一笑,“喬,讓我好好地看看你!”宇文川遠輕輕擡起喬津亭的下巴,食指輕撫着玫瑰麗色的脣,“你真美!”
喬津亭俏生生地挑起眉角,眸中柔光躍躍,盡是醉人神采。
宇文川遠一聲嘆息,這一刻,縱有明珠千斛映照暗夜,也不及她柔波的微微一轉。“喬……”
“嗯!”盼着重逢,而終至重逢,偏又如初夜的羞澀,“怎麼啦?”
“越發的美了!”這是出自靈魂深處的讚美,沒有絲毫的造作。
喬津亭“噗哧”一笑,拋卻了嬌羞,伸臂摟住了夫婿的頸脖,低嗔薄責,“你……不是第一次這麼說了!”
情潮涌來,如海嘯翻涌,如不周山倒,但宇文川遠卻深怕自己的急切傷了生產不久的妻,今夜,有漫漫的長夜,讓他好好地去愛她疼如骨髓的妻。
食指從櫻脣移至修長的玉頸,粗澀的掌心磨蹭着掌中的柔嫩,引起喬津亭的一陣顫粟和低低的****。
沉沉的笑,讓灼熱的脣貼緊墜玉般的耳垂,頎長的手指挑去紫羅絲帶,讓一身的羅衣緩緩落地無聲。
明燭下,明肌玉骨,是今生唯一的癡戀。密密的輕吻拂過,流連在胸前的堆雪砌玉,嘆息出自兩人的脣齒,沒有人,沒有任何的事,可以泯滅這足以銘記一生的歡悅。
低首,銜住瞭如蕊初放芬芳的柔美。
甜美如昔,然濃情更盛。
喘息漸起,****細細,在邊塞的暗夜,春色比之三春猶濃。
紅燭已燃盡,四周聲息沉沉,夜半了麼?
喬津亭睜開了眼睛,見宇文川遠正倚着龍枕,低首俯看着她,細究神情,竟有些複雜。
“天還沒有亮呢,繼續睡吧!”宇文川遠拉高了絲被,敷上妻子裸露的柔肩,微微一笑,邊塞的凌晨,是寒氣逼人的。
“你……怎麼啦?有心事?”喬津亭坐起,擁着絲被,抱着雙膝,側首一笑,亮澤柔絲披散在身子的一側,映照着光滑的肌理,別樣的嫵媚。
“哪來的什麼心事?你……”宇文川遠見喬津亭瞭然的神情,嘆了一口氣,“喬,總是瞞不過你的,我……喬,你在心裡,是否曾經埋怨於我?總在你最艱辛的時候,離了你,不曾分擔你的苦與痛?”
喬津亭一愣,舉手去撫宇文川遠薄削的脣,輕輕搖頭,“在最艱辛的時候,我是在念着你,但從來都沒有埋怨於你!”
宇文川遠悵惘地擁緊了喬津亭,閉了閉眼睛,嘆息一聲,“喬,我有愧於你!”
總在夜半時分,在似明還暗中,彷彿窺見她略有幽怨的眼神,在默然凝視着他;總擔心在每一次劫難之後,濃情轉淺。
“‘飛鸞靜軒’遭劫、朝中變亂、清南關大戰乃至你的產下玥兒,我竟沒有一次陪伴在你的身邊,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