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穴一側血管牽着整個腦袋一跳一跳地疼,夏紹謙跌坐在沙發上,握拳猛捶額頭:“頭疼……”
成衍慌了,連忙翻出阿斯匹林倒了水,給夏紹謙服了,又扶他躺下,爲他揉着額角。以前夏紹謙也偶爾頭疼,但從沒有發作得這麼厲害的。成衍看他閉着眼睛,呼吸都粗重起來,心中擔憂,一邊按摩一邊低聲問:“有沒有好一點?”
頭痛都是一波一波的,捱過了十分鐘這一波疼痛已經舒緩許多,但夏紹謙閉口不言。
“夏先生……怎麼樣?還是很疼?”成衍的聲音越發焦急,含着幾分愧疚。
夏紹謙的無名火總算平息了些。
成衍忽然想起自己外公腦溢血發病之前也一直頭疼得厲害,他突然害怕起來:“有沒有血壓計?萬一是血壓過高……”
夏紹謙驀地睜開眼睛瞪着他:“我沒有高血壓!”這一氣一說話之間,第二波頭疼又來了,感覺只比剛纔更厲害。成衍見他面色蒼白冷峻,竭力忍耐,怕自己再說出刺激他的話,只能默默撫慰。
之後成衍又爲他熱敷,按摩,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夏紹謙纔回房間迷糊睡了。
等他睡下,成衍只是坐在牀邊看着他,看他睡平穩了,纔出了房間,睡到了沙發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他給歐陽知一做配的時候是畢業之後一年,也是和初戀男友分手一年,剛二十三歲,失戀的打擊已經十分淡薄,一心想着要拼事業。
歐陽知一就像是他的夢想,事實上歐陽知一像所有人的夢想。
那時候成衍覺得歐陽知一身上是不是有一個永動機,因爲他看起來永遠容光煥發,開朗熱情。這種人,誰不喜歡?
成衍的初戀也是開朗性格的人,可最終懷着失落了離開了這個圈子。歐陽知一卻更甚一層。更高大,更俊美,更生機勃勃,在這個圈子裡如魚得水。
起初成衍覺得他對歐陽的喜歡還沒有越界——他看得出來歐陽是直的。
然而突然有一天,歐陽私下對他說:“我喜歡別人對我有特殊的感情,那證明我是特殊的。”
成衍不知道他是如何覺察的,但他受寵若驚。儘管告誡自己不要太多幻想,還是抵抗不住歐陽時不時的曖昧語言和舉動。什麼親手削了蘋果分給他一半,什麼拉他對女主的臺詞,什麼冬天的時候太冷捂着他的手……
不到一個月,成衍就潰不成軍。
現在想想,如今看來傻乎乎的季如藍大概就是自己當年的模樣。不,季如藍大概還比自己好一些,她還能起碼還能在記者面前製造些煙霧,光明正大地炒緋聞。
成衍已經很久沒有想過這些往事了。
有些事,發生過一次就足以成爲教訓。
終於在極其睏倦中睡着了,成衍覺得剛剛合上眼睛就被推醒了。
“啊……”他張開眼睛就看到夏紹謙正盯着他。
“起來。”
成衍裹着毯子乖乖起來:“好點了嗎?”
夏紹謙不理他的問話,只說:“我們還沒談完。”
成衍這才注意到天色漆黑,這還是半夜,自己確實剛睡着不假。夏紹謙大概是睡了一覺養足了精神,於是繼續來審他。
成衍以爲他還要問歐陽知一的事情,誰知道夏紹謙另闢蹊徑:“你剛纔想說歐陽知一像誰?”
成衍老實回答:“一個大學同學,我們處過一段時間,後來分了。”
他儘量說得平實些,避開“初戀”字眼,免得再刺激到夏紹謙沉穩外表下脆弱的小心肝。
“那個人什麼樣?”
什麼什麼樣。兩隻眼睛一張嘴。
“普通男生,人挺好。”
“怎麼好?”
“長得還行,個子高高的。性格也不錯。”
“怎麼不錯?”
我X你。
“就是爽快,開朗。”
夏紹謙沉默。
在他沉默的過程中,成衍覺得自己眼皮漸漸沉重,就在他又要睡着的時候。夏紹謙忽然伏上來吻住他,暴風雨一般猛烈,能嚐到血腥味。
那不像求歡的吻。成衍掙扎了兩下,只能無力地順從,彷彿被咬死的獵物。
長長的吻結束後,夏紹謙撫着成衍的頭髮,聲音低沉:“所以說,我根本不是你喜歡的那一類型?”
成衍溫柔地說:“你不是。”
這個乾脆的回答彷彿擊中了夏紹謙,他動也不動地瞪着成衍。
“你是獨一無二的。”成衍覺得胸中有一股酸澀的熱流涌動,他的怯弱和猶豫都暫時退到一邊,只剩下一種支配着他——想讓夏紹謙快樂的。
“你是不能和其他任何人一起被歸類的。”
Wшw¸ тt kan¸ ℃o